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輝
盡管我與這個世界,總是格格不入
但我仍一次次挪空身體,用來擺放香案和燭火
其實,有些事物永遠無法弄懂
譬如:嗚咽的河流、鐘聲和隱秘的心
不念塵土,不看浮云
白紙一樣的光陰,更適合用來包藥或者抄經
在一杯烈酒里臥底。與跳出人間做一個看客
都改變不了我一兩五錢的賤命
墻壁的時鐘,不知被哪一場黃昏搬走了
如我,口音一改再改,與自己越來越陌生
秋風起
——秋風起,草木黃
感謝白了的蘆葦、河灘、遠去的雁陣
感謝虛構于內心的這場預謀
和經年未愈的孤寂,不可言說的疼
用一只失聰的耳朵,去聆聽蟲鳴和風聲
用另一只耳朵,過濾掉心機、咒語和嘈雜
秋風起,我必須節約使用懷念這些詞
模仿一下古人,為自己斟滿一杯離別的感傷
與這場秋風,擦肩而過
更像是與自己的姓氏、祖籍、口音,不辭而別
當然,為了這場秋風足夠多的面子
我也經常約請月色、流云,作為遠行天涯的燈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