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莧（外一首）

許衛球

這個時節我對它的依賴，是一葷一素的那個唯一。

不曾像現在這樣，如此熱衷于吞下一種花朵和

托住它的莖與圍繞它的葉。

——而我并不是特別依戀某種風情。

開在鍋里的，當它是脫胎于綠色苞芽的成熟的黃花

也只有略帶苦澀的香。

——這讓我想起柳枝或竹筍，

但是現在，我們可以吃它的全部，如同

交換它的名字一樣怡然自得。

進化論

時勢造人還是人造時勢，不是

玄思的問題，關乎進化——

時勢篩選出的基因，造就了

改變它的人。

更遙遠的過去：一種物質認識另一種物質

何其緩慢、艱難，卻美麗。

——豬籠草的捕獲堪稱典范。

而我們精致的器官

要承受何種壓力？

對碰撞的狂熱，灼傷了河流般的肺。

雙眼反對魚的睡眠而

日益發黑。

由于可憐的劃分，腳步在自封的地牢歌唱。

更可疑的本能，則是

嘲笑動物的愛情。而我們成為

最孤單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