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沒看見大海時（外二首）

袁嘉敏

因為擅于奔跑

所以是咸的

因為對抗大風大浪

所以在眼里滾起波浪線

因為足夠寬廣

所以包容了天空的顏色

在還沒見到大海時

我一直以為我像海

勇敢，豁達，也會哭

整夜的雨

沒人搭理，就對著睡夢跺腳

像哄不歇的孩子

天亮后，坐在瓦檐上

顫顫微微，呼吸緩慢像老婦

地上的花瓣還新鮮

她仿佛一夜看透了花落無聲

貢米大道飆摩托的年輕人

由遠拉近的摩托引擎

拉得我心慌，像鉚足勁兒的彈弓

臨街的臥房讓我無數次祈禱

多希望手持彈弓的并無殺心

更希望只是對著空氣做了個假動作

然而擊向靶心的過程比命中目標的結果更讓我

攥緊被子捏緊汗，一次次

酣睡中床板變成皮筋，作用于

猛然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