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無歲月可回頭

◎林有落

7月，陳奕迅的紅館演唱會，我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看著臺上的陳奕迅，當他唱到“除非你是我，才可與我常在”這句歌詞時，恍惚間時光好像回到兵荒馬亂的高三。

我是個很懶的人，這種狀況在我上高中后尤為明顯。

高中剛開學的時候我還沉浸在和初中同學分別的傷痛中無法自拔，學習馬馬虎虎。高中第一次月考，我排年級第200名左右，按照我們學校歷年的高考成績，應該能搭上“211”學校的末班車。可那時候我真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成績，但是我骨子里的懶勁兒戰勝了我的斗志，心想“畢竟還有3年呢，急什么呀”，就這樣我帶著年級200多名這樣不上不下的成績度過了高中的第一年。

高二的時候我喜歡上了陳奕迅，漸漸了解了香港樂壇，那時候我也開始關注香港大學的各種消息。吸引人的宿舍文化，有挑戰性的全英文授課，國際化的氛圍，注重實踐的理念……我從考入香港大學的學長學姐那里打聽香港大學的生活，心便向往之。也是從那時候起我的學習稍有起色。人一旦有了目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一切都會變得明朗起來。而且我那時候看了很多和高考有關的文章，“逆襲”兩個字在我的概念里越發被放大。

直到離高二下學期結束還有兩個月的時候，我開始著手準備高三第一輪復習。和很多理科生一樣，物理是我的硬傷。我自以為有點小聰明，但不得不承認在物理方面，我一點天分都沒有，再加上我們物理老師老徐極有才，上課不按常理出牌，喜歡天馬行空往深處講，結果往往是班里的幾個物理學霸把老徐視為知己，我等物理“學渣”卻只能無奈一笑，恨自己不成鋼。

但是為了物理不拖后腿，我只能在課間往老徐辦公室跑，有的時候鼓起勇氣問一些困擾自己許久的“傻問題”。老徐總是極有耐心地給我一遍又一遍地講解，如果不明白我就一直問，放學路上碰見老徐也會纏著他。可能正是因為這種精神，最后高考我的物理考過了90分。

高三下學期，班里來了一位轉校生，剛好成為我的同桌。他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大箱子，里面全是他的錯題集，當時我們都震驚了。我們做模擬題的時候，他看一眼就知道是哪個省的題，而且他解題的方法出奇得多。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努力了，但是當時他的一句話突然讓我自愧不如，他說：“你們高中3年不會都過得這么輕松吧？”看吧，總有比你更努力的人。

高三上學期結束，我的成績基本穩定在610分左右。那時候我不敢和任何人說我想考香港大學，夢想這東西還是留著自己慢慢守護最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那年寒假我專攻數學，給自己制訂計劃，每天做熟3道大題。除夕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看著窗外，長期以來的壓力在那一刻終于得以發泄，那晚我哭了很久，電腦里放著陳奕迅演唱會上的歌曲，屋里回蕩著“日后盡量別叫今天的淚白留/留低擊傷你的石頭”。

開學后我睡得更晚了，每天夜里都是兩三點才睡，如今還清楚地記得那個春天里，無數個空氣中混雜著淡淡青草味的夜晚，那些日子，光芒萬丈。后來的日子，我的成績也有了很大起色，倒數第二次模擬考分數是650分左右。

6月3號，在學校的最后一天，每個人的校服都被寫滿了同學的名字，我們拿著相機到處和朋友合照，這一天，真的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

考完的第二天我就飛去北京參加香港大學面試培訓，在那里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7月初，我收到了香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一天，我傻笑了很久。

回想這一年，累嗎？當然累。但是，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