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小戎
在人類社會,“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個頭大的還占優勢嗎?日本生物學家本川達雄在《大象的時間,老鼠的時間》一書中說:“體型大就意味著強大。在同一物種中,大型雄性動物更容易獨占雌性動物,比如海豹,體型較大的海豹在爭奪雌性的爭斗中更容易獲勝,可以留下更多后代。現代女性期望尋找個子高、收入高、學歷高的配偶,這完全是按照動物學上的標準來的。高個子男性和喜歡高個子的女性結合,高個子基因就會遺傳下去,身高就會越來越高。”
在自然界,動物體型差別很大,本川達雄說,體型大有很多優勢:體型越大,越能耐干旱、耐饑餓,體型大的動物行走速度快,活動范圍大,因此能不斷尋找好的環境。體型大的動物細胞數量多,能把多余的部分用于新機能的開發。它們的細胞代謝率更低,能量有富余,因此大型動物有條件充分發展智能,比如人和海豚。
生物學家發現了關于動物體型的一些規律和比例關系,如哺乳動物的時間跟它們的體重的四分之一次方成正比。一個推論就是,無論哪種哺乳動物,一生的心跳大約都是20億次,呼吸大約5億次。
生物學家還發現,在島嶼上,大象在進化過程中體型會越來越小,而老鼠、兔子等小型動物的體型會變大,這被稱為“島嶼法則”。在一些與大陸隔絕的島,如地中海的各個島嶼,以及西印度群島、加利福尼亞群島,那里的大象、河馬等動物都變小了。大象即使成年也只有一米左右,跟牛差不多。島上的老鼠卻慢慢變大,跟貓差不多。

為什么島上的動物會如此變化呢?原因之一可能是,在與世隔絕的島上,捕食者減少了。大象之所以體型龐大,是因為個子越大越難被捕食者捕食,老鼠變小,是因為在有捕食者的情況下,體型越小越容易隱藏起來。體型龐大也有代價,繁衍后代所需時間越長,變異產生新物種的可能性越小。體型小也有問題,需要不斷進食,一旦找不到食物,就有可能餓死。在島上,因為沒有捕食者,大象變小了,老鼠變大了,擁有了哺乳動物最輕松的體型。
本川達雄提出,生物界的島嶼法則是否適用于人類社會?國家的大小對人會有怎樣的影響呢?作者發現,美國有一些很厲害的學者,但“超市的收銀員和汽車修理工,反應遲鈍到令人瞠目結舌”。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很大。而在島國環境下,精英的規模會縮小,很難出現超級巨人,平民的規模會變大,知識水平總體變高。
人如果住在大陸上,即使有一些古怪的想法,一旦被別人討厭,只要躲開就行了。在島上就無處可逃。因此,大陸上的人會產生一些驚人的想法,這些想法就像大象,遠遠超過了人們日常思考的范圍。
地球變成了一個村子,不一定就不能像城市那樣利于創新。美國物理學家弗里曼·戴森在《紐約書評》上評論《比例》一書時說,進化的動力除了自然選擇,還有遺傳漂變:某個個體的基因發生變化而導致群體的構成發生變化。
發生過智力革命的地方包括,公元前800年的耶路撒冷(發明了一申論宗教),公元前500年的雅典(發明了戲劇、哲學和科學),1300年左右的威尼斯(發明了現代商業),1600年左右的佛羅倫薩(發明了現代科學),1750年左右的曼徹斯特(發明了現代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