坦培拉繪畫的特性研究

【摘要】原始時期的繪畫大多直接使用干性材料，古希臘和中世紀逐漸出現坦培拉繪畫。16世紀油畫普及歐洲，但坦培拉技巧并未完全被取代。直到19世紀一些藝術家重新探索古代坦培拉技法進行藝術創作，在保留傳統技法上加以創新，使坦培拉繪畫重新煥發光彩。掌握坦培拉繪畫的特性，是了解和使用坦培拉繪畫的關鍵。本文主要從歷史的角度分析坦培拉材料與技術運用特性以及其獨特的藝術語言，深度挖掘坦培拉繪畫背后的文化意義，探索其在現代繪畫中運用。

【關鍵詞】坦培拉；材料；藝術語言

坦培拉繪畫是早期歐洲畫家們經常使用的技法，通常在木板上用蛋黃和水調和色料粉進行繪畫，是英語（Tempera）的音譯，源自古意大利語，指攪拌的意思。后來泛指所有水溶性，膠狀顏料和黏合劑組成的繪畫。干燥速度快，輕薄流暢，穩定牢固，不僅色彩鮮艷，保存壽命也很長，曾在西方繪畫中大放異彩。坦培拉不僅使用蛋液作為媒介，牛奶、無花果汁等天然乳液，都曾在西方藝術史上被用作坦培拉繪畫媒介材料。

一、坦培拉繪畫的材料特性

按照班克羅夫特的理論，例如在乳液中，油是分散相，水是分散介質，則是水包油型乳液。相反，則會形成油包水乳液。不論是其中哪一種，它們的性質都介于油和水之間，它們既能與水混合，也能與油混合。歐洲古代畫家發現并運用了乳液的親水親油性，并將乳劑作為媒介劑來調和色料，加水或油稀釋，描繪于畫面。西方傳統坦培拉繪畫受時代和技術影響，使用的媒介多為雞蛋坦培拉乳液，具有快干，干后不溶于水，不易發黃等優點，且可以用水來稀釋，適宜于描繪精微細致的物象。它的配方比例較為嚴格，即使是專業畫家也要反復實踐才能熟練運用。另外，以天然有機物制作的乳劑在常溫下容易變質，須冷藏，必要時可在制成后向乳劑中添加適量防腐劑。它也可以混合油性媒介材料作畫，如纖維素乳液以及一些蠟質材料，使得它成為一種具有歷史性的優秀傳統媒介材料。

二、坦培拉繪畫的技術特性

（一）間接畫法

坦培拉在西方藝術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特別是在文藝復興時期的中世紀。從繪畫技術的角度來看，使用的是多層間接繪法，一層顏色覆蓋在另一層顏色上，我們看到的第三種顏色實際上是視覺重疊的結果，而不是兩種顏色直接進行物理混合。材料的特殊性決定了這種畫法，將蛋黃乳液、水和色粉混合，用透明或半透明色薄涂在半吸收光滑的基底上，呈現出緞面般自然柔和的光彩，這種內在的美感豐富了色彩的構成方式，對今天的藝術也尤為重要。藝術大師喬托，波堤切利都運用這種技法，也影響了19世紀前的許多藝術家如丟勒、卡拉瓦喬、倫勃朗等。桑德羅.波提切利是15世紀90年代佛羅倫薩最著名的藝術家。他的繪畫風格被認為是拉斐爾的前奏。他的作品宗教人文主義明顯，充滿世俗精神，后期的繪畫中又增加許多古典神話題材，《春》（圖1）是最能體現他繪畫風格的代表性作品之一。從繪畫技法來講，他采用的是傳統的蛋彩坦培拉畫法，由于蛋清干后會使顏色形成堅硬的膜，呈現一種透明的顏色，這就影響了他的作品風格優雅，精致具有裝飾性。

（二）混合技法

坦培拉繪畫具有透明，快干等特性，但是往往受到氣候等外界因素的影響，在潮濕的環境下容易受潮，在外力的碰撞下由于硬度不夠，往往會受到損壞等。后來，藝術家逐漸嘗試將植物油加入蛋黃中，混合成含油性的坦培拉。在“工匠手冊”中，辛尼尼詳細闡述了蛋彩坦培拉的兩種配制方法，其中一種配方用蛋黃和水混合顏料，是所謂的水性坦培拉。另一種是在蛋黃中加入亞麻籽油、核桃油配制成更粘稠的介質，即所謂的油性蛋彩畫。這種混合媒介能夠減緩顏料的干燥速度，增加顏料的可塑性，特別適合于在木板上作畫，因此得到了更廣泛的應用一直延續下來。意大利著名藝術家阿尼戈尼（ANNIGONI）在20世紀30年代初，從俄羅斯畫家尼古拉·洛克夫那里學習了油性蛋彩坦培拉技術，他的作品《女王肖像》（圖2）注重中間色層次的微妙變化，精致，準確，優雅，頗具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特色。

三、坦培拉繪畫藝術語言特性

坦培拉在西方有著悠久的歷史和重要意義，吸引著不同時期的藝術家，獨特的藝術精神和物質性也為藝術家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藝術表現形式。19世紀末開始，一些藝術家重新將自己的目光投入到古老的坦培拉繪畫上，探索古老的坦培拉技巧。例如，英國的勃洛克，法國的維亞爾，美國的懷斯。安德魯.懷斯（Wyeth，Andrew，1917-2009）是20世紀最著名最杰出的畫家之一。他采用蛋彩坦培拉進行繪畫，當懷斯運用這一古老的技法時，把目光投向了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于是波堤切利畫法與表現方式給予了他靈感。懷斯的作品具有坦培拉特有的透明感與細膩感，他的代表作《克里絲蒂娜的世界》（圖3）（現藏于紐約現代美術館），柔和淡雅的色彩，細膩的筆觸，精致入微的刻畫，同時又流露出主關的傷感的情懷。他的風格幾乎未改變過，自始至終追求自己的精神境界，獨一無二。他有著傳統坦培拉經典的技術，又在此基礎上有所開創，可以說懷斯的作品是現代坦培拉繪畫的代表。

傳統的坦培拉繪畫不僅對西方繪畫有著深遠的影響，它也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當代的中國藝術家們，在結合中國繪畫的藝術風格和藝術家的藝術個性基礎上，被當代藝術家靈活運用創新并加以發展，為這種古老的媒介材料繪畫注入新鮮的活力。潘世勛教授在上世紀90年代出版的《歐洲傳統繪畫技法演進300圖》中就對西方媒介材料以及相關技法做過詳細介紹。中央美術學院張元教授，在材料藝術工作室中也將坦培拉繪畫，酪蛋白坦培拉（Casein Tempera）等技術列為教學內容之一。曹吉岡，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作品《華山之象》（圖4），在他的坦培拉繪畫中，注重中國古代審美精神，對坦培拉的使用不同于油畫比較注重強烈的表面光感，更多地保留了西方古典繪畫技術的細膩與造型，讓顏料沉浸進入到布面里面，獨特地把山石風景以水墨暈染的筆法加以虛化，營造水墨經過時間的風化后所留下的抽象性的形態。

四、結語

坦培拉繪畫作為西方繪畫的一種古老的技法，它以獨特的魅力使得人類的視覺和精神世界大大豐富，在再現自然美以及理想美的探索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審美境界，具有人文精神，催生了油畫的產生與發展，將整個西方繪畫歷史推進了一大步。隨著現代技術的不斷進步，坦培拉繪畫的探索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在當前的藝術文化形勢下，加強對坦培拉材料語言精神性的探索，拓展坦培拉材料語言的審美屬性和文化精神，這將是我們在相當長的未來時間里面臨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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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談蓉，北京服裝學院?！镏笇Ю蠋煟汉螌幗淌?，北京服裝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