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普通華僑的心態和東南亞華人社會
——基于僑批檔案的考察

羅詩雅/嘉應學院圖書館

僑批以家書為主要形式，不僅記錄了普通華僑民眾的點滴生活實況，還廣泛涉及祖國、僑鄉和僑居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等信息，“填補了官方檔案中對地方史料記錄的某些空白，對于研究近代中國的南方社會和海外華僑華人的歷史來說彌足珍貴”[1]。在抗戰歷史上，華僑不僅在道義上、物資上支援祖國，還親赴戰場，為祖國取得抗戰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近年來，僑批不斷得到收集、整理和研究，抗戰期間的歷史事件在僑批中也有不少記載，結合這些史料和研究成果，可以更進一步了解這一時期華僑對祖國、家鄉、親人的情感和他們自身的心理狀態，以及整個東南亞華人社會的變動情況。

一、于國：休戚與共

在祖國處于危難之際時，普通華僑民眾并未因身在異域他鄉而減少對國事的關注。“海外華僑以往多只注意其家鄉宗族利益，但清朝的勸捐，鬻爵，派專使、艦隊訪問華埠，誘導華僑到國內投資，設領護僑等措施客觀上引導華僑關注和參與其家鄉、親族之外的中國國內事務，進而重視國家及民族的命運與前景。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海外華僑熱衷的國內事務已遠超過其家鄉的范圍，這種對中國的認同是華僑民族主義產生的重要前提之一。”[2]

對于祖國的戰事，東南亞華僑并非只是隔岸觀火。1937年新加坡華僑陳集勛在批信中寫道：“自中日戰爭之事發生后，叻地僑胞非常熱心捐銀及捐舊衣外，另再抵制日貨。念卜塘（唐）山亦然否？又以叻地時常打死日本人，種種奇事，日日有之。”[3]東南亞地區“奇事”的時常發生，華人社會熱心援戰的氛圍，反過來又讓普通華僑認識到自己身在異國卻仍與祖國休戚與共，促進了他們對國事的關注。

相比其他地區的華人，對于東南亞華人而言，愛國不僅僅是情感需要，其現實的需要更為突出。東南亞在地理位置上毗鄰中國，華人流動頻繁，中國的戰事一旦蔓延，對這一地區的影響最大。1938年8月旅居緬甸的小女孩在給外祖母的批信中寫道：“我們中國和日本抗戰已一年多了，自戰事發生的時候，父親就買了一份報紙，要知道我們國家的情形，我每天放學回家也拿來讀讀，不曉的地方，請父親指教，所以對國事也知道一點。日本為甚么敢來打我國呢？大概因為我國太弱，所以敢來欺侮。凡事只恨自己不要怨恨別人，我國實太不長進吧了（了吧）。”[4]可見，小女孩對國事的認知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報紙上的評論，說明中日開戰后東南亞華人社會也在反思中國被日本侵略的原因。對于常年居住在海外的華僑來說，他們認識到祖國太弱不僅會招致別國的欺辱，還會影響到僑居地的穩定，以及他們的生存狀況。海外華僑作為僑居國的少數族群，“能否生活在一個安全平和環境中，至為關心。一個強大的、進步的中國似乎能為其海外移民帶來更為光明的未來”[5]。中國的強盛也是土生華人的期待。土生華人林群賢早在1919年就寫道：海外的中國子民“期待通過祖國來提升他們的地位”，“在建設其他國家之前，我們土生華人有責任去建設中國”，因為我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中國”，“雖然海外華人社會地位的提升可能會非常緩慢，但我們不會失去耐心”[6]。處于東南亞社會中下層的普通華僑，大多受教育較少，不通曉當地語言，客觀上無力參與當地事務，他們除了希望有個強大的祖國在僑居地來保護自己外，更希望祖國能強大到保護他們的家鄉不受戰爭侵擾或盡快結束戰爭，保障他們有朝一日在僑居地賺足錢財后能回到家鄉、平安度日。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成為當時海外華僑抗日救國的一個響亮口號[7]，持久而數額巨大的捐款是華僑為祖國奉獻自己力量的重要表示方式之一，而這些捐款，正如僑領陳嘉庚所言，主要來源于普通僑民。“至富僑捐出十萬八萬元，或數萬元數千元者，只有初時認捐一次而已，再后當月認捐多已袖手，雖有因情面難卻而續捐者，則極微末”，“自抗戰以來月月義捐不斷，有增無減，非完全倚靠資本家，實際上如上所言系由各處募捐會，日日動員數千百人，努力勸募而得”[8]。持續的捐款雖然展現了普通華僑強烈的愛國熱情，但長時間的捐款連富裕的華僑都吃不消，更何況普通僑民，僑批中透露出普通華僑對長期捐款感到有些力不從心。1937年泰國華僑吳友欣在寄給家人的批信中寫道：“已悉唐中捐稅繁多，事刻因困難時期在所難免。兒居暹中每月亦須捐納10元，以為救國之款，凡屬國人不問大小有月薪者概須捐納也。”[9]1941年菲律賓華僑蔡天保在寄給妻子的批信中也提到：“書中云政府要派咱八十元，未知何款如此之多，然余在外逐月亦須認捐國幣三四拾元之費，此系一小小勞動界，所得者只有個人家費已耳。若論資本家者未知如何設法，請政府公務員為愚著想可也，斷無不平等而強指派之理，致多受虧，祈即請公正人士主裁可也……對于此后逐月家用請望節約儉省為要，所以未能照常逐月寄付信者，因此地□應酬，以及捐助國家費外，當不能供家費如此之多。”[10]可見，受限于自身的經濟條件，華僑不可能長期自覺地捐款，而他們之所以能長時間堅持，與組織嚴密的地緣性群體可能有很大的關系。華僑背井離鄉來到南洋后，失去了家族和宗族的庇護，他們大多會加入當地同方言、地緣的會社組織。1938年10月4日，在陳嘉庚的推動下，118個華僑社團的代表召開大會，成立了“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以支持中國抗戰。“為保證款項的來源，募捐指揮機構規定捐款除一次性捐獻外，還有按月捐獻、預扣捐獻、節約捐獻等，對違反抵制日貨所處的‘罰金’也一律用于支持祖國抗日。”[11]但這些華僑社團主要由華人秘密會黨組成，他們對于違反抵制方針的華僑則按“四犯主義”處置，即初犯警告、罰款、道歉，二犯在店面涂瀝青，三犯割耳朵，四犯殺傷，明顯帶有強制色彩。

二、于家鄉、親人：內心最深處的牽掛

戰火無情，戰事一旦打響，最讓外出游子牽掛的莫過于家鄉和親人。批信中隨處可見華僑對家鄉戰況的詢問和對家人安危的關切，“近聞戰事發生，鄉中巧會分亂？”[12]“現下潮汕已陷，敵機無日不轟炸無辜良民，探察梅縣、松口。此時梅縣想亦在布防一切，以備萬一，抵抗敵侵，而梅屬人民對于潮汕失陷雖影響不大，然驚惶之心，諒必時生時落也。男雖在外，亦無日不念及大人在家受此種驚擾，于心實代為憂也”[13]等等。從批信中還可發現，此間東南亞華人社會充斥著各種關于家鄉被日軍摧毀的傳言，如“孫在此間嘗聞俺鄉此次受日寇破壞甚巨，有云非千年不能恢復之說，如大宗祠與賓祖祠皆被矮（倭）寇焚燒盡凈，又中炮擊，殘碎不堪，后又偽軍進駐，破壞達最高潮等語，未知孰實？”[14]“自四月間寄去一批之后，至今已兩三月矣。因信息不通所致。每有消息傳到，人言莫衷一是，使余遠掛也。近有親朋由塘來信云‘鄉中安靜，家中平安’，甚慰下懷”[15]。華僑急于驗證這些傳聞的真實性，所以對家鄉的防衛情況、是否受戰爭影響、影響程度如何顯得尤為關切。

隨著戰爭局勢越來越緊張，華僑擔心僑批的運送極可能會受到影響，失去批款將會使家人的生活舉步維艱。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困局，他們不斷給家人多匯錢款，并叮囑家人減少無謂開銷，“母親不要隨便出外拜神，在國難日加深重的現在，大家應該覺悟，勿醉生夢死，作無謂揮霍”[16]。對于那些經濟困難的華僑，他們只能讓家人暫且先借款度日，“夫薪水短少不能加寄，逐月深欠頭家銀項，將歸永遠久居外地”[17]。為了還清家里不斷增多的借款，華僑自嘆歸期無望，只能長久留在僑居地掙錢還債。

在僑居地像陳嘉庚那樣發財致富、成為僑界領袖的畢竟只是少數人，絕大多數普通華僑民眾只想在海外賺錢補貼家用，有了一定積蓄后就返回家鄉。他們開始都抱著臨時寄居的心態，并沒有作長久定居他國的打算，心靈歸屬一直都在家鄉。他們“保存了在經濟、文化、親情等不同方面的歸屬模式，以便使自己始終更為堅定地朝向自己的祖籍地，而非自身當下實際生活其中的社會。維護通道是僑居的要旨。在移民心目中，可能從來就不認為自己在情感上或行動上完全割斷過與自己的故鄉、與故鄉的文化、與故鄉的親人之間的聯系”[18]。

華僑對家鄉的熱切關注折射出東南亞華人社會人口結構的變動，新移民在華人中的比重越來越大。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后，我國海外移民掀起第三個高潮，從根本上改變了海外華人社會的人口結構，形成了一個與祖籍地保持密切聯系的華人社會。“1922—1939年，從廈門、汕頭、香港出洋的移民就約550萬人，絕大部分前往東南亞。在1918—1931年，僅從汕頭、香港兩地出境的移民，就達380萬人。據當地官方統計，1931年時，新馬華人中第一代者占68.8%，1932年，泰國第一代華人占45.73%。到太平洋戰爭爆發時，東南亞華人至少在700萬以上，分布在數以千計的東南亞華人社區。”[19]

三、于己：“寧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

（一）經濟拮據，力不從心。在日本南進之前，戰爭雖還未波及東南亞，但東南亞華僑的生活也過得非常艱難。日本對僑鄉的侵略促使越來越多僑鄉居民前往東南亞謀生，“日本占咱金門，現今金門男女數百度（渡）往夷幫（邦）覓利，所于（有）金門店頭一概用金門人，因致覓生活十吩（分）困難”[20]。在僑居地的生存競爭越來越大，經濟上無力多寄批款改善家人的生活，使他們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在日軍的統治下，東南亞地區華僑的生意大多受到影響，甚至因此破產，“馬來亞……受日寇統治三年余，我僑破產十有八九，明知我妹經濟恐惶，對于接濟方面僅有心而無力可行”[21]。華僑劉甫盈在二戰期間變得窮困潦倒，戰爭結束后也不敢與家人聯系，他的弟弟將家人的來信“獻與觀閱，他閱后并無如何發表”[22]。可以想見，經過戰爭后不少華僑在經濟上變得相當拮據，以至于在戰爭結束后因為無錢可寄感到自卑而不敢與家人聯系，內心承受著雙重壓力。

（二）朝不保夕，顛沛流離。戰火蔓延至東南亞后，華僑自身也性命堪憂。“日軍飛機來炸新加坡……全星人民死于炮火之中者，不知若千萬人……倭軍即登陸星加坡，各港航路刻即斷絕，糧食缺乏，百物騰貴百倍。日軍即行苛政，屠殺奸淫劫奪，種種毒刑，無不為之。全星市民含冤受其害殺者值十余萬人。得免慘死者，則受其束縛，不能自由行動。件件慘狀，不能盡談。”[23]1946年菲律賓華僑鄭勛在匯路恢復后，給福建的姐姐寫了三頁密密麻麻的批信，詳細述說了自己在日本占據菲律賓時期的悲慘經歷。為了躲避日軍的屠殺，他們一家人逃入山里，先后隱藏在“朝不見日”的大森林和華人聚居的小島，但最終其岳父等人在回大陸的路上還是慘遭日軍殺害。

（三）長時間與家人失去聯系，心靈無歸宿，另建家庭。戰爭的爆發后，不少華僑本打算回家鄉與家人團聚，但緊張的戰勢使他們左右搖擺，最后錯過了回家的時機。1940年菲律賓華僑傅夢痕在給母親的批信中說道：“欲兒回家之事，本甚容易，但因路上十分危險，是以欲歸不得，等待戰事較平時，自當歸家”[24]。可是很多華僑并沒有預料到戰爭會長期持續，以為一段時間后就能恢復常態，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后，因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相繼被日軍占領，國內與東南亞原有的僑批匯路也被日軍切斷，華僑與親人之間的聯系中斷。在印尼即便“通過日偽規定辦法寄僑批的少數潮僑，也因受諸多限制，加上手續繁瑣”，“由日偽規定的僑批郵路也很快中斷”[25]。雖然后來僑批業者開辟了東興匯路等戰時匯路，但只起到了杯水車薪的作用，華僑與親人大多還是處于互不知生死的狀態，誠如批信中所言“多年音信斷絕，彼此懸念皆同”[26]。

東南亞華人社會中“兩頭家”的現象早已存在，但并不普遍，主要是“盛行于僑居在外較久的華僑”，“因久在南洋的人，攜眷不便，又不能時常返回家鄉，容易與家鄉疏遠，一般會在僑居地再娶”[27]。大多數普通華僑尤其是新移民，到僑居地的目的是掙錢而非長久定居，但生逢亂世、僑批不通，國內的親人杳無音信，再加上日本的殖民政策，被迫在僑居地另成一個家。日本在占領區“令男無妻，女無夫者一律做苦工或移他處”，新加坡華僑沈鏡洲“不得已與表妹暹（嫦）英假為夫婦，以（免）被日本取締”，戰爭結束后，他一直在批信中請母親跟妻子解釋，他跟表妹結婚“皆為戰禍迫然，但內心中之苦衷，非筆墨所能盡述”[28]，祈求妻子的原諒。

受戰爭的影響，東南亞地區的華僑艱難度日。日軍的侵略使華僑的經濟利益受損、人身遭到迫害。華僑身兼家庭重任，卻自顧不暇。處于戰亂年代，華僑也是無奈，馬來亞華僑吳鏡明發出的“寧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的感慨，道出了戰爭時代眾多華僑的心聲。

四、結語

在20世紀中期，處于社會中下層的普通華僑在東南亞華人社會中占比越來越大。這些華僑大多離國不久，對家鄉、親人尤為眷戀，出國只是他們的一種謀生手段，僑居地并非其最終歸宿。他們很難參與到僑居地的政治事務中，而東南亞華人社會對祖國的熱心援戰，促使他們把國運與家運聯系在一起，所以在批信中會把家事與國事相結合。普通華僑在東南亞華人社會中被推到了救國、保家的風口浪尖，戰爭導致家鄉的物價上漲不斷增加著他們養家的壓力，東南亞有組織的捐款也不斷加重著他們的負擔。戰爭中的死里逃生、與家人長時間的失聯和經濟的拮據，讓普通華僑開始注重與僑居地社會的融合。

注釋與參考文獻：

[1]張靜、黃清海：《從閩南僑批看近代中華文化的跨國傳承》，載陳荊懷主編：《海邦剩馥：僑批檔案研究》，暨南大學出版社，2016年，第103頁。

[2]莊國土著：《華僑華人與中國的關系》，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195頁。

[3]1937年10月17日新加坡陳集勛寄廣東潮汕母親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91頁。

[4]1938年8月緬甸寄福建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05頁。

[5]（美）孔飛力著，李明歡譯：《他者中的華人：中國近現代移民史》，江蘇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49頁。

[6]Leo Surydinata. Peranakan's Search for National Identity: Biographical Studies of Seven Indonesian Chinese. Singerpore: Marshall Cavendish International Private Limite, 2004, p 68.

[7]林家勁：《近代廣東僑匯研究》，中山大學出版社，1999，第184頁。

[8]陳嘉庚：《南僑回憶錄》，岳麓書社，1998年，第133-134頁。

[9]王煒中、楊群熙、陳驊：《潮汕僑批論稿》，天馬出版有限公司，2013年，第171頁。

[10]1941年3月26日菲律賓蔡天保寄福建妻子施氏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03頁。

[11]邱格屏：《東南亞華人秘密會黨的社會角色分析》，《歷史檔案》，2008年，第4期，第78頁。

[12]吳勤生主編：《潮汕僑批萃編（第一輯）》，公元出版有限公司，2003年，第55頁。

[13]此批信的落款日期是6月20日，信紙上有蔣介石頭像，并寫著“為國家爭獨立，為民族求生存”，由梅州僑批收藏家魏金華先生提供。

[14]1946年3月18日新加坡林思曾寄祖母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87頁。

[15] 1939年4月12日馬來亞吳鏡明寄廣東潮汕妻子林氏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30頁。

[16]此批信寫于1938年12月12日，由僑批收藏家魏金華先生提供。

[17]1941年5月1日沙撈越古晉劉甫盈寄福建南安妻子李清梅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58頁。

[18]（美）孔飛力著，李明歡譯：《他者中的華人：中國近現代移民史》，江蘇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45頁。

[19]莊國土：《世界華僑華人數量和分布的歷史變化》，《世界歷史》，2011年，第5期，第9頁。

[20]1938年5月2日沙撈越古晉劉甫盈寄福建南安妻子李清梅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1頁。

[21]1946年3月馬來亞李煥愉寄福建德化胞妹陳科嬸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66頁。

[22]1946年10月2日沙撈越古晉侯謀燦寄福建南安侄子永城、永坡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66頁。

[23]1945年10月7日新加坡林展開寄廣東汕頭祖父及父母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44頁。

[24]1940年農歷6月3日菲律賓堯卿寄福建南安五嬸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51頁。

[25]王煒中、楊群熙、陳驊等編著：《潮汕僑批論稿》，天馬出版有限公司，2013年，第111頁。

[26]1946年3月馬來亞李煥愉寄福建德化胞妹陳科嬸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66頁。

[27]陳達：《南洋華僑與閩粵社會》，商務印書館，2011年，第154頁。

[28]1947年3月4日新加坡沈鏡洲寄廣東潮安母親的僑批，黃清海、沈建華編著：《抗戰家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7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