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迪

世界上,丑女有千千萬萬種丑法,而美女大多像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自影視行業興起,從一票美女中脫穎而出的女神們,靠的是徒有其表,還是她們的氣質和神韻?答案是很顯然的,可現今許多景區負責人似乎不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竟為了迎合熱播劇《瑯玡榜》,要將好端端的“會峰閣”改為“瑯玡閣”。甚至一不做二不休,附上了蘇大文豪的落款。這等荒唐事,真讓人瞠目結舌,只欲噴之而后快。
其實,滁洲風景區作為盈利性景點,使用些營銷手段以提高利潤本是無可厚非。廣大百姓之所以不買賬,是因為改名行為踩過了底線,附庸風雅卻更顯庸俗,使景區失去了本來的神韻。改名這事也是一門藝術,改不好,是作怪;改得好,就能作美。你聽說過“馬里恩·門羅”嗎?那我要說“瑪麗蓮·夢露”呢?同一個美人,因為一個更優雅的名字,而更添了一絲風韻。最近頻頻為景區改名的負責人本意怕也是如此。為什么瑪麗蓮改名不像景區這般招黑?我想一是因為音譯版本靈活,改一兩個好聽的字本無傷大雅;二是因為性感女神瑪麗蓮善良優雅,神韻超然,“夢露”二字名副其實。正如“雙龍峽景區”改名“太極大峽谷”后推出一系列相關景點,在市場上獲得了較好的口碑。如果改名是必要的,除了名字要叫得響亮,更該關注的是名字是否與景區內在的氣質和歷史淵源相符。一個景區要想長青,需要的是加強軟件、硬件建設,通過文化、民俗內涵來展示自己獨有的神韻,放大自己與其他美人不同的亮點。
可是,金庭鎮堯山風景區的改名求證于歷史,改得名正言順、名副其實,為什么又被網友黑得體無完膚,甚至給扣上了“討口彩”的大帽子?我想到了一個有關部門常常使用的詞語:“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誤解產生于信息接受的不對等,就像再清高自持的女星,也可能因一張照片的角度問題而被不明真相的群眾誤讀,卷入丑聞旋渦,清譽受損。因為民眾對信息的匱乏,一些無良報社就更容易制造噱頭,增加賣點,把輿論引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這往往對當事人有十分消極的影響,—如當年兩名中國留學生遭搶劫槍殺,被報道成“兩留學生深夜寶馬車內身亡”。要想解除誤會,避免惡意中傷,就要讓信息交流對等起來。在我們的社會,還不是人人都有對《水經注》《南都賦》信手拈來的能力,不能一下子理解有關部門的用心良苦。要想給景區留存這份沉靜優雅的神韻,不至于跌落輿論塵埃,改名時便應開誠布公,讓民意參與,讓意見流通。
姓名只是一個符號。一位美人,就算被命名為“狗剩”,也不會阻礙她美得超凡脫俗。姓名又不是一個普通的符號,它是命名者美好祝愿的表達,也是歷史和文化的積淀,就連“狗剩”都寄托著父母希望孩子不被死神帶走的祝愿呢。景區胡亂改名,不僅僅是追求經濟利益,庸俗短視的體現,更是對歷史的漠視和對傳統文化血脈的割裂。這種荒唐的做法讓景區充滿浮躁和銅臭,迷失了千萬年來凝聚的神韻,徹底淪為廉價的商品。那矗立在張家界的“哈利路亞山”,就是對改名風波始作俑者的一記耳光。
杜拉斯在《情人》中說:“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相比,我更愛你現在飽受摧殘的容顏。”佳人風華絕代,靠的是她們的品質和氣度,絕不僅僅是一張漂亮的臉蛋。景區的美感,也不存于是否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抑或牌匾上刻了幾個“A”,而在于積累了多么厚重的文化,又能給游覽者怎樣的慰藉和啟迪。總而言之,神韻就是一縷精魂,是它讓美人不老,讓風景不朽。徒有容貌卻無神者,就如花逞春光,幾朝風雨便催歸塵土;容神兼備者,就如竹堅雅操,無論幾番霜雪,都能傲居瑯玡。
指導老師 何平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