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蕓夢
摘 要:“十七年”文學延續延安文藝和解放區文藝的方針和政策,是中國當代文學史重要的一部分。受各種錯誤傾向尤其是極左思潮的影響,“十七年”文學經歷了各種各樣的曲折,是經驗與教訓并存的歷史,其文學作品生動地反映了該時期的整體社會面貌。
關鍵詞:文學思潮;經驗;教訓;失聲
朱自清曾寫過一篇《論不滿現狀》的雜文,在最后談到像他這樣的自由知識分子的現實境遇時說:
“早些年他們還可以暫時躲在所謂象牙塔里。到了現在這年頭,象牙塔下已經變成了十字街,而且這塔已經開始在拆卸了。于是乎他們恐怕只有走出來,走到人群里,大家一同苦悶在這活不下去的現狀之中。”
象牙塔與十字街頭,在現代中國話語中,是兩個眾所周知的隱喻。朱自清當了二十年的清華資深教授,是標準的塔中之人。像他這樣的自由知識分子,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歷史潮流,推動著他走向十字街頭,加入扭秧歌的人群?又是一種什么樣的內在驅力,促使他改造思想,自覺地從“知識階級的立場”到“人民的立場”?
重要的不是話語講述的時代,而是講述話語的時代。
一、紅色革命是那個時代民族的“普遍規律”,而這一規律在文學上的體現則是通過意識形態之手,創造出一個“紅彤彤”的理想社會。從文本生成的方式及過程上來看,這一時期的文學具有明顯的“一體化”特征。在這一時期,大多數文學作品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都已經并非是作者獨自創作完成的了,而是吸取和接受了多方意見的產物,是“我們的時代,我們的人民,我們的社會制度本身造就出來的”。作家從對寫作素材的加工,到后期對作品的修改及寫作活動本身,都被自覺地納入到一種有著明確意識形態指向性的系統之中,從而來保障作品的意義指向,有效地保證了黨對文藝創作的直接領導。
二、建國后十七年,中國主流文學作品在革命話語體系內,在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創作原則的規范下,采用革命現實主義的典型化手法,制造雄闊的場面,用與歷史時代相連接的寓言化的方法來書寫新中國謀求發展的宏大敘事。在時間向度上追求一種史的長度,在場面上追求一種宏大的詩的廣度。其革命書寫包括兩個部分,一是革命歷史創作,二是革命現實書寫。在中國具體的紅色語境中,依靠英雄的同仇敵愾的氣質和群眾一呼百應的激情,表現排山倒海般的審美震撼力,從而使陽剛之美成為這一時期文學作品共同的美學特征,雄壯豪邁成為主流風格。但主流傾向的恒定不動和中國意識形態的一統化,使這一時期作家的創作皆帶有官方的特征。承擔宣傳主流意識形態的重任,使文學創作觀念的多樣化被作家創作的官方化、一元化所代替,因而該時期的作品類型化、雷同化現象嚴重,現代文學進入了一個整齊劃一的時代。
“十七年”文學在曲折中慢慢發展,文學思潮起著極大作用,而政治是影響文學思潮的重要因素之一。這一時期中,對文藝界產生最大影響的,就是對人民性、黨性、黨的紀律性三位一體的理解。以歷史的眼光重新審視一浪高過一浪的三大文學運動,它們得以發生的主要原因就是高層領導和文藝家們對這三個概念的錯誤和極端理解。由一個真正的文藝問題的論爭,發展到政治批判,最終演變為全國規模的肅清暗藏反革命分子的運動。知識分子的人格受到侮辱,尊嚴被壓抑,良知被扭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受到極大傷害。文藝家們“主動”鈍化藝術感覺、壓抑創造精神,文學藝術的發展不得不陷入單一化、公式化、概念化的狹窄天地。從“十七年文學思潮中,我們應得到教訓:任何時代的文學都與該時期的政治、經濟、文化有一種張力關系。文學思潮不能孤立于政治思朝和社會思潮之外,但又有其自身的運動規律。文藝在任何時候都應當是時代的弄潮,引領和推動時代發展是文學無可更改的終極使命。
“17年”文學思潮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延安時期工農兵文學思潮的延續,文藝的主要任務是:塑造工農兵英雄形象,為主流政治意識服務。這一時期的文學與國家權利意識形態保持著高度的一致性,文學成為了革命的話語形式,淪為革命為傳達其聲音而設置的“傳聲簡”。雖然,這些文藝的政策每每宜傳之際都是以“人民”的名義進行的,但是政治以其“作為政治的其體表現形式的政策”的直接干預,致使文學直接淪為政治意識形態的附庸,成為政治意識形態為實現其當下目的的工具。
在文藝政策中有著政治意識的強烈滲透,往往會導致文藝性、審美性話語被政治性話語全面顛覆。黨內的主要領導人物多次對文藝界提出指令性的意見,這就使文藝界出現了“政治顛覆文藝”的怪象。這一時期中,對文藝界產生最大影響的,就是對人民性、黨性、黨的紀律性三位一體的理解。以歷史的眼光重新審視一浪高過一浪的三大文學運動,它們得以發生的主要原因就是高層領導和文藝家們對這三個概念的錯誤和極端理解。由一個真正的文藝問題的論爭,發展到政治批判,最終演變為全國規模的肅清暗藏反革命分子的運動。知識分子的人格受到侮辱,尊嚴被壓抑,良知被扭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受到極大傷害。文藝家們“主動”鈍化藝術感覺、壓抑創造精神,文學藝術的發展不得不陷入單一化、公式化、概念化的狹窄天地。
三、每一個文學時期都不可能超脫其所處的那一時期的政治影響,某種政治思潮的巨大存在使它的價值觀念、是非準則、情感取舍及審美興趣等都會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文學自然不會例外。
當一定的政治思潮代表的是歷史前進趨勢和社會的進步渴求時,它對文學的影響必然是積極的;十七年文學恰恰相反,它受到的是一股越來越猛烈的錯誤政治思潮的干擾。但十七年文學中依然不乏這種作品:由于其面對的現實生活恰是在某種政治思潮影響下的現實生活,它按照這種生活面貌進行創作。不管怎么說,這類作品有其創作的現實根基,作家盡管會缺乏超前的、理智的審視眼光,但其創作畢竟有自身的主動選擇和藝術上的獨立追求。像描寫革命戰爭年代生活的《百臺花》、《紅旗譜》、《青春之歌》 等,像描寫城市生活的《上海的早晨》等作品,不管從藝術風格還是從情感表達上來說,都是十分優秀的,經得起后人的研究。
新時期之后,在以回歸“五四”為特點的又一輪啟蒙文學的浪潮中,學術界掀起了一股“十七年”文學思潮研究熱,多數學者不再持單一的批判、否定態度,而是努力“尋找異端聲音的沖動,來支持我們關于這段文學并不單一-的蒼白的想像”。代表人物有劉禾、唐小兵、陳思和、洪子誠等。如果說,以往大多數學者的對“十七年”文學的研究,更多的是從政治文化的視角給以研究的話,即使是對人及人性的研究也更多地是在政治文化的視閡內進行的;那么,今天,許多學者從人與個體生命的視角看取“十七年”文學,將其看作是對五四“人的文學”命題的延伸并受到后現代文化對“人的文學”的沖擊,現代與后現代的互滲給人、個體生命命題提出了雙重挑戰,這就具有特別的意義,也是過去學界研究趨向在十七年文學研究中合乎邏輯的深化。
四、我們應得到教訓:文藝在任何時候都應當是時代的弄潮,引領和推動時代發展是文學無可更改的終極使命。對于那段時期的文學,我們要記住的是它崎嶇坎坷之路上留下的經驗,更要銘記這一時期的文學思潮給我們留下的深刻教訓。“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借鑒可借鑒的經驗,避免可避免的錯誤,讓今后的文藝之路更為順暢可行,使文藝界內無論是作為理論指導的文學思潮還是作為實踐的文學創作,都能呈現出真正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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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重慶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