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師”孫成亮

王麗

杭州鳳山新村往里走二十多分鐘，在饅頭山的深處有一家咖啡館，館內墻上掛著不少詩和畫。這家文藝氣息濃厚的咖啡館，就是孫成亮開的。

今年33歲的孫成亮人稱“鬼叔”，他所經營的咖啡館主要是為國內的BJD娃娃玩家提供一個交流的場所，有不少人都會帶上人偶到店里參加每日一次的見面交流。孫成亮認為，BJD娃娃的玩家目前還比較小眾，但他們基于同一種愛好的交流，咖啡館至少為他們提供了一個釋放的場所。

BJD娃娃的全稱是 ball joint doll（球關節娃娃），是指關節處是由球形部分鏈接起來的娃娃。正因為有如此特殊的構造，才使得BJD娃娃能更加生動地展現豐富的動作和姿態。孫成亮與BJD娃娃結緣，是在幾年前的一天。那天，孫成亮的女友在網上看到了BJD娃娃的照片，非常喜歡，于是好奇地讓他看一下。當時孫成亮對這種人偶并不了解，只覺得做得很美也很逼真。于是，孫成亮就托一位去日本旅游的朋友在東京買了一個回來。沒想到，這個人偶不僅漂亮，而且連關節都可以活動。他和女友給娃娃化妝、穿衣服，甚至還能為它搭配不同顏色的頭發，真是其樂無窮。

一直都是手辦控的孫成亮開始不再滿足于欣賞別人的作品，便想通過自學，做出自己想要的BJD娃娃。后來，在朋友的介紹下，孫成亮遠赴東京，跟一位日本大師學習制作BJD娃娃。幾個月后，孫成亮學成回國，他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閉門花費兩個多月的時間，做出了他的第一個BJD娃娃。這個娃娃最讓人震驚的地方，是有著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似乎被注入了靈魂，更顯軟萌而惹人憐愛。孫成亮原本想將娃娃留著自己欣賞，可身邊一些好朋友看到后愛不釋手，紛紛向其求購。孫成亮便索性改行做起了BJD“人形師”。

孫成亮設計制作的人偶展出后，令不少人驚嘆不已，一下就在玩家圈子里引起了轟動。很快，孫成亮的訂單就供不應求，價格更是令人咂舌，價格最低的娃娃也要幾千元，高的達到了幾萬元，最高的甚至拍賣出6萬美元（約合人民幣38萬元）的天價。但一些國外的人形師看了他的作品后，仍說：“便宜，物超所值！”

高端的BJD娃娃堪稱是奢侈品與藝術品的融合，從建模到彩繪，包括整個人偶和裝飾都要手工完成，沒有一處可以批量生產。“一個玩偶的制作從構思開始，首先是畫草圖，從無到有，從平面到立體……”據孫成亮介紹，設計師首先要尋找一些靈感，從各國的旅行經歷或者閱讀到的傳說入手，為人偶初步擬定背景和故事，比如希臘傳說中化作河邊水仙的女神，或者童話故事中送蘋果的小紅帽；然后，為人偶取名字、設定性格和年代情境，這些對人偶的外貌特征和衣著裝飾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最后，根據手繪出的基本草圖，定下娃娃的風格基調。

平時，孫成亮會先在本子上涂繪人像，然后用油泥做原模壓制出人體，再制版、翻模制作關節球，最后用刻刀細細雕刻、打磨，形成最后的定妝。

2017年9月，李晨向范冰冰求婚時，送了她一個來自奢侈玩偶品牌 Enchanted doll的價值200萬元的公主新娘BJD娃娃。這條新聞在網絡炸開了鍋，使得BJD娃娃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如今，孫成亮已經是圈內鼎鼎有名的“人形師”，他的作品頗受中外各國玩家的青睞，僅展出的原創精品就有五十多件。有意思的是，其中有兩個身高為1.2米的大娃娃堪稱“鎮店之寶”。這是孫成亮最得意的作品，曾有人開出天價購買，但他也不為所動。

盡管目前訂制BJD娃娃最快也要等到半年后才能交付，但顧客仍然樂意靜心等待。也許連孫成亮本人也沒有想到，他會成為“人形師”，靠“造人”玩出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