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翁小筑

一夜降溫,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約了一個好久不見的同學見面。雖然我們都在同一個城市,但各自忙碌,聯系了解對方多是通過微信,那些約了許久的“改天見面”,一拖就拖了兩年。我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們找個地方聚聚,因為,我害怕,一拖,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時候了。
下班趕去見面的地方,老遠就看見她跟我招手,那一刻,我的內心,既欣喜又興奮。欣喜的不單是見到她,更多的是打心眼里高興這樣的見面方式,隨性而為,想到就約,約到就見。
不禁想起昨晚臨睡前,三歲多的女兒一本正經地問我:“媽媽,改天是哪一天呢?”被她這么一問,我突然內疚起來。在此之前,我經常跟她說:“你乖乖聽話,媽媽改天就帶你去海邊玩”,“你乖乖看書,媽媽改天帶你去兒童樂園玩……”由于忙碌,這種“改天”的計劃便一再擱淺。
仔細一想,其實不僅對孩子,我們大人之間,喜歡用“改天”這個詞的也不在少數。和朋友聯系,喜歡說“改天我們見面吃飯啊”,給老家的父母打電話,喜歡說“改天回去看你啊”,討論一些問題,喜歡說“今天就到這里,改天再說”……類似這種,總離不開“改天”兩個字。這種看似無所謂的態度,其實正透著漫不經心的敷衍。
印象很深的是香港電影《秋天的童話》。出演文藝女青年的鐘楚紅為了小開男朋友到紐約求學,投靠周潤發飾演的遠房親戚。愛情開始的時候,紅姑缺一個書架。發哥說:“我幫你打一個。”紅姑說:“好啊,改天麻煩你。”發哥說:“今天就今天,明天就明天,改天是哪天?”于是立刻做了一個書架。于是,愛情從此萌發。而愛情結束的時候,紅姑要從唐人街搬去長島,發哥一臉驚愕,全部家當買的禮物在手里越捏越緊。紅姑說:“你來長島看我啊。”發哥勉強笑:“好,改天啊。”紅姑說:“好啊,改天。”請腦補一下當時分手的凄涼場面。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后,我都很想哭。“改天,改天是哪天?改天是多久?”這樣的“改天”,是一種無奈的放手,更是一種對未來不確定性。
讀大學時,和幾個好朋友計劃去北京玩玩。計劃的時候,興奮無比,小到坐哪一班火車,大到去哪些景點,都一一做了計劃。可是,每次都未能成行。畢業兩年后,我一個人去北京旅游。雖然還是充滿憧憬,但是,卻少了那種結伴而行的新鮮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