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部例行記者會的語篇策略研究

肖鵬華 張曉翠

內容摘要：國防部新聞發言人在國防部例行記者會上的問答發言，是中國國防話語的重要組成部分。科學合理的國防話語表達，對于中國國防話語發出自己的聲音、打擊和抵消國際不良影響、營造良好的國際輿論環境有重大意義。為增進世界對中國國防話語的了解，本文從話語分析的視角出發，運用語篇歷史分析法研究2016年中國國防部例行記者會文本，分析國防話語中使用的語篇策略，增進國際社會對中國國防話語的理解，為中國國防建設營造良好的輿論環境。

關鍵詞：國防話語 語篇歷史分析法 語篇策略

一.引言

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綜合國力的提升，中國崛起之勢愈加明顯；國際社會也越來越關注中國的動態，特別是中國國防軍事領域的動態。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卻一直在宣揚所謂的“中國威脅論”。中國國防話語的相關研究，利于中國國防發出自己的聲音，增進國際社會對中國國防話語的理解，一定程度上打擊和抵消了國際不良影響；對營造對我國有利的輿論環境和促進中國國防建設的發展意義重大。

目前國內尚欠缺以國防部發言人例行記者會話語為研究語料的相關研究，本研究將彌補這方面的研究空白，為其他學者進行類似研究提供借鑒。本文所用Ruth Wodak的語篇歷史分析法（Discourse Historical Approach）有如下鮮明的特點：以社會問題為導向；具有鮮明的實踐性；結合歷史背景對話語進行跨學科的研究（Reisigl &Wodak; 2001： 93-94；項蘊華2014： 9-10）。為了便于分析研究，研究語料包括2016年五月和六月份國防部記者會的話語，依據發言涉及的內容從中選出4個代表性發言進行詳細分析。

二.國防部發言人在例行記者會上發言的語言策略分析

1.記者關于對日本沖之鳥是“礁”還是“島”，蔡英文不持特定立場，若蔡英文改變立場，可能會放棄對南海或東海主權的提問。國防部發言人發言如下：

①楊宇軍：關于這方面的政策立場，我們是一貫的，也是眾所周知的，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是兩岸同胞的共同責任。

日本把位于南部太平洋海域的“沖鳥礁”比作是“島嶼”，在2008年11月提交“企圖變礁為島”申請。如果其要求得到滿足，就能以“沖鳥”為圓心獲得半徑200海里、面積超過日本國土的40萬平方公里的專屬經濟海域。日本此舉是明顯的擴張策略：不僅要擴大日本海域管轄面積，也為了爭奪這個區域的戰略資源，從而控制臺灣和關島之間的重要戰略通道。“變礁為島”的舉動嚴重違反了《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關于島嶼的界定，侵害和威脅了我國的海洋權益，不利于地區和平穩定。中國政府堅決反對日本“指礁為島”，并于2009年8月24日向聯合國正式提交了反對意見。

臺海兩岸人民同屬一個中國，“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應該共同維護祖國的根本利益。“同胞”這個詞表現了謂語指示策略的使用，它具有渲染和共情功能，說明了臺海兩岸“同根生”，一體同胞，利于拉近大陸和臺灣島內愛國民眾的距離，得到情感上的支持。同時將臺灣島內民眾區別對待，分為“愛國同胞”和“臺獨份子”：對贊揚臺灣島內“愛國同胞”的愛國言行，同時揭露批評“臺獨份子”分裂祖國、損國利益之舉。2016年5月20日，蔡英文正式上臺后仍拒不承認“九二共識”，不承認“一個中國”，代之用所謂維持現狀、不挑釁、多溝通等說辭；并且對涉及中國國家利益的日本“指礁為島”不持特定立場，實質是臺獨份子的“伎倆”。

2.記者問及美方一直在南海增加部署的行為，中方如何應對問題時，國防部發言：

②楊宇軍：關于南海問題的政策立場……中國對南海諸島及其附近海域擁有主權。我們一貫致力于同有關當事國在尊重歷史事實和國際法的基礎上，通過直接談判和友好協商解決爭端。但同時，我們堅決維護國家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至于個別域外國家，頻繁在南海炫耀武力……我們要求他們停止這種無事生非、挑撥離間的言行。

南海問題一直備受國際社會關注，但是隨著美國“重返亞太”，插手南海爭端，使得南海局勢更加復雜。法律和權利辯題指如果某個法律或其他廣為接受的規范規定或禁止某種特定的政治行政舉動，那么就該執行或避免這種行為。中國對南海諸島及其附近海域擁有毫無爭議的主權，這是由歷史和法理依據的。自古以來，中國對南海諸島及其附近海域就擁有主權；二戰期間，《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等國際公約都承認南海屬于中國的領土。這里法律和權利辯題的使用，證明中國堅決維護國家主權的合法合理性、正義性；美國要尊重歷史事實和遵守國際法與國際公約，應當停止其惘顧歷史、煽動反動的行徑。強化策略是指通過對現實再現語言的加強，使得人們對事實的認識程度得到確認。中國的“直接談判和友好協商”解決爭端與“個別域外國家”在南海“炫耀武力”；中國合法合理“維護國家主權和海洋權益”與美國“無事生非、挑撥離間的言行”形成鮮明對比，這里強化策略的使用，突出了中國對保持南海地區的和平穩定所做的努力，是符合各方的共同利益的言行。

3.2016年5月26日，“國防部發布”微博微信上線一周年，國防部從微信公眾號“答粉絲問”提問中選擇了一個比較有代表性的問題進行做答。就網友擔憂中國軍隊缺乏實戰經歷，戰斗力和戰備相關的提問，國防部發言：

③楊宇軍：中國軍隊幾十年沒有經歷過實戰，其根本原因在于我國不是一個窮兵黷武的國家，始終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一貫奉行防御性國防政策。雖然大多數官兵……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他們在維護主權、反恐處突、搶險救災、國際維和和護航撤僑等近似實戰環境下接受了生與死的考驗、血與火的洗禮。……這位網友關心我們“尚能飯否”？我的回答是，……我們不僅能戰，而且善戰！

文化辯題指每個人群或國家都有自己相應的文化表現和內涵，由此某些情景會讓人們產生不同的理解和闡述、甚至是曲解。中國人民自古以來就愛好和平，中華民族信奉“以和為貴，和而不同”、“合作共贏”，文化辯題的使用展現了中國“不是一個窮兵黷武的國家，始終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一貫奉行防御性國防政策”。連續的句式突出了中國的以和為貴、和平崛起的理念，符合國際社會的共同利益。人道主義辯題指若一個政治舉動或決定符合人權或人道主義理念和價值，人們就應該執行行動和決定。雖未經歷戰火洗禮，但中國士兵積極參加“國際維和和護航撤僑”等人道主義行動，表現出中國軍隊的卓絕戰斗力和堅定維護國家主權安全與發展利益的決心。歷史辯題指歷史教導我們特定行為會產生特定結果，當遇到與歷史曾發生事件相似的某個情景時，某人就要執行或避免某種舉動。歷史上的“垂垂老矣的廉頗”尚思征戰沙場報效祖國，當代中國戰士更加“充滿血性”、奮發有為、“不僅能戰，而且善戰！”

4.近來，美國頻繁對中國進行無端指責，營造對中國不利的周邊環境。就美國防長發表的涉華言論-認為中國正在構建“自我孤立的長城”，提出構建“基于原則的安全體系”，國防部對此回應：

④吳謙：我們注意到美國防長近期發表的涉華言論。關于“長城”，……其本身就是防御性的體現，它擋住的是侵略者的鐵蹄，而不是友好的使者與自由的貿易。關于“孤立”，中國堅定奉行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和“親誠惠容”的周邊外交理念，我們的朋友遍天下。在南海問題上，越來越多的國家表態支持中國的立場。……個別國家代表不了整個國際社會。……關于“原則”，我不知道美方所談的“原則”是國際社會普遍接受的國際準則，還是那種“合則用、不合則棄”的利己主義原則。……美方的這種“原則”是其霸權主義的體現，其構筑的只能是排他性的安全體系，這與國際準則相悖，我們堅決反對。

美國軍隊高層經常推銷“中國威脅論”、不顧國際社會反對推行其所謂的“海上航行自由”，并且頻繁發生美軍艦機對中國進行抵近偵察行動，罔顧中國主權權利，炫耀武力等挑釁和威脅的言行。無用/無利辯題指如果一個人可以預料到某個決定的預期結果不會發生，那么之前的決定就應該被否決。“長城”在中國歷史上是抵御外敵入侵的，防御政策的體現，它擋住的是“侵略者的鐵蹄”，而不是“友好的”使者與自由的貿易。從“是”到“而不是”，“個別國家”與“整個國際社會”，三個“關于”等，可以明顯的看出：中國的“和平外交”、“親誠惠容”對比美國的“利己主義”、“孤立他國”，孰優孰劣不辯自明。美國所謂的“中國自我孤立”是不得人心的，只能是“枉費心機”，趁早還是放棄這種無用的對中國的污蔑行為。濫用辯題指如果某種權利或提供的幫助被濫用，這種權利就當改變、幫助就當取消或采取阻止權利濫用的相關措施。美國強行推行其“航行自由計劃”，不時“挑釁和威脅”他國，這是其世界唯一超級大國“權利”的“濫用”，隨便就給其他國家“戴帽子”，自己卻我行我素“與國際準則相悖”；這是典型的強盜邏輯和“合則用、不合則棄”利己主義！美國應改變其不當言行，為地區和世界和平與穩定做出貢獻而非相反。

三.結語

通過對發言人在國防部例行記者會發言的分析，可以得知，中國國防部發言人主要使用謂語指示策略來賦予社會活動者正面的褒義或負面的貶義；使用辯論策略：無用無利，事實，法律和權利，歷史，文化和濫用等辯論題目作為來證實或證偽觀點看法，使用強化/弱化策略來使得人們對事實的認識程度得到確認或改變。通過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國防部發言人的政治智慧和靈活多變的語言策略，增加了話語的說服力和感召力。本文有助于讀者感受中國國防話語的魅力，一定程度上打擊和抵消國際不良影響、為中國國防建設營造良好的國際輿論環境。

參考文獻

1.Reisigl， M.&R.; Wodak. 2001. The discourse-historical approach （DHA） [A]. In R. Wodak &M.; Meyer （eds.）. Methods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Second Edition）.[C]. London： Sage.2009： 87-119

2.項蘊華.維也納學派的批判性語篇分析理論在中國的應用研究[M].吉林：吉林大學教育出版社.2014.

（作者介紹：肖鵬華，蘭州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與文化；張曉翠，蘭州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語語言與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