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不簡單

閆耀明

“提啊，你到前街孫奶奶家去一趟，把這袋菜給送去。”爸爸高聲提醒小提，“放在家屋門前就回來，不能被孫奶奶和孫叔叔看到你！”

送菜干嗎還要偷偷摸摸的？小提依稀覺得，爸爸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

媽媽還說：“以后每隔一天，你就去送一回。”

孫奶奶是個脾氣特別好的人。前幾天，孫叔叔回來了，但糟糕的是，孫叔叔是坐著輪椅回來的，他的腿受了傷。

小提拎著菜，走近孫奶奶的家。就在快到時，孫奶奶家的大門開了！小提急忙將身體藏到大楊樹后面，緊緊地盯著大門。是孫叔叔，他滑著輪椅，來到門外，仰頭望東邊的天空。望了一陣兒，他響響地打了個噴嚏，便將輪椅轉了過去，關上了門。

機會來了！小提飛快地溜出來，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門前，將方便袋放在了石板上。

然后，他跑回大樹后再次將身體隱藏好，繼續觀察。

過了一會兒，大門果然又打開了，孫叔叔滑著輪椅來到門前。注意到那袋蔬菜，他猛地抬起頭，目光迅疾地從院子里和街面上掃過，動作機敏而老練。輪椅碾壓地面時發出“咯吱咯吱”的碎響，從屋里迅速響到街面上。

小提直直地站著，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等了一陣兒，小提聽到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在街面上轉了幾下，回到了院子里。又過了一會兒，孫奶奶關上了門。

門關閉的瞬間，小提飛快地從大楊樹后撤離，跑走了……

年關越來越近。今天，小提不用隱藏自己。“孫奶奶！我爸爸讓我來請您和叔叔去我家吃飯。現在就走，飯菜都準備好了。”

小提推著輪椅，三個人來到了小提家。

爸爸幫助孫叔叔從輪椅上下來，坐在飯桌前。

“我知道你的事跡，你帶領干警圍捕歹徒時負了傷，失去了雙腿。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你曾經抓捕過的搶劫犯，大龍。”爸爸突然哭了，淚水在他的眼窩里旋轉，“那年我剛從監獄里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走投無路。是你給了我500塊錢。”

爸爸不停地晃著頭：“沒有你，很難想象我會有今天。”

“大龍！”孫叔叔伸出手。爸爸也伸出手，兩只手握在了一起，緊緊地。

吃完飯小提推著輪椅，和孫叔叔來到河邊。

“你爸爸，不簡單。”孫叔叔說，“其實，后來我已經知道了那些菜是他派你送來的。”

小提一愣，問：“你猜的？”

“不，我看到的。”孫叔叔回頭看看小提，“別忘了，我是一名警察。”

“孫叔叔，長大了，我也要當警察。”

張秋偉摘自《少年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