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下徐聞菠蘿產業振興路徑探討

吳春萌 林書敏 白福臣

摘? 要? 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農業農村工作的主線，是推動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舉措。菠蘿是中國南亞熱帶地區極具優勢的農業品種之一，是區域農業經濟發展、農民增收、農村繁榮穩定的重要抓手。從分析菠蘿供給側的現狀及問題入手，認為菠蘿供給側改革存在供需結構、產銷銜接、供給品質、生產要素配置和研發市場上的失衡。在此基礎上提出加快菠蘿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振興菠蘿產業的建議。

關鍵詞? 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菠蘿;產業發展;廣東省徐聞縣

中圖分類號：S668.3? ?文獻標志碼：C?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18.34.034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1]。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實現鄉村振興、發展農村經濟的必由之路。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關鍵，是要促進農業發展由規模化生產向區域地標品牌化經營的戰略轉型[2]。

中國是世界十大菠蘿生產國之一，加快菠蘿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熱帶區域農業現代化發展的主攻方向[3]。廣東省徐聞縣作為全國最大的菠蘿種植生產基地，本文將主要以徐聞菠蘿供給側現狀為切入點，結合國際菠蘿產業以及農業改革的先進經驗來分析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背景下的菠蘿產業振興的對策。

1 徐聞縣菠蘿產業供給側現狀及問題

自20世紀初以來，徐聞縣大力發展菠蘿種植，是全國聞名的“菠蘿之鄉”。據統計，2017年種植菠蘿面積約1.93萬公頃，產量約56萬噸，占全國總產量的30%，菠蘿種植農戶6.8萬戶，產值約12億元。菠蘿產業讓徐聞縣農民吃到了“甜頭”，很多農戶住上了“菠蘿樓”，過上了小康生活。但經過多年發展，徐聞菠蘿產業的主要矛盾已由供給不足轉變為結構性矛盾，供給端與需求端缺乏有效鏈接，鮮果滯銷現象每隔1～2年就會發生。2018年上半年，徐聞菠蘿價格波動特別嚴重，再次出現鮮果價賤傷農、滯銷爛市的現象，滯銷面積達到0.67萬公頃左右，半數以上菠蘿種植戶受影響。究其原因，筆者認為主要因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較為滯后所致，突出表現在以下5個方面的失衡。

1.1 供需結構失衡

徐聞菠蘿種植以傳統的巴厘品種為主，占種植總面積的95%;“臺農16”“臺農17”“金菠蘿”等優良新品種種植少，只占種植總面積的0.5%左右。品種單一導致產期集中，集中上市導致產品滯銷。同時，菠蘿銷售以鮮果為主，加工企業不多且精深加工不足，菠蘿產品不能滿足市場的多樣化需求。

1.2 產銷銜接失衡

據海關統計，包括徐聞所在的湛江全市鮮菠蘿年出口量達1 800多噸，菠蘿加工產品與60多個國家和地區有貿易往來。但徐聞菠蘿產業化運作水平低，銷售渠道不寬，國際市場競爭力弱。尤其是，鮮果運輸貯存和運輸中的技術難題并未解決，極大影響產品銷售。

1.3 供給品質失衡

菠蘿種植生產標準體系尚不健全，部分果農為使菠蘿能盡早達到生長量，盲目施用大量的尿素、復合肥和萘乙酸，導致使菠蘿品質下降的現象時有發生。此外，菠蘿收獲上市主要在2—6月，加上種植區域過于集中，導致不同時間段、不同區域菠蘿供給質量不一。

1.4 生產要素配置失衡

菠蘿種植主要靠化肥、農藥、農膜等傳統要素的投入，依托生產技術改進、農業機械化推廣、農業信息化、農業科技創新等現代要素投入還不足。“互聯網+”技術還未推廣，菠蘿生產基地水、電、路等基礎設施配套不足，龍頭企業、優質勞動力、金融資本、土地等生產要素與市場經濟發展還不相匹配。

1.5 研發市場失衡

菠蘿科技成果轉化與市場化脫節。中國熱科院農機所用菠蘿葉纖維制成襪子、衣服、席子等數百種菠蘿葉纖維系列產品;也有生物工程公司從菠蘿的梗、莖、葉中分離提取出高純度菠蘿蛋白酶，應用于食品、醫藥等行業，但這些科研成果尚未被廣泛引進、轉化。

2 加快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振興徐聞縣菠蘿產業的路徑

加快菠蘿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對于促進農業發展、農民增收、農村繁榮具有現實意義。品牌建設、平臺搭建、營銷擴展、科技提升等措施是把菠蘿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落到實處的有力支撐。

2.1 打造品牌

品牌就是競爭力。世界主要菠蘿生產國無不重視品牌的打造。泰國長期以來非常重視菠蘿選育種和產業化技術的研發、應用工作[4]，泰國小菠蘿是世界上最小的菠蘿，口感脆滑香甜，備受各國游客的追捧，并且通過科研組織培養選育出了可以延長保鮮期的菠蘿新品種。菲律賓研究人員采用非傳統育種方法選育出甜木菠蘿新品種，提高了菠蘿產量和質量。馬來西亞農業研究發展研究院（MARDI）培育出貯藏期長且抗黑心病及褐變的菠蘿（Josapine）。調整菠蘿產業結構、推行標準化生產、發展龍頭企業等是做好菠蘿品牌文章的重要途徑。

2.1.1 加快調整產業結構

在做好現有品種提純復壯的前提下，要開展優良新品種的示范擴種工作，根據市場適當調整傳統巴厘品種與優良新品種的種植面積比例，避免種植區域過于集中。推廣應用遮陽網遮光的設施栽培技術，填補下半年無菠蘿鮮果上市的市場空檔，以此優化菠蘿上市的時序結構，提高菠蘿供給質量和效率。減少無效供給，擴大有效和中高端產品供給，增強菠蘿供給結構對消費需求變化的適應性和靈活性，實現菠蘿生產由量向質的提升[5]。

2.1.2 大力推行標準化生產

遵循“綠色、生態、安全”的原則，組織制定菠蘿標準化種植規程，實行綠色生產。以建設菠蘿標準化示范基地為典型帶動，支持“三品一標”（無公害農產品、綠色食品、有機農產品和農產品地理標志）建設，引導菠蘿種植戶開展CAS優質農產品品質認證等農產品認證，強化菠蘿質量安全管理，鞏固提升菠蘿品質。

2.1.3 加強龍頭企業培育

支持龍頭企業發展，對于加快轉變菠蘿發展方式、提高菠蘿產業組織化程度、強化品牌建設和促進農民就業增收具有重要的作用。要實施龍頭企業培育計劃，在銀行貸款、項目資金等方面建立相應的引導激勵制度，引進培育一批生產水平高、自主創新能力強、處于行業領先地位的大型龍頭企業，向菠蘿優勢產區集中，形成功能互補、聯系緊密的龍頭企業集群[6]。

2.2 搭建平臺

發展現代農業，平臺建設很重要。目前，“互聯網+農業”、田園綜合體、國家農業公園等載體正在興起。要眼光瞄準國內外現代農業發展趨勢，以搭建發展大平臺為依托，吸引高端要素資源集聚，加快菠蘿產業轉型升級。

2.2.1 建設互聯網菠蘿小鎮

以中國菠蘿主要產區為試點，以“互聯網+農業”為突破口，探索建設“1+2+N”的運營管理模式。“1”指搭建一個互聯網綜合運作平臺，“2”指運營管控中心和大數據中心兩個中心。“N”指參與互聯網菠蘿小鎮建設的若干單位和農戶，通過電商平臺整合菠蘿資源，帶動農業經濟加快發展。建設菠蘿生產示范基地，將農業物聯網技術用于生產管理，建設農業生產管理及安全監控保障于一體的視頻監控系統。

2.2.2 打造國家農業公園

國家農業公園是一種新型農業旅游的高端形態，區別于一般的農家樂、鄉村游覽點和農村民俗觀賞園，是中國鄉村休閑和農業觀光的升級版[7]。比如徐聞“菠蘿的海”被《孤獨星球》雜志力薦為廣東15個頂級旅游體驗地之一，被中國地理雜志贊譽為“中國罕有的壯美景觀”，甚至被人們譽為“北海道的花田”“歐洲的普羅旺斯”。要搶抓被定位為首批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示范園的機遇，建設以原住民生活區域為核心，涵蓋園林化的鄉村景觀、生態化的郊野田園、景觀化的農耕文化、現代化的農業生產、產業化的組織形式，更能體現和諧發展模式、簡約生活理念、返璞歸真追求、浪漫主義色彩的現代農業園林景觀與休閑、度假、學習、游憩的規模化鄉村旅游綜合體[7]。

2.2.3 建立農業產業化聯合體

農業產業化聯合體是龍頭企業、農民合作社和家庭農場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以分工協作為前提，以規模經營為依托，以利益聯結為紐帶的一體化農業經營組織聯盟，有利于構建現代農業經營體系、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促進農民持續增收[8]。以色列政府為促進農業技術的發展，鼓勵不同農業生產組織形式的發展：設立了種子資源庫，與種子公司掛鉤，推動農作物新品種及時達到農民手中;設立農產品管理委員會，按產品品種組織數個村莊，以某一村莊為中心組成區域合作組織，農戶只需根據規劃精耕細作，其他事宜均由合作組織負責，從而有效搭建農戶生產、經營、消費的平臺[9];積極推廣“公司+農戶+基地”的經營模式，推進產業組織、商業模式創新，形成產業利益共同體[10]。

2.3 擴展營銷

好的營銷才有好的出路。從國際的角度，菠蘿的主產國和主要消費國已都是WTO成員，即國際菠蘿的生產和貿易主要也是在WTO框架下進行的[4]。做好菠蘿營銷要充分利用國際貿易政策規則，深度融合全球產業鏈、價值鏈和供應鏈，統籌內外需和進出口協調，打造快速、高效、協調的產品供應鏈網絡。

2.3.1 積極開拓國內外菠蘿市場

著力開拓出口渠道擴大出口，充分利用“東盟農博會”等會展，推動菠蘿與國內外發達地區和城市間開展菠蘿貿易、交流與合作等。學習借鑒泰國“提高水果質量，擴大水果出口”的做法，由政府牽頭并投入引導資金，組織本地水果商到水果貿易合作伙伴國舉辦特色水果節等活動，促進菠蘿出口貿易[4]。

2.3.2 創新菠蘿產銷模式

加快發展電子商務，在繼續支持青年互聯網創業園、郵政物流園發展農產品電商的同時，積極引進大型電商企業，發揮電商面廣、鏈條長的優勢，全面拓展菠蘿產品銷售渠道。推行“訂單農業”產銷模式，改變“先生產后市場”的產銷老路，走“訂市場、后生產”的產銷新路，有效銜接市場需求側與生產供給側，減少無效供應和低端供應。大力發展“農戶+合作社+產業交易市場”“核心企業+合作社+生產基地”“超市+生產基地”等供應鏈垂直一體化模式，提高菠蘿產品供給側的生產效率與流通效率。

2.3.3 大力推進品牌營銷

品牌營銷可實現供給側價值增值，擴大市場份額。如，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種植者股份有限公司新奇士實施品牌商標授權計劃，投放全球廣告，運用先進科技進行全自動流水線分級、挑揀和包裝，提高了產品外觀、色澤的標準化程度[11]。要探索組建菠蘿產銷聯盟，積極引進有實力的農業企業，進行統一策劃、統一包裝、統一營銷，統一標準、統一品牌戰略，覆蓋從土壤、種子、品質到生產流通全過程，進一步唱響菠蘿品牌。

2.4 發展科技

科技創新是實現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的核心動力。美國通過農業技術水平推動農業生產突破資源稟賦約束，降低農產品流通成本，提高農產品生產效率，促進農業產業結構升級[11]。徐聞菠蘿要以先進技術推廣和科技成果轉化為目標，強化菠蘿科技支撐能力。

2.4.1 解決菠蘿種植技術障礙問題

加強與中國熱帶農業科學院等科研機構，以及高等院校農學專業院系的合作，開展菠蘿新品種、新技術、新裝備、新模式的示范和推廣應用，解決好菠蘿品種結構調整和菠蘿易受氣候影響的技術障礙問題。大力促進勞動過程機械化、生產經營信息化、農業技術集成化，切實加強農業綜合生產能力建設，提高農業生產經營的物質技術裝備水平，從根本上改變傳統小農式生產、粗放式經營的現狀[10]。

2.4.2 加快菠蘿加工技術轉化

菠蘿全身都是寶，菠蘿深加工不應局限于菠蘿果身上。要加快科研院所的技術引進和轉化，提升菠蘿科技成果轉化率，大力推進菠蘿酥、菠蘿酶、菠蘿藥、菠蘿酒、菠蘿紡織品、菠蘿保健品等精深加工，把產學研貫徹于種植和加工產業融合發展全過程，與市場需求相結合，提高菠蘿的附加值、延伸菠蘿產業鏈。支持菠蘿加工企業進行技改，提高加工能力，實現達產增效。

2.4.3 引進冷鏈物流倉儲技術

美國農產品物流技術含量高，80%的農產品經過田間采摘以后，經過預冷、冷庫、冷藏車、批發站冷庫、超市冷柜的物流鏈條直接到達消費者手中，農產品物流環節的損耗率僅為1%[11]。相對來說，菠蘿是一種易爛水果，采摘過程中的擠壓損傷會導致鮮果在運輸中變爛，果品的形狀、軟硬、成熟度不同，保鮮方法及流通方式也不盡相同。目前，互聯網的渠道銷售尚未解決菠蘿果保鮮問題。生鮮電商嘗試建立冷鏈前置倉和聯合線下零售資源形成生鮮“B2C+O2O”的連鎖模式，被業內看好。要加快引進冷鏈物流存儲技術，建設原產地現代化智能冷鏈物流交易中心，加強與生鮮電商的對接，既降低物流成本，也可以降低損耗。

2.4.4 加強新型職業農民培育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培養更多愛農業、懂技術、善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提出，讓農民成為有吸引力的職業。培育新型職業農民，是促進菠蘿產業持續健康發展的堅實保障。要把加快培育新型職業農民作為一項重大戰略，推廣現代農業技術，提高農民素質。借助互聯網技術將農技服務功能納入智慧農業平臺，實現農戶與鄉土人才、農技人員、專家之間的互通互聯，推動科技在農村落地。

2.5 做好改革

古人云，“變則通，不變則壅”。要向改革要動力，以改革增活力。

2.5.1 完善菠蘿政策支持體系

積極爭取省級財政資金支持，采取“財政資金補貼+種植戶自籌”等方式，在良種良苗、生態化栽培、標準化種植、保險等方面對種植菠蘿優良品種的種植戶給予重點扶持，充分調動種植戶改種優良品種的積極性。建立扶持清單，明確扶持標準，對達到標準的給予財政補助，使支農惠農政策真正常態化。

2.5.2 全面深化農村綜合改革

在農村土地改革方面，加快完成農村土地確權登記頒證工作，讓農戶放心流轉土地，真正使承包地產權“轉”起來、“活”起來，推進菠蘿適度規模經營。在農業經營體系改革方面，加快培育專業大戶、農民專業合作社、農業龍頭企業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建立健全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10]。在農村金融服務改革方面，建立健全有利于各類資金向農業農村流動的體制機制，引導金融和社會資本更多地投向農業農村。在生態文明體制改革方面，加快建立綠色生產政策導向，以景區化建設為理念，打造美麗田園綜合體[12]。

2.5.3 推進菠蘿質量體系與國際接軌

主要的菠蘿進口國，如美國、歐盟和日本等，其菠蘿進口除要求符合國際質量、安全等標準外，還設立相應的加工廠區環境安全衛生條件標準，規定出口國菠蘿產區和安全農藥種類，經常性修訂“蔬果進口法規”，甚至習慣使用“反傾銷”“反壟斷”等手段，提高其菠蘿進口門檻[4]。目前，主要菠蘿產區的發展中國家大都在通過加快完善菠蘿質量體系建設和相關政策的改革與實施，控制菠蘿及其加工產品的質量[4]。應在對菠蘿產業標準化生產細則、質量安全監管體制、菠蘿無損害技術質量檢測手段、菠蘿領域的農業保險政策、農業基礎設施和科技投入等方面進行優化細化，促進菠蘿產業與國際市場接軌。同時，建立和完善菠蘿產業信息網，打造菠蘿產品供需信息監測平臺，預警及發布國內外菠蘿市場動向，形成規范的、持續的信息監測預警體系。

3 結論

加快菠蘿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振興菠蘿產業的必然選擇。菠蘿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首要任務是保證優質菠蘿產品供給，核心內容是合理調整產業結構，關鍵環節是強化科研轉化，有力支撐是搭建發展大平臺，重要舉措是促進政策體系改革;目的是以產銷合理銜接去除庫存、以多樣化生產滿足需求、以提高科技水平降低能耗、以標準化生產促進增收，為建設區域特征與地方優勢的農業夯實基礎，實現農村經濟的穩步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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