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時光里的手絹

倪慧娟

“丟、丟、丟，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清脆的兒歌聲仿佛穿越了時光的隧道，輕輕地落在我的心上，撥起我回憶的心弦。

七八十年代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帶著一方手絹。大人的尺寸大一些，小孩的尺寸小一些，男士的花色素淡一些，女士的花色濃烈一些。男士的手絹圖案簡單，只周圍一圈橫豎幾道灰色和咖啡色的邊；女士的手絹精致一些，四個邊不是簡單的橫平豎直，還帶有優美的弧度曲線，并用絲線繡在花邊上。手絹上繡著圖案，有時候是大氣的牡丹，有時候是飛舞的蝴蝶，總之比男士的手絹要漂亮得多。孩子們的手絹小，女孩子的手絹也有花邊，圖案有的是精致的蘭花，有的是美麗的荷花，無論哪一種都讓我們喜愛之極。

手絹因為是常備之物，所以母親總是會時常提醒我帶在身上。早上出門上學的時候，母親會提醒“手絹帶了沒”，逢年過節去親戚家做客的時候，母親會提醒“把手絹帶上”。手絹，儼然成了我們的貼身之物，幾乎就和少先隊員的紅領巾一樣重要，區別只是紅領巾要戴在脖子上，而手絹是放在兜里的。紅領巾可以相互借著用，手絹則是私有之物，只要不是新手絹，誰會用別人的手絹呢！

手絹也稱作手帕，是古時女子私有之物，常常繡有花草植物或名字。古有“手帕之交”，說的就是關系很好的女子義結金蘭，互相交換手絹作為信物。那時的手帕和香囊、飾物等為一類，是女子的閨私，因此就有了“手帕交”一說。可以當手帕交的閨密，都是關系極好的。

小時候看紅樓夢，只見弱不禁風的林黛玉總愛拿著一方手絹，柳腰款步而來的同時把手絹放在嘴角，看來總有一種很優雅的感覺。于是我也想東施效顰，卻被同學們取笑了大半天，從此不敢輕易把手絹拿出來。

手絹的最大用處自然是擦嘴、擦手。洗手洗完了用手絹擦擦手，吃完飯了用手絹擦擦嘴，感冒流鼻涕了也得要用手絹來擦鼻子。所以，手絹成了隨身帶的東西，而且為了避免丟失或損壞，還須有備用的。手絹臟了可以洗，洗干凈了就可以繼續使用，直到臟到再也洗不干凈或者破損得無法再用。

手絹除了用來擦嘴、擦手之外，也是我們童年的玩具。我們拿手絹疊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疊船、衣服、小動物，疊的最多的是小老鼠。先把正方形的手絹對折，將三角形的底邊左右兩側向內平折三分之一，將下端向上折一小段兩次，然后翻卷到背面，將左右兩邊各向內平折四分之一，將上面剩余的部分塞到下面折疊出的夾縫中，同時下層一直向上翻卷，翻到看見底部有分離的部分露出來，拉出下面分離的部分得到兩個長條，其中一條就是尾巴。將另一個長條的三角向下對折，并把上面的兩個角打一個普通的結，結的兩端就是耳朵。這樣，整個老鼠的造型就出來了。玩的時候將老鼠的頭部和身子握在一只手的手心里，另一只手捏住尾巴向前推，就有一種小動物竄出來的感覺。除此之外，也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丟手絹的游戲。這個游戲大家應該都很熟悉了，那首“丟，丟，丟手絹”的兒歌也幾乎融進了我們的童年記憶。丟手絹的游戲幾乎是那個年代孩子們都會玩的游戲節目，在那個沒有游戲機、沒有智能手機的時代，能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丟手絹的游戲已經是一件令人非常開心的事情了。

那時候，手絹是女孩子們的心愛之物，父母能給花錢買上一塊漂亮的新手絹就高興得很。要是看到姐姐的手絹比我的漂亮，還會想方設法撒嬌耍賴搶過來。平常的時候，總是會把手絹疊得齊齊整整的，小心地放在口袋里才出門。男孩子們則大大咧咧地，對手絹不感興趣，隨便拿大人的手絹就可以了，平常也不珍惜，皺巴巴地塞在褲兜里，也不怎么見到他們用，總是玩得臟兮兮的被大人訓斥。

時過境遷，用手絹疊老鼠的游戲已經基本不玩兒了，也沒有人再去找塊手絹來玩“丟手絹”的游戲了。如今，人人包里都帶著帶有香味的紙巾，手絹早已消失在時光的河流里。從環保的角度來說，手絹的作用明顯要比紙巾好，不知道會不會在很多年后，手絹又重新流行起來，再度回歸我們的生活。在環保越來越被重視的新時期，手絹再度出現，也不是沒可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