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上木偶戲，穿越到農耕越南（入鄉問俗）

本報記者　杜天琦

作為越南最開放也最繁榮的都市，胡志明市在很多游客眼里生機勃勃，與時俱進，時尚感十足。一片燈火輝煌中，胡志明市一家名為金龍的水上木偶劇院卻樸素到有點格格不入。水上木偶戲之于越南人，就如同皮影戲之于中國人，樸實無華，卻是一代人童年的回憶。如果你想領略現代越南的華麗，就去胡志明第一區的街頭走走。如果你想穿越回那個鳥語花香的農耕越南，倒真的應該去這家小劇場坐坐。

從胡志明市第一區出發，大巴開了十幾分鐘就抵達了金龍水上木偶戲劇場。門口碩大的“迎賓木偶”顯示了這家劇院的與眾不同。劇場不大，大概可以容納150名觀眾。一個長方形的水槽中注滿了水，泛黃的水面看上去很渾濁——這正是將表演者完美隱身的奧秘所在。走進這里的一瞬間，你仿佛穿越時空來到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在小鎮唯一的劇場里、激動地等待著一場精彩好戲的上演。看著手里翻譯成中文的節目介紹，不禁讓人覺得劇目名稱過于簡單——牧童放牛吹哨、鉤田雞、打狐貍、仙女舞……節目的表演內容也確實名副其實，沒有復雜的情節，大多展示了人們在農耕時代的生活片段。

木偶大小各異，一般高約1米，頭部、手腳都能靈活轉動，在水中時而歡快嬉戲、時而翩翩起舞，有時還會濺起水花，灑落在前排觀眾的身上。為了增加舞臺效果，除了燈光的配合，表演最后一幕時的金龍還吐出了火光。

除了木偶活靈活現的表演，水上木偶戲另外一個亮點是音樂。舞臺兩側各有三名樂手，他們不僅要演奏越南的民族樂器——響板、嗩吶、笛、簫、單弦琴等，還要兼職配音，為木偶說出對白，或是干脆演唱一段民族小調。相較于當今經過各種后期處理的流行音樂，如此淳樸的原生態樂曲會讓你有一種空山聽鳥語的清新感。舞臺上忙活著的樂手一目了然，那操作木偶的人又藏在哪里呢？這一切在木偶操控者謝幕時才真相大白——木偶表演主要依靠木桿和線繩，而它們被渾濁的水面掩蓋。操控者全程站在水里，上半身被舞臺的竹簾背景所遮擋。這一場將近1個半小時的表演可謂辛苦異常，謝幕時表演者的頭發都濕漉漉的，不知是被濺起的水花打濕還是汗水。

水上木偶戲，是越南最具特色的傳統民間舞臺戲，該項目的起源可以追溯到900多年前的越南李朝時期。古老的藝術形式如何后繼有人，這是整個世界文明所面臨的共同難題。記者注意到，這場水上木偶戲的表演者幾乎都是年輕人，在臺上演奏的6人中有兩人年齡不過二十出頭。與胡志明市街頭穿著時髦性感、充滿現代感的年輕人不同，他們身上洋溢著更多傳承精神。當這些年輕人穿著傳統服裝、在臺上瀟灑敲擊著鼓點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們就如同受萬人膜拜的搖滾樂團一樣，魅力無窮、活力四射。此刻，年輕都市的活力與遙遠歷史的厚重，就在這個小小的水上木偶劇場完美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