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中植物

潘富俊

酎飲盡歡，樂先故些。

魂兮歸來！反故居些。

亂曰：

獻歲發春兮，汨吾南征。

菉齊葉兮，白芷生。

——《招魂》

菉即藎草，分布極廣，《詩經》中稱為“綠”或“菉竹”，《爾雅》中稱為“蓐”，《唐本草》則稱為“菉蓐草”。古人采集全株藎草供染色之用，主要用于染制黃色衣料。《唐本草》記載：“荊襄人煮以染黃，色極鮮好。”黃色是古代王者專用的顏色，居上位者常令百姓采集大量藎草供染制官服，因此藎草又有“王芻”（王者之草）一稱。

藎草的莖稈曬干之后，可用于編制草籃。其植株也具藥用功能，用于治瘡。藎草的用途雖然不少，但《離騷》視之為與（蒺藜）和葹（蒼耳）地位相同的惡草。究其原因可能與藎草隨處可見有關，甚至在有些地區藎草還侵入農田，妨礙作物生長。《離騷》中“菉葹以盈室兮”，描寫的就是房間滿是雜草，當然不是好的象征。

《招魂》有“菉齊葉兮，白芷生”句，此處的“菉”各注家都解成“王芻”，如王逸的《楚辭章句》、洪興祖的《楚辭補注》和王闿運的《楚辭釋》等。而聞一多的《楚辭校補》則解“菉”為“綠”。以“綠”與“白芷”對仗，似乎更合《招魂》句意。

【植物小檔案】

學名：Arthraxon hispidus（Thunb.）Makino

科別：禾本

一年生禾草，稈細弱，高30厘米～50厘米，多分枝，莖節易生根。葉卵狀披針形，長2厘米～4厘米，寬0.8厘米～1.5厘米，基部心形，抱莖;葉鞘短于節間。花序總狀，長1.5厘米～4厘米，2～10枚花序呈指狀排列于頂端;有柄小穗退化成針刺狀，無柄小穗卵狀披針形，兩側扁壓，灰綠色或帶紫色。外稃透明膜質，近基部伸出長0.6厘米～0.9厘米之苞，苞下部扭轉。穎果長圓形。菉分布于全球溫暖地區，為常見的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