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的新階段

范玉秋

《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是列寧在1908年2月到10月間寫成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1909年5月在莫斯科出版。在這部著作中，列寧概括了自恩格斯逝世以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革命經驗和科學發展的最新成果，對當時流行的反馬克思主義資產階級哲學思潮——馬赫主義進行了全面系統的批判，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捍衛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是列寧批判經驗批判主義哲學思潮、闡述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重要著作。

《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寫作背景

1905年俄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失敗后，沙皇政府同一切反動勢力結成聯盟，在政治上采取高壓政策，瘋狂迫害無產階級和一切進步勢力；在思想戰線上大舉進攻，掀起了一股誹謗和“討伐”馬克思主義的反動思潮。一時間，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批評”似乎成為一種時髦。俄國革命處于低潮時期。在社會民主黨內部，一部分原來屬于布爾什維克的以波格丹諾夫為代表的革命“同路人”，也配合反動勢力，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發起了挑戰。他們同第二國際修正主義者一樣，采取兩面派的手法，聲稱擁護馬克思主義，只是要“修正”一下馬克思主義的唯物主義已經“過時”的部分，改善“神秘主義”的辯證法。他們抬出并吹捧馬赫主義，要以馬赫主義取代馬克思主義哲學。

馬赫主義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在歐洲產生并流行的唯心主義哲學派別。它聲稱要以科學的批判的態度來研究“經驗”，對經驗中那些“不是經驗的東西”，要予以“清洗”或“批判”，所以又稱為經驗批判主義。其實，它所要清洗和批判的，是經驗中的客觀內容，是經驗中的唯物主義成分。經過清洗和批判后的經驗，已經不再是實踐的經驗，而是主觀自生的東西。經驗批判主義，實質上就是一種主觀唯心主義的經驗論。馬赫主義有兩個顯著的特點：其一，標榜自己是“超越”于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之上的、克服了兩者的片面性的“無黨性”的哲學，是中派哲學，是第三條道路。其二，宣稱自己是用最新自然科學材料武裝起來的，是最新科學的哲學。馬赫主義的這些特點正適應當時俄國修正主義者的需要，所以他們選中了馬赫主義作為反對和攻擊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武器。

在這種形勢下，從理論上揭露和批判馬赫主義者主觀唯心主義的謬論，捍衛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純潔性，堅持黨的正確思想路線，就成為當時思想理論戰線上最為重要而迫切的任務。為了粉碎俄國馬赫主義者對馬克主義哲學的進攻，列寧進行了艱巨的理論研究工作，撰寫了《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這部偉大的著作。

《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主要內容

1.圍繞哲學基本問題的第一個方面，即精神和物質、思維和存在何者為第一性這一認識論的基本前提，列寧揭示了經驗批判主義的認識論和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根本對立。列寧揭露了馬赫主義關于物即感覺的復合的主觀唯心主義哲學基礎，闡述了辯證唯物主義解決認識論基本前提的基本立場和觀點——堅持物質第一性、意識第二性。列寧指出，從物到感覺和思想呢，還是從思想和感覺到物？是哲學上兩條基本路線的區別。恩格斯堅持第一條路線，即唯物主義的路線；馬赫堅持第二條路線，即唯心主義的路線。

2.圍繞哲學基本問題的第二個方面，即世界是否可以認識，思維和存在是否具有同一性的問題，揭示出在認識論本身的一系列重大問題上辯證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對立，闡明了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一系列重要原理：物是不依賴于我們的意識、我們的感覺而在我們之外存在著的，我們的感覺、意識是外部世界的主觀映像，在現象和自在之物之間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任何原則差別。差別只存在于已經認識的東西和尚未認識的東西之間。在認識論上和在科學的其他一切領域中一樣，我們應該辯證地思考，也就是說，不要以為我們的認識是一成不變的，而要去分析怎樣從不知到知、怎樣從不完全的不確切的知識到比較完全比較確切的知識。真理是客觀的，客觀真理既是絕對的，又是相對的，相對真理和絕對真理的區分既是確定的，又是不確定的。實踐標準是唯物主義認識論的基礎，生活、實踐的觀點，應該是認識論的首要的和基本的觀點。實踐標準既是“不確定”的，又是確定的。

3.圍繞世界的本質問題，進一步考察了辯證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根本對立，著重闡明了世界的物質性統一性、規律的客觀性及自由和必然的辯證關系等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基本原理：物質是不依賴于意識而存在的客觀實在；經驗是對客觀實在的認識與適應；時間和空間是物質存在的客觀形式；整個世界就是統一的物質世界。物質世界的運動規律是客觀的，世界上只有尚未認識的規律，而沒有不可認識的規律。外部世界的客觀必然性是第一性的，人們的意識和意志自由是第二性的，后者必須適應前者，自由就在于根據對必然性的正確認識來支配自己和外部世界。

4.通過歷史考察，確定了馬赫主義同其他哲學派別的聯系，揭示出馬赫主義從康德出發走向貝克萊主義和休謨主義的唯心主義和神秘主義的發展方向，闡明了必須從歷史發展中、從相互聯系中考察哲學家，正確觀察哲學斗爭的重要思想和方法。

5.圍繞自然科學的新發現，揭露了馬赫主義與現代物理學中唯心主義學派的聯系，對物理學的新發現作了哲學的概括，闡明了辯證唯物主義的物質觀和運動觀：物質是不依賴于人的意識并且為人的意識所反映的客觀實在，客觀實在性是物質的唯一特性；沒有物質的運動和沒有運動的物質，都是不可想象的。進一步發展了辯證唯物主義。

6.圍繞社會歷史觀和黨性原則問題，考察了馬赫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根本對立，闡明了馬克思主義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社會意識反映社會存在、社會發展具有客觀規律性等基本原理，以及哲學的黨性原則。哲學上的黨性就是指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不可調和的對立和斗爭，哲學上的“無黨性”不過是掩蓋唯心主義和信仰主義的騙人的把戲而已。

《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問世，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到列寧主義階段的重要標志。在這部論戰性的著作中，列寧在批判馬赫主義的同時，進一步系統闡述并發展了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特別是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所以它既是一篇反擊馬赫主義者進攻的戰斗檄文，同時又是人們正面學習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基本原理的極好教材，具有重大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1.學習《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有助于識別各種“最新哲學”的實質。哲學歷來是有黨性的，判斷任何哲學思想或派別都要首先考察它對哲學基本問題的回答，確定它的哲學基本立場和基本路線。另外，還要從它的歷史發展趨向和同其他哲學派別的相互聯系中去分析，這樣才能認清一種思想體系的真面目，識破那些把各種反馬克思主義的學說裝扮成馬克思主義的謊言和詭辯，堅決抵制和批判各種背離馬克思主義的錯誤傾向。

2.學習《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有助于進一步提高堅持馬克思主義思想路線的自覺性。世界的本質是物質的，物質的運動是有規律的，在現實實踐活動當中，就必須堅持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理論與實際相結合。違背這一馬克思主義思想路線的任何傾向，在理論上都是錯誤的，在實踐上都是有害的。

3.學習《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有助于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中，要注意處理好自由和必然的關系，既要尊重客觀規律性，又要正確發揮主觀能動性；既要遵循利用好已經認識了的客觀規律性，又要注意研究尚未認識的客觀規律性，才能避免左右搖擺，促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迅速、穩步向前發展。

作者系中共天津市委黨校、天津行政學院哲學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

責任編輯：朱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