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壁上的千年古村

文 //王麗

懸掛在山崖絕壁上的郭亮村，是一個地勢險峻、景色秀美的古老村寨。40多年前，為了走出與世隔絕的太行山深山，村民們歷時六載，在崖壁上一錘一錘鑿出了一條千米石洞，這才與外界通車。從此，郭亮村便以奇絕山水和“掛壁公路”聞名于世。

懸崖峭壁上的古村寨

郭亮村位于河南省新鄉市輝縣。我們從鄭州出發，一路向北，映入眼簾的是平緩的原野和巍巍太行山。從輝縣向北50公里，就到了萬仙山，郭亮村便位于萬仙山的深處。

順著蜿蜒的山路，車在懸崖峭壁間盤旋幾公里后，前方突然迎面出現了一道赤紅色絕壁，如斧劈刀切一般，筆直聳立著，橫亙于河南和山西兩省的交界處，這里成了兩省各自的“院墻”。

公路到此并沒有戛然而止，而是斜插進懸崖腰間的一條隧道，從山體里鉆過去。這條隧道，就是被稱為“絕壁走廊”的郭亮洞，這也是進入郭亮村的必經之路。我們在郭亮洞下車，站在觀景臺上遙望，眼前是萬丈峽谷，谷底是碧綠的水潭。山崖對面，也是直上直下的懸崖，山體就像被生生地劈成兩半，中間幽深的峽谷中有溪水流過，那景色美得攝人心魄。

山崖上，有一個古老的村落，屬于郭亮村的一個自然村，房屋順山崖走勢而建。這個村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崖上人家”。根據村前石碑記載：崖上人家海拔1297米，有一座孤峰與絕壁游離10余米。明末清初，有人家在此居住，就當地木石建造房屋，門外數尺就是130多米高的絕壁，因此被稱為崖上人家，是現在保存最完整的太行古民居。現在崖上人家的部分居民已經搬到對面的郭亮村了。

一個易守難攻的堡壘

汽車駛出“絕壁走廊”，眼前赫然出現一座頗有古樸韻味的紅色石拱橋，在橋的那一頭，便是被群山環抱的郭亮村了。郭亮村坐落在海拔1700多米的懸崖絕壁上，前面是萬丈懸崖，后面是群山峭壁。站在村子里，仰頭看見的是山，低頭看見的還是山。

古村中的房子大多是用石頭砌成的。無論是崖上人家，還是郭亮村，仿佛是石頭的世界。在村寨中行走，隨處可見的是石磨、石碾、石巷、石桌、石凳、石床、石階、石房、石碗、石筷、石斧、石鋤……泛著青色，透著濃濃的古樸色彩。

郭亮村有許多自然景點，除了崎嶇蜿蜒的石徑，還有深邃神秘的溶洞和垂掛懸崖的“喊泉瀑布”。在郭亮村后山兩公里處，是溶洞的集中地。溶洞小巧別致，在炎熱的酷夏時節，進入洞內，涼意陣陣。喊泉瀑布位于郭亮洞的不遠處，平時沒有流水，有人大喊一聲，一股水流應聲從絕壁頂上的一個空心圓洞中垂直落下，喊聲過后，便又恢復寧靜。

郭亮村最早建于何時？為什么要在海拔1200米高的懸崖上建這樣一個村莊？雖然至今史料無法考證，但在郭亮村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西漢末年，王莽篡權后建立了新地方近乎垂直。雖然天梯是郭亮村人的生命之路，但是自古以來，有許多郭亮村人失足于天梯，或喪命，或致殘，世世代代的村民都對“有一條出山的路”充滿渴望。

上世紀60年代初，郭亮人試著沿天梯的路線修一條能通車的路，但剛開工就干不下去了。當時參加修路的人介紹失敗原因：“這個坡度太陡，根本不可能修成路。”

1971年秋，郭亮村支書申明信和村民王啟昌到山西送小米，在豫晉兩省交界處，他們看到工人正在懸崖絕壁上開鑿“友誼隧道”，工人從懸崖頂端被繩索吊著放到半山腰，然后打洞、放炸藥、開鑿隧道。這種頑強的精神觸村里的青壯年勞動力幾乎都參與了鑿洞。

4000個8磅鐵錘，12噸鋼材，6年內，郭亮村民用雙手在懸崖峭壁上鑿出了一條1250米長的人工長廊。這條絕壁長廊，被日本裕田影視公司驚稱為“世界第九大奇跡”。

目前，這座用石頭構筑的古村寨，還有著“中國影視第一村”的雅號。上世紀90年代初，謝晉導演取景于此的《清涼寺鐘聲》問世后，便有許多攝制組來此拍攝外景。多年來，《雙雄會》《石頭世界》《倒霉大叔的婚事》《舉起手來》《花木蘭》等40多部影視劇在郭亮村拍攝。

由于發展旅游，郭亮村幾乎家家開起了家庭旅館，村前的停車場停滿王朝，在此期間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其中一位農民起義領袖名叫郭亮，他的起義軍不敵新王朝的鎮壓，打了敗仗，退守到太行山。從此，郭亮駐扎的山寨便以郭亮村的名字流傳至今。

用生命鑿出“世界奇跡”

在上世紀70年代之前，郭亮這個掛在絕壁上的古村，與外界連接的唯一通道，是一條鑿在懸崖上的“天梯”。天梯最寬處1.2米，最窄處0.3米，險要處必須彎腰側身才能通過，最陡的動了他倆，申明信萌發了一個念頭：為何不能從懸崖絕壁上開鑿出一條隧道出山呢？

他倆從山西匆匆返回，召集全村人開會，定下開隧道出山的方案。為購買炸藥、雷管、鋼釬和鐵錘，村民們賣掉了村里的1000只羊和所有能賣的大樹，家家戶戶都把積蓄全拿了出來。1972年農歷二月初二，民間稱之為“龍抬頭”的好日子，郭亮村十三名被挑選出來的青壯年勞力走向懸崖前，用鋼釬、鐵錘鑿洞，裝炸藥，放導火線，引爆，一聲巨響響徹郭亮村的天空。鑿洞的人一直是十三個，輪流選派。6年內，了來自于全國各地的車輛。“現在村民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修建郭亮洞的主要參與人王啟昌深有感觸地說。

沉寂千年的郭亮村，在人們的叩訪中敲破了以往的寧靜。在這個小山村靜靜地待上幾日，晨聽雄雞報曉，午聞母雞下蛋，晚聽山雨瀝瀝，閑時喝上二兩老白干，大口吞食大青椒，捻著來回晃動的油燈，想象屬于這里的故事……這種原始古樸的雅致令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