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之國

葉永烈

房地產業有句“行話”：“第一是地段，第二是地段，第三還是地段。”在論及地段時，常用“黃金地段”形容好地段，而在形容好得不得了的地段時，則稱“鉆石地段”。

約翰內斯堡既是南非的“黃金地段”，也是南非的“鉆石地段”。約翰內斯堡因發現黃金而興，成為“黃金之城”；雖然鉆石的產地不在約翰內斯堡，但這里是南非的鉆石加工中心與交易中心。2013年11月19日至22日，世界鉆石從業者大會便在約翰內斯堡舉行，包括中國在內的81個成員國出席了會議，這充分顯示約翰內斯堡在世界鉆石界的地位。

早就聽說南非是“鉆石之國”。來到南非之后，我頭一回走進的鉆石店是在花園大道上的法國小鎮。我在法國小鎮的胡格諾街上漫步，那里的商店幾乎都是敞開的，隨便顧客進進出出，我卻看到一家大門緊閉的商店，玻璃門上寫著“Diamonds”（鉆石），畫著鉆石圖案，而且寫著“OPEN”，表示正在營業。我和妻也就推開玻璃門進去。一進門，我發現里面是一個電梯大小的方形封閉空間，里面還有一道玻璃門。當店主看清楚來者是中國顧客，摁了一下電鈕，里頭的那道玻璃門這才開了，我得以走進鉆石商店的店堂。

在鉆石加工車間，那里的老師傅，差不多都是黑人。他們熟練地用電動砂輪打磨鉆石。這些師傅叫“切工”。切工的手藝高低，直接影響鉆石的價格。通常標準的圓形鉆石，要有58條清晰的切割邊，形成57個或58個面，即1個臺面、8個風箏刻面、8個星形刻面、16個腰上小面、16個腰下小面、8個底部主刻面以及一個可能有的尖底。心形鉆石則有59個面。至于藍色火焰系列的鉆石，多達89個刻面。鉆石很小，準確地打磨出這么多個切面，確實要有高超的手藝。

在約翰內斯堡的鉆石工廠，還有一個個接待室。接待小姐詳細講解關于鉆石的種種知識和挑選鉆石的“4C原則”，頗提綱挈領。所謂“4C”，即Cut、Color、Clarity、Carat。“4C原則”：

Cut（切工）：精美切工在于細琢精工；

Color（色澤）：不含任何顏色是上佳顏色；

Clarity（凈度）：越少瑕疵凈度越高，分6個等級，分別是完美無瑕、含極微小瑕疵、含微小瑕疵、含小瑕疵、含瑕疵、不完美（肉眼可見瑕疵）；

Carat（克拉）——最大最重未必最佳，一般在0.20～5.00克拉之間最佳。

1796年，英國化學家坦納特對金剛石的燃燒，進行了精確的定量測定。他把一顆金剛石以及同重量的木炭，分別燃燒，收集產生的二氧化碳氣體，證明二氧化碳是等量的。于是，他得出明確的結論——金剛石是純凈的碳！

緊接著，1799年，法國化學家摩爾沃又進一步做了新的實驗：把金剛石隔絕空氣，加熱到1 000℃以上。結果，金剛石變成了石墨！所得石墨的重量，與金剛石的重量相等。石墨是純凈的碳。摩爾沃的實驗清楚地說明，金剛石也是純凈的碳。

就這樣，人們終于撩開了金剛石神秘的面紗！我在書中還寫及鉆石的計量單位克拉的含義：

克拉的原意是角豆樹的帶硬殼的樹籽。這種樹籽大小、重量都差不多。最初，人們在稱量寶石和黃金時，以這種樹籽作為重量單位。一顆樹籽的重量為1克拉。當然，天然的角豆樹籽是有大有小的，重量彼此不一。1907年在法國巴黎召開的國際度量衡會議，正式規定1克拉為200毫克。

如今，金剛石還在尖端科學技術中大顯身手。人們在試驗用金剛石制造新型的激光器。金剛石還是一種性能優良的半導體材料。世界上最早發現鉆石的國家是印度。我這樣寫及印度的鉆石：

就拿世界上一顆著名的大金剛石“皮特金”來說，它原先是印度一個名叫皮特金的奴隸發現的。奴隸主知道了這件事后，逼著皮特金交出鉆石。皮特金忍痛用鉆石割開了自己的小腿，把它藏在小腿里，逃走了。皮特金好不容易跑到印度港口馬德拉斯，卻被一個富商知道了，他謀殺了皮特金，奪走了鉆石。這個富商以一千英鎊的高價，把“皮特金”賣給一個珠寶商人。后來幾經轉賣，以一萬英鎊的價格賣給英國伯爵湯姆斯，而他又以三萬英鎊的巨價賣給了法國奧爾連大公。

許許多多顆像“皮特金”這樣的大金剛石，命運都像“皮特金”一樣，最后落進帝王將相、達官富亨手中。像俄羅斯的包切金公爵，便收集了許多大金剛石，叫工匠把鉆石嵌在一頂華麗的帽子上。這帽子太重了，戴在頭上受不了，包切金就叫人專門捧著這頂帽子，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以炫耀他的豪富。

世界上第二個發現鉆石的國家是巴西，第三個則是南非。

關于南非發現鉆石的故事，跟發現黃金的故事一樣傳奇。喬治·哈里森在約翰內斯堡發現黃金是在1886年3月7日，而南非發現鉆石則比發現黃金整整早了20年，即1866年。鉆石的發現者叫丹尼·喬可伯。

自從1866年丹尼·喬可伯發現南非第一顆鉆石“尤利卡”之后，很多人打聽到這顆鉆石是在奧蘭治河邊揀到的，便逆河而上尋找鉆石。4年之后，終于在南非中部高原的金伯利城附近，發現一種藍綠色的火山噴發巖里藏有鉆石。這種巖石被稱為“金伯利巖”。

于是成千上萬的人涌向金伯利城。挖鉆石跟挖黃金不同：金礦是通過長長的地道深入地下開采的，鉆石礦則是露天開采，叫作“挖大坑”。據稱，當時的場面極其“壯觀”“幾萬人在上面不停地挖掘、搬運和敲擊，呼喊之聲不絕于耳。”

經過不斷地挖掘，形成了占地17公頃、方圓1.6公里巨大的“金伯利大坑”。據稱，“從1866年至1914年，5萬多名礦工使用鐵鏟等工具進行挖掘，約有2 200多萬噸土被從這里挖走，出產了14 504 566克拉鉆石（約等于2 722公斤）。1914年，這里的石頭被完全挖光。這一露天礦達215米深。目前，南非政府正試圖將金伯利礦坑申請為一處世界文化遺址。”

在金伯利發現鉆石之后，又傳來在南非比勒陀利亞發現鉆石的消息，很多人又撲向那里。不久，從比勒陀利亞的普里米爾礦區傳出令全世界震驚的發現。筆者在《米字旗下的國度》（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2年出版）中這樣寫及：

順便提一下，許多維多利亞（英國女王）的雕像往往手持“克利蘭”權杖，準確地講，應是鑲著“克利蘭1號鉆石”的權杖。

這顆“克利蘭1號鉆石”，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天然鉆石。那是1905年1月25日在南非普里米爾礦區發現的，正好該礦創始人湯瑪·克利蘭爵士，在礦場巡視，便以克利蘭的名字命名這一巨大的鉆石。當時南非是英國殖民地。南非的英國總督以100萬美元買下，送呈英王愛德華七世。

經過加工，克利蘭鉆石被切成9顆大鉆石，96顆小鉆石。其中最大的“克利蘭1號鉆石”鑲在英國國王的權杖上。“克利蘭2號鉆石”鑲在英國國王的王冠上。

在約翰內斯堡成為“黃金之城”之后，從金伯利與比勒陀利亞發掘出來的鉆石，被運到約翰內斯堡進行加工，并與那里的黃金“結合”，組裝成一枚枚光彩奪目的鉆石戒指以及鉆石項鏈、鉆石耳墜、鉆石胸針等等，然后從約翰內斯堡運往全世界。

按照南非的規定，外國人在南非境內消費總金額超過250蘭特（南非貨幣，2014年蘭特與人民幣的匯率約為1.3：1），就可以在離境時從海關退回消費稅。南非的消費稅為14%。在扣除手續費之后，退回的金額約為總價格的10%～12%。購買鉆石同樣可以退稅。

南非除了黃金與鉆石之外，鉑族金屬、錳、鋇、鉻、鈦、硅鋁酸鹽的儲量占世界第一位，煤、鉛居世界第五位。約翰內斯堡擁有鉑族金屬以及諸多金屬礦產，所以約翰內斯堡的開采業、冶煉業，為約翰內斯堡的經濟繁榮做出巨大的貢獻。

編輯：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