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內部控制視角下的社會責任分析

王斌斌

2015年9月18日，德國大眾汽車公司被美國環保局指控其在2008年以來銷往美國的約48.2萬柴油車尾氣排放處安裝非法軟件，致使該德國汽車制造商開啟了汽車行業上最大的汽車召回門，在全球范圍召回近1100萬輛柴油發動機汽車。這種典型的追逐經濟利潤、不惜犧牲企業社會責任的行為，給社會以及企業自身帶來嚴重不良后果。企業社會責任是指企業在生產經營中，不能僅僅關心企業自身的利益，還要承擔對員工、消費者、社會環境等各方面利益的保護，不能損害它們的利益。一個企業是否履行社會責任以及履行的是否恰當，與這個企業的內部控制有著必然的關系。隨著我國經濟市場化進程不斷加快，很多企業由于過于追求利潤最大化，導致社會責任缺失日益體現，因此現下，我國企業急需構建社會責任內部控制，來保證企業社會責任履行。

一、企業內部控制與社會責任的關系

企業社會責任本來就是一個單位內部控制的重要組成部分，有著共同的目標——實現企業整體價值最大化。企業的價值包括傳統方面通過日常經營活動獲得的經濟價值和企業通過履行社會責任獲得的附加值。對于傳統方面的價值，企業的內部控制起到重要作用，內部控制的有效與否影響企業對息稅前利潤預測的準確性，同時會給企業帶來潛在的稅務風險和不必要的損失。內部控制的失效會對企業的折舊和攤銷產生影響以及會造成企業投資決策的失誤與操作不規范。同時內部控制的失效也會導致企業銷售長期掛賬，應收賬款和其他往來核算的不規范，易發生壞賬情況，影響企業營運資本的真實性和利潤的預測性。對于企業價值的附價值，企業通過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從而為企業獲得一個良好的外在發展環境。關于這方面的獲得，一來源于政府的支持，有助于改善企業的監管環境，為企業樹立一個良好的令人信服的公眾形象；二來源于在消費者的心中產生積極的影響力，形成較高的信譽度，為企業鞏固拓展了市場。

二、基于內部控制五要素分析大眾汽車社會責任失責

1.內部控制環境方面。企業在重視內部制度建設這一硬性方面的同時，也要重視人為因素，作為一種軟性方面在內部控制中，尤其是在內部環境方面也發揮著意想不到的作用。古人云：法律可使之不敢、制度可使之不能、道德可使之不愿。這恰恰表明了以責任觀和道德觀為核心的企業責任文化在發揮企業內部控制效果中往往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2015年9月18日，尾氣排放造假事件曝光之前，大眾汽車在2013年和2014年先后因質量的問題遭到投訴，發生召回門事件。去年在美國環保局發現其在尾氣檢查安裝作弊軟件時，大眾汽車沒有及時的站出來承認，而是很官方的說需要調查，一段時間后，公開道歉承認造假，但是將此次造假事件的責任推給了幾個工程師，這樣的說辭很難令大眾信服，其內部管理層這種淡薄的責任意識也令大眾寒心?？梢娺@樣的管理層是很難培育一個良好的責任文化氛圍。

2.風險評估方面。近年來汽車召回事件頻頻發生，大眾汽車就是典型的代表，先后發生了“召回門”、“受賄門”、“減配門”到如今的“質量門”事件。隨著國內外各個國家對于汽車質量的檢測越來越嚴格，汽車生產企業在汽車生產直到組裝完成對外出售的每一個環節都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風險，面臨這些風險，企業所要做的就是做好風險評估應對機制，按風險的大小依次形成風險回避、風險降低、風險承受和風險分擔這四種應對策略。大眾汽車集團本來只要努力提高技術，致力于清潔生產，就可以回避如今所面臨風險，也不至于導致現在這種風險的發生以及由它產生了企業難以承擔的后果——企業的良好社會形象在消費者心中破滅。此次丑聞反映了大眾汽車集團沒有對企業社會責任方面的風險形成有效的和有針對性的風險評估應對機制。

3.控制活動方面。對于高新技術產業，企業在生產的每一個環節都要注重產品質量的控制，汽車生產商更應該如此，要實時把控生產活動的每一個環節。然而大眾汽車卻沒有這么做。根據外媒報道，其實早在去年的時候，邁克爾·霍恩，德國大眾汽車公司美國市場負責人，就已經知曉尾氣排放檢測存在不合規行為。霍恩自己也表示其實在2014年春季，他就已經被告知在尾氣排放方面存在不合規問題，即使被告知存在“排放不合規”懷疑，霍恩并沒有向公司的管理層和監管層報告，也沒有及時的采取有效的控制，而是采取放任不管的不作為行為，任由這個“懷疑”變成現實，讓大眾汽車作弊被美國環保局所發現，給企業帶來了難以估量的損失。

4.信息與溝通方面。大眾汽車集團在被美國環保局揭露其造假后，大眾汽車沒有立即承認其存在舞弊行為，反而是以“各種技術問題和超出預期的使用情況”為借口來回應高污染排放問題。事件從發生到最后結果出來，由于大眾向金融市場披露造假事件過晚，造成股價暴跌，給投資者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其實作為公司的CFO，波赫之前負有決定何時進行披露的責任，但是卻沒有及時對外披露。事件后大眾汽車公司的股票大跌，在法蘭克股股市跳水20%，次日再度暴跌，短短兩天市值就蒸發近300億歐元。并且從一年內最高254歐元跌倒目前100歐元出頭，就是由于這種信息傳遞過程中缺乏有效，緩慢遲鈍，給投資者和利益相關者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5.內部監督方面。就生產而言，在汽車生產直到組裝完成出廠的過程中，大眾汽車集團應該層層實施監控，各部門應該相互監督，但是對于此次尾氣造假大約有30多名不同管理人員被罷免，據大眾內部人士透露，要想完成規模如此之大的造假，肯定需要多個部門相互配合，這就暴露除了大眾內部人員缺乏有效的控制與制約，沒有做到互相監督，反而是互相合作。據大眾汽車的內部備忘錄和電子郵件顯示，大眾的高管其實早已知道造假。在審查大眾時，相關文件也表明大眾原CEO溫特科恩也早已知道，對于這些種種跡象，我們不僅要對大眾集團的內部監督提出質疑，為何發現有如此巨大造假嫌疑的時候，大眾集團的內部監管人員以及內部審計人員卻沒有去檢測發現，如此缺陷不禁讓人聯想其內部監督形同虛設。

三、加強內部控制，完善企業社會責任

1.營造良好的企業社會責任內部控制環境。企業在日常經營過程中，要注重企業社會責任文化建設，為企業的內部控制營造一個良好的社會責任文化氛圍。一般而言，企業的管理層引領本單位的文化，故而在社會責任文化建設中關鍵在于提升企業管理層的責任感，汽車行業企業的管理層更因該如此，當發現產品質量可能出現問題時，應及時的去檢驗，牢記其應當履行的社會責任，

2.完善企業社會責任風險評估體系。在經濟發展日益全球化中，現代企業在經營過程中會遇到來自各個方面的風險，而企業社會責任風險是指由于企業忽視或者沒有很好履行社會責任而給社會和企業自身帶來損失的不確定性。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企業受到的壓力不斷增加，尤其是來自社會利益相關方面。汽車生產企業現在的壓力來源與社會對其質量安全性能以及其環境保護節約資源的要求越來越高，企業若是處理不好自己與社會各利益相關者以及環境的關系，必然會給其聲譽和整體價值帶來一定的風險。汽車行業每年發生的召回門事件都是由于質量不合格，而質量的不合格終究還是發生在生產環節以及檢測環節，企業應當重視生產環節的風險評估，同時也不能忽視檢測環節的風險監控。

3.加強企業社會責任控制活動。①領導層社會責任內部控制活動。大眾汽車集團領導層在事前和事發后的種種行為，表明其領導層的社會責任內部控制活動的缺失。這時就需要企業將社會責任作為重中之重，融入到自身的發展戰略中來，在兩者相輔相成的基礎上，處理與外部利益相關者的社會關系，同時積極地去防范社會責任風險，在不損害社會利益的基礎上，吸取其正面能量，變社會責任為內生變量，監控其效用發生的全過程。②業務層社會責任內部控制活動。業務層是直接參與生產環節的，大眾汽車集團是一個大型規模的集團，其應當在業務層社會責任控制活動上面，分部門、分職責地參與到企業內部控制復雜的運行中來，要牢記企業社會責任是企業生存和發展的內在變量，即是企業生存發展的內在推動力。作為企業內部控制管理的一部分，各個業務層都要意識到通過履行企業社會責任來提高本業務層的業務效率和質量。

4.健全企業社會責任信息與溝通。信息在企業內部控制過程中是否有效傳遞對實現企業內部控制效果有直接影響。企業通過建立網絡化溝通渠道，完善內部信息系統，保證信息在內部及時有效傳遞。在網絡化的溝通渠道中，自上而下的溝通應該讓每一個人都能夠明白自己的職責和清楚內部控制的各項規定，以及他們在內部控制系統的角色和應履行的責任；橫向溝通應該讓企業的不同部門之間尤其是相互關聯的部門之間能夠及時的、定期的進行信息傳遞溝通；與企業外部利益相關者的溝通應借助于網絡平臺向外界及時披露企業相關信息，不能有所延遲和掩藏。企業社會責任信息通過這三種網絡化的溝通，可以有效地保證企業履行其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大眾汽車集團在這三方面有待于加強建設。

5.建立企業社會責任的內部監督。嚴格的約束機制可以增強企業的社會責任意識和保證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內部審計，作為企業自身的一種內在約束機制，主要偏重企業財務方面，在企業社會責任方面存有漏洞，這往往導致企業對履責情況喪失監管，引發失責問題。大眾汽車集團正是由于缺乏對社會責任的審計，最終導致社會責任的缺失，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損害了利息相關者的利益，給環境也帶來了破壞，所以，對于大眾汽車建立企業社會責任內部審計制度是有必要的。雖然目前對于企業社會責任審計的研究還不夠成熟，但是企業可以將社會責任審計融入已經有豐富理論基礎及實踐基礎的經濟責任審計中，監督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情況。

（作者單位：上海海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