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高旭天

王 正/攝
家住呼和浩特市的靳大爺,有一項與眾不同的愛好:每當出差或外出參加什么重要活動,他都隨身帶著一個小本本,見到好看的、有趣的景物就描摹下來,走一路畫一路。從1978年到現在,從不惑畫到耄耋,一畫就是40年。
靳大爺名叫靳立成,今年83歲,老家山東,中專一畢業就被分配到內蒙古,一直在郵電系統工作,1995年從原自治區郵電管理局退休。他和老伴兒住在離郵電管理局舊址不遠的家屬樓里,這樓有年頭了,各屋面積都不大,書房就更小,書籍紙張塞得滿滿當當。為了向我們展示他的那些畫冊,靳大爺特意將之找出來一垛垛碼在屋內的一張小床上,歷年來攢下的足有百十來本。他最早的一本畫冊,是1964年從報紙上臨摹的人像,之后他由于種種原因多年沒有動過筆,直到改革開放那一年才重新畫起來。即便現在數碼相機和手機拍照很方便,他仍是在紙上畫,三兩筆簡單勾勒,權當到過一地的留念。
翻開一本本紙頁泛黃的畫冊,最多見的是沿途景色、街巷樓宇、旅客行人。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畫中,有許多是區內外各地郵電局、電信局、電信公司的辦公樓外景。
還有一些畫的是會議場面。比如在1996年,靳立成就用畫筆記錄了自己參加的一次盛會——內蒙古通信實現“兩化”、電話交換機突破百萬門慶祝大會。這幅畫倒是易懂,無非是標語和攢動的人頭,令人好奇的是,這個“兩化”是什么?身為“90后”的我可是沒聽說過。問問靳大爺,他卻也因時間久遠而記不全了。后來找出他自己當年參與編輯的一本紀念冊,才查到是“電話交換程控化”和“長途電信傳輸數字化”。

手繪各地郵電辦公樓

BP機與“大哥大”

信息技術科普故事“詩書畫”
原來,對那時的內蒙古郵電人乃至全內蒙古人而言,這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正因為旗縣級以上城鎮通信實現了“兩化”,電話才走入了尋常百姓家。靳立成身為郵電系統的職工,也是直到上世紀90年代初期家里才安了電話。往前追溯到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全區大部分地區還停留在人工電話交換時代,既昂貴又費事,配備電話的主要是各個單位和有身份的人家,一般家庭是用不上的,有急事打長途得到郵電局,還得提前登記。
“改革開放以后,技術發展比以前可快多了。”靳大爺深有感觸地說。在他退休前后的1995到1996年,我區電信事業迎來了里程碑式的發展:126、127、128無線尋呼臺實現聯網;旗縣以上城鎮全部接通光纜;移動電話加入全國自動漫游網,用戶數突破5萬戶——這個數字在1991年僅為70戶。說起早期的移動電話“大哥大”,靳大爺也是印象深刻:第一次見到“大哥大”實物,是在深圳出差時,只見迎面走來的女子奇裝異服,對著個磚頭那么大的黑方塊說話,看得一行伙伴羨慕不已,哪知道才過了沒多少年,人人都用上了手機。他還告訴我,過去郵電管理局下面有生產電信器材的工廠,現在早沒了,原址上建起的是中國聯通內蒙古分公司的辦公大樓。
在郵電系統工作了一輩子的靳大爺,搞過技術、搞過財務,又搞過宣傳,直到退休后還參與了郵電系統多本宣傳畫冊、年鑒等的編輯工作,可以說一直在見證和關注著郵電事業的發展。近些年,他不光關注郵電,也關注起了電腦和互聯網。此前,他受邀參與編寫一本關于信息技術的科普故事集,這本書從計算機的誕生、互聯網的發展,一直說到現在的微博、微信、大數據、云計算。靳大爺別出心裁,用“詩書畫結合”的方式講述科普故事:他為書中講的每一個事件都畫了一幅插圖,還配上一首用毛筆字寫的詩詞。比如一首贊手機微信的《梧桐影》:“微信出,交流速。信息公路音、字、圖,一圈朋友蔭涼處。”將微信的妙處概括得言簡意賅。再比如一首《一錠銀》:“手機離開夢不圓,孤獨來犯,未見信息腸斷,坐立難安。”把現代人的“手機依賴癥”刻畫得入木三分——晚年的靳大爺開始學習詩詞書法,把這當作新的興趣愛好。
其實,靳大爺與信息技術結緣已久。上世紀80年代,自治區郵電管理局開始用電腦進行財務統計,有一段時間,靳大爺就負責操作電腦。說起來,他可是當時為數不多懂得電腦編程的人。“編程其實不像想的那么難學,而是充滿了鉆研和挑戰的樂趣。”他說。但當時的他壓根兒沒想到,昔日只能用來算賬的電腦和只能用來打電話的手機,后來竟發展出那么多的功能,電子郵件、論壇、視頻通話、網上購物、移動支付……簡直把郵電行業該管的和管不著的事情都給“搶走”了。靳大爺心里清楚,“郵電”的時代即將過去,明天的輝煌將屬于日新月異的信息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