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南京林業大學教授施季森"/>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本刊記者 蔡巧玉
1934年,江蘇啟東。
在這江海交匯第一縷陽光照耀到的長江口,一眾為躲避戰亂、饑荒而至的人,正拖著疲憊的腳步,三五成群地由北方走來。這其中,就有施季森祖父一輩的身影。他們來到這個看著一望無際,又似乎難有容身之地的灘涂堿蓬叢生之地,結草成廬,圍海造地,用數年時間,靠著肩挑手捧,硬生生地從海里“捧出”一塊立錐之地,從此在這里生存下來。
18年后,施季森就出生在這個憑借祖輩的力量,“無中生有”創造出來的土地上。每當聽到長輩們談論起當年這一非比尋常的經歷時,施季森總感到熱血沸騰。他認為自己的性格中多少繼承著一點祖輩們這種倔強精神。這種精神,用施季森的話來理解,就是面對一個陌生的環境或者困難的境地,再苦再難也不放棄,一定要想一切辦法,創造條件生存下來并且要發展起來。
這一流淌在施季森血液里的精神,在他后來的學業和科研事業的奮斗之路上得到了不斷的詮釋。
施季森在聊天中最常用來形容自己的詞是“不安分”。然而,恰恰是他內心那種不斷進取的“不安分”,讓他時刻燃燒著強烈的渴望知識,求變創新的激情,成就了他在人生道路上的不斷進步。
施季森出生于1952年,正是成長于那個建設新中國熱情高漲、百廢待興、生活艱苦的年代,父母不得不日夜忙于挑燈夜戰式的勞作,無法顧及家里幼小的孩子。身為家中長子的施季森,從6歲開始就嘗試著料理家務、照顧弟妹。小小年紀,貪玩是天性,而過早的生活磨練,使得施季森在同齡的孩子中,過早地多了一點成熟和依稀想要改變的萌芽,多了一份對學習的渴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清末民初臨海之濱的啟東,因各種緣由匯集到一起的新移民中,不乏書香門第后裔。田邊地頭、燈前月下,自告奮勇者講述著引人入勝的歷史故事,深深地吸引和攪動了施季森幼小心靈中的求知欲。坊鄰間也傳閱著諸如《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水滸傳》《隋唐演義》等這樣的木刻版小說,施季森想方設法借來吃力地“啃”起來。即便是去挑豬草,也要在籃子里面藏上一本書,見縫插針地“啃讀”。那時候,他還只有三年級,字還沒有認全,但凡遇生字,就去請教“字典先生”,日積月累,積少成多,慢慢在玩伴中,施季森多了一個外號——“冷字先生”。同學間形成了一種慣性,遇到生僻字,去問施季森總能得到答案。
書讀多了,施季森深深體會到“知識改變命運”的力量,當時在他心靈深處有了兩個理想,其中一個是做一名醫生。當年缺醫少藥,他目睹了親人和鄰居因于病情得不到及時救治帶來的痛苦,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減輕他們的病痛。另外一個理想是學習機械,用制造機器來改變父母終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境地。
有了夢想,施季森對于知識的渴求就更加旺盛了,但是他“不安分”的心,并沒有得到父母的支持。在那個艱苦的年代,家長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無妄無災度過一生就是最好的結果,再加上家境并不富裕,所以父母并不同意他繼續考學的愿望。
當時學校校長,也是施季森的班主任,一直給予他在學習上的不斷激勵和幫助。同時在考初中之前,班主任差不多天天跑到家中做他父母的思想工作,終于讓老兩口同意了孩子去參加升初考試。結果施季森不負眾望,成為當年鄉里唯一考上啟東中學的孩子。
沒想到初中上到第2年,就遇上“文化大革命”。學校停課,同學們都跑回家種地去了。而“不安分”的施季森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留在學校泡圖書館。那個時候他正對無線電感興趣,為了搞明白其中的工作原理,他自學了很多專業書籍,動手搗鼓最原始的“收音機”。后來還在自家的房子上架起了高高的天線,接收信號聽廣播,還險些被治罪。
1971年,高中復課,雖然又遭遇到家里的反對,但是對知識極度渴望的施季森還是倔強地和父親“約法三章”,完成了高中的學業。就這樣,19歲的他成了整個村子里學歷最高的人。
這個時候,組織上安排施季森當村干部,一下子要解決300多張嘴的吃飯問題成了這個毛頭小伙的心頭大事。面對這一份突如其來的擔當,施季森并沒有回避,他拿出了骨子里那種不服輸的勁頭,向長者請教,從物資回收站舊書堆中翻尋有用的科技資料,在實踐中邊學習,邊探索科學種田。第一年帶領大家種水稻和棉花,應用農村科技類雜志上學到的知識,他力排眾議堅持科學種田。秋收時節,棉桃吐絮,稻谷豐登,糧棉雙雙獲得高產,人均收入比鄰村高了不少,一下子眾服全村。這進一步增強了他依靠科學種田的信心,也讓大家意識到了科學種田的重要性,而這也算是施季森與農林業結緣的開始。
由于出色的工作表現,施季森成了先進典型人物,受到縣政府表彰,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以更加飽滿的熱情投入科學種田,持續保持了糧棉雙高產紀錄。1974年,他獲得了被組織推薦上大學的機會。懷揣著年幼時當醫生和機械工程師的夢想,施季森的第一志愿填報江蘇新醫學院,第二志愿為鎮江農機學院。然而,命運卻為施季森打開了另一扇窗戶,他被錄取到南京林業大學(原南京林產工業學院)林學專業學習。這一錄取決定直接改變了施季森的職業生涯軌跡。
南京林業大學源于1902年創辦的三江師范學堂,歷經多次變遷,學校前身為中央大學(創建于1902年)森林系和金陵大學(創建于1910年)森林系,1952年合并組建為南京林學院,是當時全國的高等林業院校之一。
施季森回憶當年情景時坦言:“我并不知道林業大學這所學校,所以當時知道這個結果后還鬧了一陣小情緒。”但他很快自我調整定下心來開始學習,迅速恢復了學霸本色。“當時班上堅持學好外語的同學不多,我是堅持不懈的5人之一”。當時買不起、也買不到參考書,圖書館借期又短,施季森就去學校的圖書館抄書。為了學好英語,他抄了整整兩本大部頭的語法書,縮編成適合自己學習的精編本。對專業知識他同樣全身心投入,除了教科書,他幾乎翻遍了學校圖書館里的專業書。他的勤奮和努力得到了學校肯定,1977年畢業留校任教。
1977年,國家恢復研究生考試。“不安分”的施季森自然不會放棄繼續做學問的大好機會,他參加考試,并且成功考取,成為我國高校恢復研究生招生工作以來的第一屆研究生,師從于我國林木遺傳育種學創始人葉培忠教授和我國著名的林木育種學家陳岳武教授。
導師陳岳武,在施季森眼中是科學研究的“拼命三郎”,當時他跟隨著導師在我國“杉木之鄉”福建省洋口林場開展杉木良種選育的研究。杉木是我國南方特有的重要針葉用材樹種,人工林面積和木材產量占全國四分之一左右,在國民經濟和民生經濟中具有重要作用。杉木一代遺傳改良選育的良種苗木造林,比一般杉木材積增產15%~20%,最優家系子的材積增產60%~70%,研究成果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從而獲得了1985年林業部科技成果獎一等獎和1987年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這是全國林業系統針葉樹種遺傳改良的第一個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由于長期忘我地工作,導師陳岳武先生積勞成疾,藥石無醫,不幸于1985年元月去世,享年僅50歲。
導師未完成的事業和追求一下子全部落在了施季森的肩上,年輕的施季森深感責無旁貸,“懷念陳老師最好的方式就是持之以恒做好杉木良種選育事業”。當時施季森已經由學校派遣,持英國女王基金資助去英國深造。他還是選擇放棄這次難得的深造機會,留在國內繼續著導師未盡的杉木育種事業。
在林木育種的道路上,施季森善于思考和前瞻,發揚和光大陳岳武先生留下的科研思路和指明的遺傳改良方向。當時,國家木材資源十分缺乏,提高木材的產量是當務之急,所以只要長得快就好,就像解決糧食問題一樣,先解決“溫飽”再解決“好吃”。在杉木和中國其它樹種的第一代遺傳改良中都是以生長量為主。而從杉木第二代遺傳改良開始,施季森敏銳地覺察到,隨著人們生活水平和杉木木材的市場變化,木材品質性狀的改良是必然趨勢。他開始和團隊成員著手探索杉木生長和木材品質性狀聯合遺傳改良的理論和方法。通過12年的潛心系統研究,不僅發明了兩階段獨立選擇的生長和材性聯合遺傳改良的理論和方法,而且還揭示了杉木生長和材性性狀遺傳變異規律,發現了生長和品質兼優的優良種質資源分布中心;第二代遺傳改良在實現生長量累計遺傳增益達到45%的基礎上,木材比重又提高了8%~10%。他帶領的團隊成為在國內第一個考慮和攻克杉木生長和木材品質聯合遺傳改良難題的林木育種工作者,研究成果有力地推動了我國林木生長和木材品質性狀聯合遺傳改良的進程。1993年,研究成果獲得了林業部的科技進步獎二等獎,1995年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三等獎。
從20世紀70年代跟隨導師完成杉木第一代遺傳改良走到今天,40年的光陰荏苒,施季森一直關注世界林木遺傳育種的發展前沿,在一線從事著杉木遺傳育種研究。他提出了“杉木多世代遺傳改良”理論和方法,主持完成了第二代和第三代杉木生長和材性聯合遺傳改良,并帶領團隊與國際上林木遺傳改良先進國家一并進入到了第四代的遺傳改良研究。在開展常規育種、種質創新的同時,密切結合分子標記輔助選擇育種技術、開展林木新品種選育、現代生物技術優質種苗繁育技術等方面的研究,在福建省洋口國有林場建成了我國第一個國家級杉木種質資源保存庫,率先開展了杉木第三代育種和第三代種子園建設,實現了杉木優良無性系種苗的組培快繁產業化生產。他早年培養的博士鄭仁華,在福建省林科院繼續從事杉木遺傳改良,從團隊的得力助手已成長為教授級高工、全國科技界勞模、科技部科技創新領軍人才和新一代杉木育種專家。師生共同主持的杉木第三代遺傳改良成果,分別獲得福建省科技進步獎二等獎(2010年)和一等獎(2016年)。幾代人的不懈努力和創新,為我國杉木遺傳育種研究、良種的推廣應用,做出了突出貢獻。
林木良種及其高效是現代林業發展的基石。除了傾注于針葉樹杉木良種遺傳改良,在20年前,施季森還把關注的目光聚焦到了另一種重要闊葉樹種——鵝掌楸的高效繁殖上。鵝掌楸,在大家的眼里充滿了陌生感,但在施季森眼中可不一般。據他介紹,從地質年代上講,鵝掌楸和早已滅絕的恐龍一樣古老,是孓遺的珍稀樹種。現在僅存兩個種,一種是鵝掌楸,分布在我國長江流域以南,另一種是北美鵝掌楸,分布在美國東部。
中國鵝掌楸和銀杏樹一樣,是國家二級瀕危保護植物。因為花開形似郁金香,它就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名字叫“Chinese Tulip Tree”,即“中國的郁金香樹”,又由于它的樹葉形狀如老北京人穿的“馬褂兒”,所以人們又親切地稱它為“馬褂木”。全身都是寶的鵝掌楸,不僅用途廣,而且價值高,還具祛風除濕等作用,被收入中國藥典。但在自然條件下,鵝掌楸的種子飽滿率一般不到15%,發芽率僅為5%左右。有性繁殖能力低下,導致鵝掌楸處于瀕臨滅絕狀態。
施季森向記者解釋道:鵝掌楸是靠昆蟲媒介傳粉的植物,在長期的演替過程中,鵝掌楸分布區的資源不斷遭受破壞,群體數量和物種多樣性的下降;特別是鵝掌楸生存環境不斷碎片化,傳粉媒介昆蟲的減少,直接影響到了花粉的傳播和鵝掌楸的授粉質量,天然結實率下降到5%左右,鵝掌楸的生存到達了瀕危的邊緣,被列入中國二級瀕危保護樹種。
“提高鵝掌楸的繁殖力,培育速生優質的新品種無疑是最好的保護辦法。近60年來,通過南林大的幾代從事鵝掌楸研究的科學人孜孜不斷的努力,逐步攻克了拯救鵝掌楸的一道道難關”,施季森向記者描述了這一艱難而有意義的歷程。早在20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中國林木遺傳育種學創始人,南京林業大學葉培忠教授以鵝掌楸為母本,開展與北美鵝掌楸的人工雜交育種研究,在世界上首次獲得了鵝掌楸的種間雜交種。鵝掌楸屬種間人工控制雜交,不僅大大提高了繁殖能力,而且還獲得了非常顯著的雜種優勢。實驗表明:25年生雜交鵝掌楸樹高21米,胸徑63.7厘米,單株材積2.23立方米。同時種植的鵝掌楸樹高僅17米,胸徑21.2厘米,單株材積0.20立方米;北美鵝掌楸樹高17.5米,胸徑30.1厘米,單株材積0.41立方米,雜交鵝掌楸生長優勢十分顯著。雜交鵝掌楸不僅生長迅速,材質優良,而且樹形美觀,葉形奇特,花朵艷麗,秋葉金黃,極具觀賞性。同時,雜交鵝掌楸還具有較強的抗病蟲能力、適應能力和無環境污染等優良特性。南林大專家將雜交鵝掌楸種苗送到祖國各地進行試種獲得成功,使現存的鵝掌楸適生區得到了很大的拓展,北至北京、西安,南到云貴高原;東抵沿海江岸,西及川藏邊界,均能見到鵝掌楸的成功拓展,形成了雜交鵝掌楸種苗供不應求的局面。但由于雜交鵝掌楸高效繁殖技術一直沒有取得到重要突破,種苗始終沒有形成規模化生產,嚴重制約了雜交鵝掌楸的推廣應用。雜交鵝掌楸的推廣仍然步履艱辛。
20年前,如何改變雜交鵝掌楸種苗供不應求的局面這個問題,擺到了施季森和他的同行們的面前,他們希冀有朝一日,能突破雜交鵝掌楸的種苗繁育的瓶頸。在隨后的20年里,施季森帶領團隊在鵝掌楸樹木育種的道路上不斷地在探索,尋找新的突破口,那份“不安定的心”始終在鼓舞、激勵著他,帶領團隊開展攻關。
研究團隊系統地研究了鵝掌楸繁殖生物學特性,從理論上闡明了不同交配系統中雜交可配性差異以及雜種優勢表現程度,證實了鵝掌楸自交不育性,為該屬種間雜種優勢利用和簡化雜交育種技術提供了科學依據。理論上的突破,不僅擴大了雜交育種的親本來源,而且還提高了雜交育種的效率,加速了雜交鵝掌楸的繁育和種苗的市場供應。雜交鵝掌楸還在北京落戶和“開花結果”了,成為了2008年奧運會的指定樹種,進一步豐富了北京奧運會“綠色奧運”的內涵。而由于對鵝掌楸屬種間雜種優勢機理的闡明及其產業化開發所做出的突出貢獻,施季森和他的團隊榮獲得2005年國家科技進步獎二等獎。
隨著國民經濟快速發展,全球氣候變化和木材短缺加劇,增加我國的森林面積和蓄積刻不容緩。林木良種是提高人工林產量和質量的根本保障。加速林木良種的繁育,成為了國家的重大需求。面對國家的重大需求,施季森教授團隊并不滿足于在雜交鵝掌楸雜種優勢機理和利用上取得的進展,而是開始進一步思考利用工業化的理念,推動林木良種繁育這個傳統種業的現代化,實現林木良種生產的種業革命。
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為攻克雜交鵝掌楸高效繁育技術障礙,施季森領導的團隊系統分析了國內外生物技術的發展趨勢,開始另辟蹊徑,尋找更為高效的林木良種繁育新方法。查閱文獻過程中,施季森發現醫學界關于“動物胚胎干細胞”發育可逆調控理論,最早施季森是來自受“植物細胞全能性”理論的啟發而提出來的,而非醫學界的新發現。根據植物的細胞具有全能性理論,植物體的每個細胞不經過有性生殖階段,在適宜的人工培養條件下,都有可以發育成為一個完整的體細胞胚,再生成為一個植株的潛在能力。對于植物細胞全能性以及體細胞發育進程可逆調控的參悟,令施季森和他的團隊興奮不已。他們清醒地認識到,發展林木細胞工程技術將是加速林木良種繁殖,實現工業化生產的高效途徑。于是,他提出了“給我一個細胞,還您一片森林”的大膽設想,帶領團隊開始了雜交鵝掌楸細胞工程種苗繁育技術及其工廠化生產通用平臺的探索之路。
科技創新的道路也并非是一片坦途。細胞工程種苗繁育的技術創新充滿了未知和艱辛,在項目啟動后的最初兩年時間里,施季森和團隊重要成員陳金慧教授經常忙碌到午夜,不斷探討分析實驗中出現的問題,修改實驗方案,但進展甚微。施季森感嘆:“所謂‘十年樹木’,林木不像水稻等一年生作物,林木樹體高大,生長周期很長,林木育種研究更需要耐心,來不得半點急功近利。”施季森說,可能多數的嘗試都沒有理想的結果,但不去嘗試肯定不會有結果。所以,有了準確的理論和方法,堅持不懈是成功的“敲門磚”。
施季森及其團隊在研究遇到的困難面前沒有退縮,經過6000多個日夜持續不斷地奮力攻關,不斷總結、提高和優化工藝路線,終于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從鵝掌楸雜種胚中成功分離到“胚性干細胞組織”,通過對培養細胞微環境的定向調控,實現了胚性干細胞組織的離體高效增殖,體細胞胚胎發生和體胚的同步發育,終于形成了雜交鵝掌楸、杉木等10多種重要樹種的良種體胚高頻發生,體胚同步化發育,同步化萌發成苗,胚性材料超低溫長期冷凍保存和復蘇方法等體胚發生技術體系,實現了林木良種細胞工程快速繁育,切實解決了常規技術難于繁育的林木良種的高效和規模化繁殖難題。雜交鵝掌楸體細胞胚胎發生和植株再生技術難關的突破,把基礎和應用基礎研究成果,轉化為產業化實用技術、現代規模生產技術和管理體系,終于逐步成熟,達到了產業化的程度。
如今,在一個個鋪著特殊培養基的玻璃培養皿中,滴上那么幾滴林木胚胎干細胞培養懸浮液,每個液滴里面活躍著數百個胚性細胞,當細胞著落在滅菌的全營養體胚培養基上后,進入一道一道程序化的培養流程,一個月后這些胚性細胞發育成了成熟的種胚,再轉移到發芽培養基上培養一個月,一株株茁壯成長的雜交鵝掌楸幼苗就呈現在面前了。施季森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給我一個細胞,還您一片森林”,不再是一個煽情的口號和遙不可及的夢想,這一切,切切實實就發生在了眼前。憑借著“林木良種細胞工程繁育技術及產業化應用”這一研究成果,他的團隊榮獲了江蘇省2015年度科學技術獎一等獎,以及2016年度的國家科技進步獎二等獎。

與團隊成員合影
“林木體細胞胚胎發生和植株再生技術將加快我國難于用常規技術繁育的重要樹種的良種壯苗,節省林木種業經濟和時間成本,改變‘一粒種子育一株苗’的常規繁殖方式,實現林木良種規模化、產業化生產,滿足不斷擴大的市場需求。”施季森堅定地認為,科技創新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轉化與運用。知識既要寫在書本上,更要書寫在大地上!真正轉化為生產力,推動社會向前進步,這才是最重要的本質目的。
現代生物技術在林木遺傳育種中的應用不僅正在推動著世界經濟和社會的發展,也對整個國際科技戰略發展格局產生著深遠的影響。因此,許多國家把發展生物技術作為重要國策,世界上許多著名的企業也紛紛注入巨資投資生物技術產業。而在施季森看來,在我國真正實現這種產業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20多年來,施季森團隊從產業化角度做了大量探索,有成功也有失敗,而更多的是走彎路。在他看來,迫于市場的壓力,公司更加傾向于關注企業的“短平快”的效益,而鮮于光顧基礎性、高風險的課題和項目。施季森甚至形象地把與企業談科技成果的合作和產業化的轉化過程,比喻為“談戀愛”。彼此不僅要有誠意,有智慧,而且雙方是否有共同語言,能遇到合適的企業是一種緣分。
而這一段緣分,在2013年的時候到來了。全國首家以森林資源培育為主業的國有上市公司——福建金森林業股份有限公司與南京林業大學達成合作協議,攜手建成了以雜交鵝掌楸細胞工程為主的規模化基地和雜交鵝掌楸種苗細胞工程繁育中心,通過雜交鵝掌楸細胞工程良種繁育技術研發和產業化開發,實現了年產2000萬株雜交鵝掌楸體胚苗產業化。
在福建金森按GMP標準建立起來的林木細胞工程廠房中和示范林地里,記者考察了由一個個體細胞如何變成一片森林的全過程。從選取鵝掌楸優良雜交組合的聚合翅果,低溫冷藏保存,到剖開聚合果到無菌狀態下分離出“胚性干細胞”,接種到專用培養基上誘導胚性愈傷發生和增殖,再到建立胚性細胞懸浮系,進行液體培養成體細胞胚,又如同種子那樣,勃發著生命的朝氣——發芽,生長,成苗,成樹,成林……
記者透過眼前這座標準化的林木種苗“工廠”的“脊梁”,沿著無際的山野,放眼望去,一片片綠油油的雜交鵝掌楸林,仿佛是風卷云舒般展開的一座座金山銀山……
福建金森集團的首任董事長王國熙高工,有著30多年從林經歷,也是一位有著綠色情懷的科技專家。他深切地意識到科技創新對于企業的引領和支撐作用。提出了在傳統林業加速提質增效、轉型升級過程中,利用新科技加速優質森林資源向優質資本轉化進程,培育傳統產業新的增長點的理念。正是基于科技是企業發展助推器的共同認識,使得高校和企業的合作得到不斷深化和滋養。施季森深信一點:無論是科研還是科技成果在企業的轉化,只要你真正“用上心”了,就會朝著你預期的方向和目標發展。
在我國,在林木育種有重要貢獻的專家不在少數,從事科技成果推廣轉化的也不少。但是很多情況下,常常是在成果轉化到達產業化前的最后一公里“戛然而止”了。在談及成功秘訣時,施季森坦言:同企業合作,科技人員要做好思路和角色的轉變!要從科研為主的思路,轉變為技術研發為主,進而轉變為以產業化過程中的技術管理、技術服務為主。要為企業培養好企業的核心技術力量,再帶出一支技術精準的隊伍。在與企業合作過程中,要在企業跟一段,送一程,做好技術轉化后續服務。
“項目研發的早期,在鎮江一個企業中試。很多時候哪怕是半夜接到企業求助電話,我也直接開車去工廠,在第一時間做好技術服務。”施季森說,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沒有從角色上、意識上轉換到為企業服務的頻道上來,很多成果轉化很難有長效的后續合作成果。
時光荏苒,施季森在林業領域奮斗了40年。人生的寶貴年華都與林業結下了不解之緣。“十年浩劫”之后,我國林業事業經歷了從百廢待興,到逐步發展起來的過程。今天,中國的林木育種走進一個飛速發展的新時代。施季森也成為了我國林業育種界一名“老兵”和有發言權的科學家之一。但他仍然要求自己,秉承一種不斷探索和求實的科學精神。在他看來,這種精神是自主創新、敢于超越的精神,是精誠協作、持之以恒的精神。
60多歲的施季森,依舊像當年那個“不安分”的年輕人一樣充滿了活力和想法:“隨著科技的飛速發展和我們的科研快速進展,我們可施展的空間越來越大,我們和企業合作的需求也越來越多。比如,我們要盡快實現林木良種細胞工程繁育生產線的自動化、智能化技術的研發,這不僅僅是將來發展的大勢所趨,而是將來已來。另外,我們已經計劃與企業成立一個股份制的研究院,培養出更多的現代林業種業人才,孵化出更多的科技創新成果,不斷延伸未來林業產業的新興產業鏈……”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育林成材、育人成才、轉化成果、培育產業,在施季森眼中如同車之四輪等同重要,他決心在踐行“育林、育人、成果、產業”之路上,砥礪前行,做出自己的應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