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莫里森《慈悲》的女性書寫

趙科研

[摘要]女性書寫是以女性作家為主體，通過描寫小說人物的生活經歷及人物形象來表達女性主義思想的一種寫作方式，美國黑人女性作家托尼·莫里森的《慈悲》就是女性書寫的代表之作。本文將對小說《慈悲》中的女性思想表達方式以及女性形人物象的構建進行簡要論述，從而揭示奴隸制和父權社會對女性的嚴重迫害。

[關鍵詞]《慈悲》；女性書寫；女性主義思想；表現形式

[中圖分類號]J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 5918（ 2018） 06-0183- 02

引 言

《慈悲》是托尼·莫里森的代表作，也是女性寫作之中的經典之作。這部小說主要從16歲的黑人女孩佛洛倫斯的視角，講述了17世紀的美國社會中一個白人農場中的故事。主人公雅各布是來到美國繼承遺產的孤兒，在這期間他收養了孤兒佛洛倫斯，而佛洛倫斯的身世令人唏噓。佛洛倫斯是在七八歲時母親將她抵給上門討債的債主，黑奴母親為什么要極力的請求陌生人帶走她年幼的女兒也是小說的一個懸念。并且因為年幼被拋棄，佛洛倫斯對母親十分怨恨，這種悲慘的經歷也嚴重影響了弗洛倫斯性格特點和人生經歷。而女奴之所以請求雅各布帶走佛洛倫斯是處于母愛的一種保護，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逃離被奴役和被蹂躪的命運。女奴看到雅各布對奴隸制度的反感，因此確信與離開后的弗洛倫斯會比現在安全和幸福，因此忍著分離之苦將女兒送人。在部小說中，將奴隸制下黑人生活的艱辛以及母愛的偉大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女性書寫的基本內涵

女性書寫是指文學作品的創作主體以女性作家為主，通常表現女性生活經歷的作品。在女性文學的發展歷程中，主要經歷了模仿男性書寫方式、進行女性生存現狀思考、創新自身書寫經驗的三個階段。進入二十世紀以來女性作家在文壇逐漸有了自己的地位，并且通過文學作品塑造了新時代的女性形象、并對女性的自我意識進行表達。女性作家在進行創作時主要的關注和寫作內容就是女性的命運，這些女性作家將自己獨特的人生經驗以及獨特的人生視角將女性的現狀以及經歷進行講述。女性在性別意識中覺醒后將擺脫理想主義的束縛，將會用女性生態主義為主要思想。女性書寫是對傳統文學寫作方式的一種挑戰，旨在解放女性的思想，幫助女性對父權制下的男性霸權進行。女性寫作中通常是通過平凡生活及日常瑣事表達重大的思想內涵，因此具有敏銳思想和細膩筆觸的特點。

二、通過不同敘事視角表達女性思想

（一）作者敘述視角女性思想表達。在小說《慈悲》中，莫里森通過作者的額聲音展現了雙重性質的文本結構，小說的深刻思想既可以喚醒黑人女性的反抗意識，又是對奴隸制和父權社會的一種抨擊和批判。作者視角進行敘述的形式在小說中通過自由間接引語以及意識流來實現女性話語權的構建，首先自由間接引語是通第一人稱或者第三人稱的角度進行講述的話語模式，這種客觀的敘述方式能夠喚起讀者與小說人物想法和心境的共鳴，例如，在描寫麗貝卡對未來的擔憂時，用“她只能做一名傭人、娟妓或是某人的妻子”來表達對“郵購新娘”的恐懼之情。在小說中還有大量的自由間接引語的使用，這種方式在敘述者和小說中的人物之間建立起親密的關系，通過對人物心理的狀態的描寫來表達敘事者的態度。例如在雅各布死后，在閔哈妹的話語中能夠感受到她的無奈與感激，因此深刻的展現出奴隸制和父權社會中黑人女性的卑微地位以及悲慘的生活。

（二）個人敘述視角女性思想表達。托尼·莫里森的《慈悲》獨特之處就在于這部小說的結構布局十分巧妙，莫里森將黑奴女兒佛洛倫斯作為小說中的主角并以第一人稱進行敘述，并且以弗洛倫斯為主的敘事主要為奇數章節，而偶數章節為其他人的第三人稱敘述。因此既有作者角度的敘述方式，同時又包括個人視角的敘事角度。在小說的開始就用一段極富懸念的話來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并且通過弗洛倫斯的話語及經歷進行回答。在小說中當敘述者的角度與小說人物處于同一立場時，將會采用白有間接引語表達女性主義思想，若敘述者的立場與小說人物不一致時，則通過反諷的方式。例如在小說中弗洛倫斯一直用“你”來來稱呼黑人鐵匠，并直接的將黑人鐵匠的話語權剝奪，因此黑人鐵匠將處于他者的男性地位之中，這是弗洛倫斯聲音的表達，同時也是女性話語權的表現。

（三）集體敘述視角女性思想表達。集體敘事視角是指通過群體的共同聲音，對女性主義思想進行表達。在小說中的主要的五位女性的獨立故事實質是相互聯系的，并且這些相互聯系的聲音之中呈現出一種女性群體期望平等和獨立的敘述聲音，是當時社會女性對權威進行挑戰的體現。這部小說的情節發展是以主人公弗洛倫斯的成長和經歷為主，并大多數的故事情節和中心思想都是通過弗洛倫斯的視角進行講述，因此莫里森將小說中的五位女性思想通過弗洛倫斯的“單言”進行傳遞和表達。小說中女性的生活和經歷將聚集在弗洛倫斯的視角中進行敘述，并代表女性群體進行發言，例如因為黑人鐵匠代表了弗洛倫斯所向往的美好生活，因此對其一往情深，并且黑人鐵匠的漫罵使她變得清醒，并意識到自由和獨立的女性精神的重要性。

三、通過不同人生經歷構建女性形象

（一）認同與迷失。人的身份是在社會中存在的一種標識，作為性別倫理中的識別標準中外貌、服飾、言談舉止等都是女性形象的主要內容，在《慈悲》中，莫里森通過對人物的不同階段和不同經歷，塑造了具有差別性的女性形象。例如小說的女主人公弗洛倫斯最初女性思想是缺失狀態，并通過其對鞋子的迷戀來表現，并且高跟鞋作為一個重點意象貫穿小說始終。弗洛倫斯表示自己在小時候就不能忍受光腳行走，因此不斷地向別人要鞋子穿。在當時的社會中，黑人奴隸穿鞋是一件十分奢侈的額事情，而弗洛倫斯對鞋子的瘋狂迷戀正是她缺乏安全感和愛的表現。通過對弗洛倫斯對鞋子極其熱愛的形象塑造，能夠反映出弗洛倫斯的性格特點和人物形象，并對當時社會中的悲苦與黑暗進行揭露。

（二）錯位與幻滅。莫里森在佛洛倫斯的形象上進行了一種錯位塑造，即弗洛倫斯具有的西方女性的氣質與其的生活境遇并不相符，并且這種錯位導致其成長中的挫敗以及人生的困境。在小說中弗洛倫斯對鞋子的狂熱追逐是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重要意象，而其對鞋子的偏愛以及西方女性氣質的表現并未得到社會的認同，反而使弗洛倫斯不斷陷入困境之中。例如母親對弗洛倫斯說的話中“喜歡穿放蕩女人的鞋子”、“胸前的布沒有作用”透露出了男性對弗洛倫斯的注意以及她自身女性氣質的展現。而也正是處于這個擔心，母親不得不忍著悲傷讓雅各布將女兒帶走，這也是母親偉大形象的體現。同時弗洛倫斯對鞋子的渴望深刻地揭示了其心中對愛和保護的渴望，但現實生活會將理想幻滅的表達。

（三）涅槃與重生。在弗洛倫斯被黑人鐵匠家中驅趕出來后，她又返回農場，并開始了自我回歸和意識重建的歷程。在弗洛倫斯經歷了肉體的痛苦以及心靈上的折磨后，最終實現了涅槃重生，并意識到被奴役的可怕之處，因此開始克服和擺脫對男性的依賴心理，并走上獨立、勇敢和堅強的道路。在愛情之中遭受打擊的弗洛倫斯開始了獨立人格和主體意識的建立過程，并且開始擺脫女性氣質對其的限制，在雪地之中赤足行走就是弗洛倫斯開始獨立自強的重要轉折。小說中通過對弗洛倫斯的經歷描寫和形象塑造來表達深刻的主旨和內涵，并寄希望于幻想黑奴女性堅強和反抗的意識。因此在小說《慈悲》之中，女性書寫之中作者通過對弗洛倫斯不同經歷下的不同狀態描寫，深刻的揭露了黑幕女性的悲慘命運。

四、女性書寫中女性主義的體現

（一）奴隸制對女性精神和肉體的迫害。小說的是以一位黑奴母親極力將自己的女兒送人為開端，而這位母親將自己女兒送人的原因也是這部小說的主要結構線索。在奴隸制中奴隸的命運是十分悲慘和痛苦的，女主人公弗洛倫斯的母親一生中經歷了黑奴女性潛在的所有痛苦，其中被販賣、虐待甚至是輪奸。在這位飽受生活折磨的母親發現女兒正在逐漸長大并開始具有女性氣質，而白人地主也開始關注弗洛倫斯，為了避免女兒經歷和自己一樣的痛苦生活，母親忍著悲傷和誤解極力祈求陌生人將女兒帶走。通過對母女的分離以及黑奴女性痛苦生活的描寫，能夠使讀者深刻感受到奴隸制以及父權社會中女性地位的卑微，尤其是黑奴女性難以擺脫的悲慘命運。這種對現實社會的揭露能夠一定程度上極其黑奴女性獨立自強的女性意識，并喚醒社會對女性的關愛。

（二）父權制對女性和自然生態的破壞。《慈悲》中的故事發生的時問大約是1680年左右，這一時期的美國仍是“純潔質樸”的狀態之中。例如農場主雅各布在美國大陸行走時，仿佛自己置身于伊甸園之中，體現了小說中的人物對自然環境的熱愛以及作者的生態意識。在莫里森描寫男性對自然環境的破壞時，作者會通過小說中人物的揪心，來表達自己對現實社會中人類行為的唾棄以及對大自然的同情，這時女性書寫中生態女性主義的體現。并且在小說之中有對動物迫害的行為出現，而雅各布和弗洛倫斯是極度反對的，這也是莫里森的主要態度。在女性書寫中的生態主義女性觀中，父權社會對自然環境的掠奪以及奴隸社會對女性的迫害是阻礙社會文明進步的根源，因此應喚醒人們對自然環境及女性的熱愛和保護，從而促進社會的進步發展。

結語

小說《慈悲》是當代杰出的美國黑人女性作家托妮·莫里森的經典力作。同時也是女性書寫的代表之作。小說通過對奴隸制和父權社會下黑奴女性的悲慘遭遇來揭示社會的黑暗，并寄希望于通過文學作品喚醒女性獨立自強的精神以及社會中對女性和自然環境的關愛。本文將從作者、個人和集體三個角度對小說中的女性思想敘述進行分析，通過對弗洛倫斯的人生經歷分析，展現小說中人物的性格及社會背景，簡要論述奴隸制和父權制對社會進步的嚴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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