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家最幸福

耿艷菊

請不要失望，平凡是為了最美的蕩氣回腸

在2018年的迎新賀詞中，總書記習近平說：“普通人最偉大。”普通人都來自平常人家，這讓我想到《紅樓夢》里的一個普通人，她就是劉姥姥，那么賈母和劉姥姥這兩個老太太誰更幸福呢？

榮華富貴、福壽雙全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而賈母占全了。正是榮國府的鼎盛之時，曾躬逢幾次金陵接駕的盛典，后來一直是榮府家政的當家人。到老了，滿堂兒孫，盡享天倫。賈母看起來很完滿的一生，殊不知有多少辛酸苦楚在其中。侯門一入深似海，鉤心斗角，機關算盡，才一步步多年媳婦熬成婆，成了眾人尊崇的老祖宗。她的心這一路走來肯定很累吧。可是仍然要眼睜睜看著賈家走向衰敗卻無能為力，所以這位“生來就是為了享福”的老太太也不得不在憂戚中辭世。

劉姥姥呢，是個鄉下婆子，依靠著女兒女婿過活，缺吃少穿，但她樂觀、堅韌、樸實、善良，心眼兒活泛，所以才有了后來的3進榮國府。她憑其幽默、智慧，贏得了賈府上下的喜愛，為賈府帶來了歡聲笑語。到后來，賈府落難，劉姥姥挺身而出，仗義有情。

看完整部《紅樓夢》，劉姥姥給人的印象是最輕松愉悅的，有她的地方總是有趣味的。哪怕是逛大觀園時，在蒼苔上滑了一跤，70多歲的人了還能很快爬起來，并自我解嘲，足見劉姥姥這莊稼人的結實與幽默風趣。

茨威格說，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賈母的榮華富貴、熱鬧風光，也著實是令人羨慕的。也不過是羨慕而已，得到那么多也必然會付出得更多，賈母的身心一定比劉姥姥累。

上天賜予劉姥姥的，是尋常人生，單純而熱誠，日子是日子，活得結實而樸素。賈母擁有的，則是少數人的富貴，看起來風光無限，背后不知藏著多少難言之隱。《紅樓夢》片尾曲唱得明白：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有恩的，死里逃生;無情的，分明報應……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最后，平凡的劉姥姥反而成了不可或缺的收場人物。

劉禹錫的《烏衣巷》，幾歲的孩童都能朗誦。“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王謝又怎樣？榮華富貴終抵不過光陰任蹉跎。金門繡戶的兒女，從一開始，身上其實就背著負累，那外在的光環，看起來光彩奪目卻是沉重的。不若平常人家的兒女，沒有那么多規矩約束，輕松自在，門前種花屋后種菜。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