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草莓會造成病毒感染嗎

馬冠生

馬冠生北京大學醫學部公共衛生學院教授

最近幾年，美國的環境工作組織（Environmental Working Group，簡稱為EWG）每年都會發布一個“最臟蔬果名單”，其中草莓連續幾年都成為排名第一的“最臟蔬果”。朋友圈里的文章也常常提到草莓會引起病毒感染。這不禁讓人有點擔憂：草莓還能吃嗎？

在相關的新聞中，經常會把這個組織和美國農業部相提并論，認為上述說法是權威報告。其實，EWG只是一個民間環保機構，它借用了美國農業部的農藥殘留數據，做出自己的排名。所以“最臟水果”并不是美國農業部的官方說法，權威性要打個問號。

而且，這個名單排名的標準比較奇怪，在EWG官網的2018版名單里對草莓的說明中，強調了在所有的草莓樣品中，1/3的樣品檢出了10種以上的農藥，其中最多的甚至含有22種農藥。可是，人們最關心的農藥殘留量卻沒有提及。

不管有益還是有害的物質，想評估其對人體健康的影響，都必須考慮到攝入量或暴露量，農藥也不例外。無論是美國還是中國，都有相關的權威部門對農藥殘留制定標準，只有低于這個標準才能忽略其健康風險，以防流入市場的農產品危害消費者的健康。實際上，在美國農業部的統計數據里，99%的農產品農藥殘留量都遠遠低于這個標準，在農藥殘留方面是符合相關標準的。EWG的排名不談殘留量是否達標，只是描述農藥種類之多，沒有觸及問題的關鍵所在。

EWG作為一個環保組織，對于不使用農藥的有機農業與有機食品非常推崇，所以采取比國家標準更苛刻的標準去衡量農藥殘留或許可以理解。然而，用“臟（dirty）”這個詞有點不太合適，因此，引來了美國農業專業人士的批評，有人認為這個“最臟蔬果”的名單會引起消費者的恐慌，有點不負責任。

“草莓是最臟的水果”的說法有點像我們說的“標題黨”，有點博眼球的目的。目前并沒有相關證據來表明，草莓比別的水果含有更多的致病病原體與農藥殘留量，更容易引起疾病。

關于吃草莓造成病毒感染的說法，主要是指諾如病毒。這是一種經消化道途徑傳播的病毒，主要的癥狀有腹痛、腹瀉、嘔吐、低燒、肌肉酸痛等，其癥狀一般維持12～60小時便會自行消退，自限性較強。

實際上，諾如病毒的傳播一方面是由于感染者的糞便污染了草莓生長的土壤或水源，另一方面是由于吃草莓的人沒有洗凈草莓，把病毒吃下去了。其實，最近幾年內，水產品、泡菜、瓶裝水等都曾經因為被諾如病毒污染造成規模較大的食物中毒，致病的根源是病毒而不是草莓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