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向默克爾的西紅柿

楊亞雄

2017年9月5日上午，德國總理默克爾正在海德堡對三千多名聽眾發表演講，突然有不明物體從臺下砸來，落在她身上，噴出的汁液隨之濺到站在身邊的女主持人的白襯衫上。默克爾用手拍了拍衣服，然后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遞過去，不無詼諧地說：“原來是個西紅柿，幸虧我穿的是紅衣服！”驚魂未定的主持人反問：“您以為是什么？”默克爾笑了笑，回答：“反正不是炸彈就行！”接著，神態自若地繼續演說。

默克爾在德國一直享有很高的支持率，近年來，民眾中出現了反對聲，原因是眾多歐洲國家對無家可歸的中東難民愛莫能助，她卻義無反顧地向其敞開了國門，上百萬難民涌入，自然會干擾到德國人的正常生活，甚至影響到社會治安。面對部分國人的呼吁和抵制，默克爾不改初衷，堅持認為這是人道主義的必然。即便被扔了西紅柿，她亦視之坦然，在演講結束時說：“那些不贊成政府做法的民眾需要被理解和尊重，我們有必要讓其繼續保持勇氣，并且果敢地站出來。”她聲稱，還會再來不受歡迎的地方看望大家。

當警方準備以涉嫌身體傷害和損壞公物罪對肇事者進行調查時，默克爾問：“假若我是普通一員，你們會這般興師動眾？當他們的訴求得不到滿足時，是不是得找個方式發泄憤懣？”意思是不予追究。有人提醒說：“不將其繩之以法，今后就有可能發生更為極端的事件！”她反問：“你怎么不這樣想，通過勸導，他這次扔了西紅柿，下次就會遵紀守法？”事實上，默克爾真的沒有在意被襲擊，當天晚上出席另外一場集會時，仍然穿著那件紅外套，上邊的污漬清晰可見。

在默克爾看來，正面引導勝過強行打壓;必要時的寬容和體諒，往往能化干戈為玉帛。

【原載《演講與口才》】

插圖 / 安格拉·默克爾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