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君偉
看了2017年第6期張惠忠同學的文章《刻在記憶深處的中山業余學校》后,作為文聯委派而擔任了五年班主任的我,真是感慨良多,徹夜難眠。三十五年前的事情,有些記憶誤失,不更正了。就重要的遺漏,作一些補充。
除了張文所述的諸位授課老師,還邀請了途經蘇州的詩人、作家和編輯,與大家座談。其中有《新華日報》副刊編輯王劭、《希望》雜志編輯袁汝學、獲獎詩人王遼生等等,尤其不能遺漏的是本地作家陸文夫老師(也許這些都是張惠忠入學前的事)。
當時我先與校方說好,陸文夫來講課費要給10元的,少了拿不出手。其他老師講兩堂課是4元。這4元當時校方也不同意,因為其他班級都是1元2角(當時月薪大多三十幾元)。我說英語老師從ABCD教起,要講多少課時?我們的老師是把全部創作經驗一次講完,4元報酬還是少了。
校方也知道陸文夫的影響,于是貼出海報開大課。
陸老在帶城橋的家我去過多次,離得近,管阿姨與我也相熟。詩人朱紅也陪同陸老到我家來過。講課那天是我到陸老家去,陪他一同騎自行車赴中山業余學校的。

陸文夫舊影
我以前協同尹平在蘇州市工人文化宮辦文學講座時,也請陸老講過課。一般他的講述是以《小販世家》為中心,逐漸拓展,再生發開去。但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這樣三句話:
“我們都是寫東西的人,不要因發了幾篇文章,就以為是什么什么‘家’了。”教人要懂得自律自謙。這是有大志向、大胸懷的人才做得到的。
“我們爭取成為文學家,不要做文學活動家。”改革開放初期,“作家”“詩人”的桂冠十分神圣,文學成了通往名利場的捷徑。有些人使出渾身解數,請客送禮,找熟人,拉關系,為發表,為得獎,為調動工作,都往文學圈里鉆,竭盡全力在“活動”。
“小說小說,就是小地方多說說。”把細節描述的重要性,深入淺出地一語道破。
陸老平易近人,對文學上的好苗子都熱情扶持,厚愛有加。
一想到他過早地離開了我們,常常悲從中來。
陸老的音容笑貌如在目前;陸老教誨的三句話就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