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萌 (遼寧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116029)
語言是人類溝通的重要工具,也是人們表達意義的重要載體。漢語和英語作為全球語言使用人數和使用率最高的兩種語言,在翻譯過程中,如何保留其文化內涵就顯得尤為重要。而其中漢語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是漢語文化走出去必須克服的關口。在以英譯漢為翻譯核心的現代發展趨勢下,中國文化負載詞傳播中國文化又成為了世界的關注焦點,加強漢譯英傳播中國文化已成為譯者們肩上的重擔。反應中國獨特華夏文明的負載詞語不計其數但此類詞語因其獨特的文化內涵要達到準確翻譯十分困難。
在許鈞教授的《翻譯概論》書中為了從理論研究的角度更好的解釋“翻譯是什么”。翻譯就是在準確、通順的基礎上,把源語和譯入語的信息轉達轉換成譯入語使用者熟悉的表達方式的過程。作者從五個維度對翻譯進行歸納。本文將從翻譯的五個特性分別分析,并以意義再生的三個原則分析交流和翻譯過程中的意義再生。
語言作為人與人之間交流形成的交流途徑意味著它注定具有社會性。翻譯的社會性是由語言的社會屬性決定的。語言作為人類社會最基本的交流工具使得翻譯這個語言學科的屬性必然帶有社會性。翻譯是在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的階段才出現的活動,且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演變而不斷發展、豐富。翻譯活動時刻受到社會因素的影響、介入、干預和制約。語言的社會性將從下文中的幾個小例子中具體展開。
如“謀事在人 成事在天”的英譯作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天”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代表的是主宰世間萬物的神,而在西方的基督教中信奉上帝(God)。在該句的翻譯中應注重文化負載詞“天”在社會背景下的意義,故不能單純的譯作sky而要結合社會現實放在英譯后的社會背景下綜合考慮,即便是在字面意思上有些許偏差也要表達出整句話的主旨意思。
語言與文化之間的關系及其相互影響已經是沒有爭議的事實。王宏志對五四時期的翻譯研究指出,譯作語言所經歷的幾個轉變過程反映出與當時的文化語境密切相關。謝天振也指出特定時代的文化語境對文學翻譯擇取的譯介方式具有明顯的制約和影響。
如“黃白之術”其英譯作the art of the “yellow and white”, or the transmutation of baser metals into gold and silver。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黃白之術是指我國古代方士燒煉丹藥點化金銀的法術,其黃白在英譯的過程中保留了原文的色彩,又在其后加以解釋黃白代表了金銀,不僅在字面意上符合“信”,其解釋也符合“達”。在英譯的過程中遵循了原文的傳統文化典意,又在解釋的過程中將這份傳統文化傳播到了英文中達到了翻譯作為文化傳播橋梁的作用。
若將語言視為一個特殊的符號系統,它與人類的其他符號系統有著一些共同的本質特征,我們講語言從符號學角度定義,可以幫助我們擴大翻譯的視野。如巴斯奈特提出的,翻譯是種語言行為但他在本質上屬于符號學的范疇,即研究符號系統、結構、符號過程和符號功能的學科。
作為創造、審美藝術的翻譯,其最基本的方面仍在于實踐性。因此創造美可以說乃是翻譯藝術的本質特征。
如中文中有“有志者事竟成”,若按字面譯作英文會顯得繁復又累贅,而在英文中的表達where there is a will,there is a way與漢語表達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此時的英譯就要求譯者發揮一定的創造性,將這兩個句子放在一起可以達到表達意義一致的要求,從而達到文化等效的結果。
翻譯不是固定不變的,翻譯的準確性也會隨著歷史的發展進程不斷變化。人類的翻譯能力隨著歷史的發展不斷提高。民族、國家的交往客觀上呼喚著翻譯,而翻譯又以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促進了交流。“翻譯無定本”之說表現出翻譯活動受歷史局限,同時也可看出翻譯有著不斷超越局限和發展的潛力。
基于“翻譯無定本”,翻譯不應拘泥于逐字逐句的對應,而應就整體把握主旨意圖。翻譯家總結多年翻譯經驗認為翻譯的首要原則就是打破原文對譯者字的桎梏。而字梏在翻譯中國傳統文化篇章時最為困難。如下面這個例子: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Herbert Giles將其譯作:
To feed without teaching,
Is the father’s fault.
To teach without severing,
Is the teachers’s laziness.
趙彥春的譯文則是:
What's a father?
A good teacher.
What’s a teacher?
A strict preacher.
由譯文可見前者遵循的是原文的逐字句翻譯,雖符合原文意思但缺乏邏輯的靈活運用。后者的譯文沒有按字面的“過”和“惰”直譯,而是選擇了反義詞good和strict,同時“養”和“教”也蘊含在了father和teacher兩個意向中。該譯文突破了文字的束縛,達到與原文精神意義上的契合。
與去字梏有異曲同工之處的重組句是站在整句的角度主張翻譯需要重新安排,多加句法的變化。這對譯者的要求比去字梏更上了一層臺階,要求讀透原文的意義和神韻,破除原文字句的束縛,沖破文字故障的系統順應,通過重新組句使原文的字詞意義得以復活,使字與字之間的意義得以構成一個基本的整體凸顯出其精神。重組句在對中國傳統詩歌上的翻譯上的作用特別明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運用重組句的原則,翻譯成“If you have a friend afar who know your heart, distance cannot keep you apart.”
篇章的翻譯是指翻譯要成章成體系,對于譯文譯者要有一定的想象空間,在譯文中重建空間創造出相似的關系,使譯文中同樣創造出既有字面意義又有字面之后含義的境界。例如“人非圣賢 孰能無過”的英譯可以借鑒Alexander Pope的名句To err is human, to forgive divine(人孰無過 寬恕為上)。譯者在原文的基礎上加入了譯文中含有的“寬恕”這層含義,為譯文建起了一層“寬恕”的空間。
在分析漢語文化負載詞英譯的過程中,最重要的還是要達到英譯譯文的“神似”,讓英文讀者能夠理解漢語負載詞的內在含義并從過對應的翻譯打開對漢語文化的認知的大門。這遠比只追尋字面意要更有必要。在世界文化全球化的大趨勢下發揮語言自身的優勢,幫助世界了解和欣賞我國文化的獨特之處,讓世界走近中國文化,并在不影響文章整體性的大前提下,加入文化典故以達到文化傳播的目的,是漢語文化負載詞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