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帶雨林深處探尋“仙女燈籠”

范靜萍

雨霧彌漫，一棵棵參天大樹高聳入云，綠葉婆娑，幽靜的熱帶雨林里時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在馬來西亞偏遠的叢林中，一群來自捷克共和國的研究人員正在探尋一種隱藏了一百多年的神秘植物——“仙女燈籠”。

一路搜索，研究人員走進砂拉越西部的馬坦山。這兒的氣候炎熱潮濕，遮天蔽日的雨林中，除了直插云霄的高大喬木，巨大的綠蘿、滴水觀音之外，還有大量不為人知的低矮植物，它們外觀奇特，長得似花非花，似果非果，正生機勃勃地生長在每個角落——濕地里、河流旁，甚至懸掛在樹枝上。

“看，這個開著燈籠似的小花，好像來自外星球！”在馬坦山邊的一條河流旁，潮濕的泥土里有一朵細小奇異的花朵引起了研究人員的注意，他們驚嘆道：“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植物，沒有葉子，只有一根細莖從地面伸出來，花朵像極了海蟲正張開的嘴。”接下來，研究人員發現了更多該植物的標本，他們很快意識到，這種植物與其他植物不同，正是科學家們煞費苦心尋找，甚至認為已經絕跡的 “仙女燈籠”。

早在1866年，意大利植物學家奧多亞多·貝卡里為了尋找植物的新物種，只身來到馬來西亞的叢林中。一路上，高大的望天樹足有二十多層樓高；形態奇異的花朵仿佛小精靈般驟然從泥土中冒出，清新可愛；長著貓胡須的花，葉子是黑色的；還有“仙女燈籠”這種萌萌的植物，讓人感覺仿佛奇幻仙子現身……生機盎然的叢林氣息深深吸引著奧多亞多。

“這簡直就是神話中的植物。”一株沒有葉子只開花的植物讓奧多亞多眼前一亮。這種植物實在罕見，它身體的大部分埋在潮濕的泥土里，好像是在地下蓬勃地生長。奧多亞多興奮不已，為了更好地研究這非同尋常的植物，他立即將它的形態、生長狀況等記錄下來，比如根、莖、花等外形特征，最有趣的是，它那三根觸角似的附性物伸向天空，像蝦的觸須。為了更準確地記錄下這種植物，奧多亞多又將該植物繪制成逼真的圖案，把它的大小、生長走向，尤其是根、莖、花等外部形態和內部結構真實地描繪下來。這些資料是對“仙女燈籠”的首次記錄，為今后人們識別該植物留下了寶貴的價值。

但是，隨后的一百多年里，人們再也沒有發現過“仙女燈籠”的蹤影。研究人員一直希望能夠找到這個物種，了解它們不同尋常的生存方式，讓它們從歷史中走出來。2017年，來自捷克共和國奧洛穆茨作物研究所的米甲索·霍爾和他的同事們在婆羅洲熱帶雨林搜索時，找到了“仙女燈籠”。

“據我們所知，這是第二次發現該物種。”一位研究人員說道。他們認為，這是一個無葉綠素的植物物種，因為生活在地下，只有開花的時候才會露出地面。它們不依靠光合作用，而是依賴于和真菌建立寄生關系，從而獲取營養。

2018年3月，科學家們獲得了第一張“仙女燈籠”的照片，失蹤了151年的“仙女燈籠”向人們展示了一個奇妙而有趣的植物世界。“仙女燈籠”首選的棲息地是大型的熱帶雨林，因為地球環境的變化，它們已經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衰退，也許在將來，我們再也看不到這種神奇植物了。因此，對這些稀有物種的探索顯得更加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