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美術與物理學

□金炳憲 (Byung Hun Kim)

魏陽陽

2009年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油畫研究生班，現工作生活于北京。

藝術歷程：

2016年在北京798作者畫廊舉辦“車票——魏陽陽個展” ；2015年在蘇州舉辦“天空之鏡——夏晶心／魏陽陽雙個展”；2014年在北京舉辦“沸點——魏陽陽／亓大鵬雙個展”。

此次展示會中所展示的畫家魏陽陽的作品，一般人可能會感覺非常怪異，因為畫中的物象是以我們日常生活中無法體驗的模樣所描繪的。比如說作品《傾斜的桌子》中的桌子，并沒有以我們所熟悉的視角所描繪，而是以多樣的視角彼此層疊，其中支撐桌子的桌腿， 看起來就像是將向一邊傾斜的桌腿與直立的桌腿層疊一樣。作品《好江山之二》的畫面由三大部分構成，雖然表象如同傳統山水畫的技法，但除了是用油畫所繪之外，整體的風景與傳統的技法相距甚遠。畫面的上方如過去的畫一樣，在白色空白處點綴著綠色調的山巒，中間又以金黃色的背景展現出山村的平和。除此之外，全景中仿佛融入了重慶的全部，只繪有秩序的顏色線條。作品《好江山之一》中滾動的圖片鋪在平坦的地板上，圖片中所登場的人物、山丘、樹木如同從二維平面跳出，停留在三維空間中一般。有的作品好似將過去的山水畫裝入小紙袋中，有的作品則如同在油漆桶中實際繪出山水畫一般。其他的作品中有的是瓷磚地板和墻壁的空間相互疊加，而有的作品則是在透明的桌椅之間繪制了山水畫，好似現在與過去、現實與幻想之間的界限相交叉。那么畫家魏陽陽的這些作品到底描繪的是什么？所表達的又是什么呢？

巍陽陽 《望遠》 布面油畫+綜合材料 85cm×105cm 2017年

首先，可以考慮的就是這些作品似乎代表了過去與現在或現在樣子的奇妙重疊，換句話說，就是時間與空間的奇妙重疊。其次，這種重疊因為是以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絕對無法體驗的方式來表達出來的，所以給人一種奇妙與神奇的感覺。現在，我們對第一點，也就是過去與現在、時間與空間的問題來思考一下吧。

阿爾伯特·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1879-1955)是首次打破我們對時間與空間通常觀念的人。過去我們認為時間是絕對的，無論我們在哪里，時間都是同樣流淌的。但是通過他的相對性理論證實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即時間與空間是相連的，時間在整個宇宙中的應用也是不同的。根據他的理論，移動比停滯流動更慢，而且，重力越大，時間的流動就越慢。（我們可以通過計算在地球軌道上高速移動的人工衛星的時間與我們在地球上行走的時間之間的差異來使用GPS)對此我們來進行進一步延伸，對于一個站在地球上某個地方的人，和一個距離遠達100億光年的外星人來說，現在，也就是此瞬間可能都是一樣的。但是如果外星人騎自行車駛向地球的另一邊，微觀上可能會偏向于過去，時間就是慢慢流動的。但是因為100億光年的遙遠距離，其微小的差異對我們來說可能就是過去的一百年。但另一方面，如果外星人騎自行車駛向地球，就會偏向于未來，對我們來說就是幾百年后的未來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們所認為的過去、現在、未來也許同樣存在，這種區分可能只是幻覺。

當然，愛因斯坦的思想打破了我們對時空的通常觀念，這一點是令人驚訝的，但我認為愛因斯坦的時空概念還不足以解釋畫家魏陽陽的作品，因為這個概念即不能說明中國傳統山水畫為何疊加在現代的桌子上，或裝在油漆桶中，也很難適用于其他沒有時間和空間重疊的作品。

因此，我要用最新的物理學理論來解釋一下畫家魏陽陽的作品。描述宏觀世界(macroscopic world)的愛因斯坦的“一般相對性理論”，對世界上存在的四種力量之一的重力(gravity)來說明的話，量子力學(quantum mechanics)涉及一個非常小的微觀世界(microscopic world)，而其他三種作用力就是弱力(weak force)、強力(strong force)、電磁力(electromagnetic force)。然而，在此期間許多科學家遇到了很大的難關，因為未能找到將兩個世界聯系起來的物理規律，此時所產生的理論就是“弦理論(string theory)”。

巍陽陽 《松》 布面油畫 100cm×150cm 2018年

這個理論簡單說明如下。我們知道萬物都是由原子(atom)構成的。原子由原子核(atomic nucleus)與電子(electron)組成，原子核則由陽性子(proton)與中性子(neutron)組成，而這些又都是由較小的夸克(quark)所組成的。而夸克又是由更小的弦振動而成。這一理論是將整頓的重力世界與不確切概率主導的量子世界相聯系起來的。另外這個理論認為，世界不僅是只有一個時空的四維世界存在，而且還有一個隱藏在超精細區域中的擁有額外維的十一維世界。乍一看，只有在科學幻想(science fiction)中所幻想到的東西在此處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宇宙被分成巨大的幕(brane)，其中有四維宇宙、七維宇宙，可能還有一個早已死亡的宇宙。

我認為如果將畫家魏陽陽的作品與弦理論相聯系起來，也許可以更好地理解她的作品。在畫家本人生活的世界中所獲得的個人經歷和想法，與藝術靈感(inspiration)或想象力(imagination)相連來表現在作品中。但或許是將看不見的某種維度用藝術直覺(intuition)感覺出來的？小小的油漆桶里有巨大的山水畫，桌子上展現的舊畫如同要跳出，有時候是現實的世界，有時候又是將過去與現在混合在一起，這些會不會就是實際存在的最真實的樣子呢？

巍陽陽 《隔空訪友》 布面油畫 80cm×120cm 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