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拍賣競得人轉移登記后能否執行回轉

文|鐘京濤

案 例

2007年，梁某因涉訴作為被執行人，房產被人民法院作為執行財產拍賣，陳某競得該不動產。不動產登記機構根據人民法院的第907號《協助執行通知書》要求，將涉案不動產登記至買受人陳某名下，并為其頒發了第C64號產權證。2008年，陳某將涉案不動產轉讓給袁某，袁某取得第C691號產權證。2011年，人民法院再審，判決撤銷第907號通知書內容。2013年，梁某向一審法院提起訴訟，請求判決撤銷第C64號和第C691號產權證，并將涉案不動產重新登記。一審法院認為，不動產登記機構頒發第C64號產權證行為屬司法協助執行行為，不屬于行政訴訟范圍；第C691號產權證登記行為與梁某沒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駁回梁某的起訴。梁某不服，提起上訴。二審法院維持原裁定，梁某不服，提起再審。

疑 惑

1．人民法院協助執行通知書所依據的實體判決撤銷后，依囑托登記行為是否撤銷？

2．司法拍賣完成后，競得人取得的不動產能否執行回轉？

分 析

根據我國《物權法》第二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民事執行中拍賣、變賣財產的規定》第二十九條等規定，司法拍賣不動產的，權利自拍賣成交時就已經轉移。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依法規范人民法院執行和國土資源房地產管理部門協助執行若干問題的通知》《關于行政機關根據法院的協助執行通知書實施的行政行為是否屬于人民法院行政訴訟受案范圍的批復》《關于審理房屋登記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及《不動產登記暫行條例實施細則》規定，登記機構根據人民法院司法文書辦理登記的行為，是行政機關必須履行的法定協助義務，屬于司法行為的延伸。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不服提起行政訴訟的，登記與有關文書內容不一致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人民法院持生效法律文書和協助執行通知書要求不動產登記機構辦理登記的，不動產登記機構直接辦理不動產登記，登記機構不具有審查權，僅是對司法行為確認物權已生效物權行為的記載和公示。同樣，對于協助執行通知書所依據的判決和裁定撤銷后，登記機構也不能主動或依當事人申請據以審查物權變動效力并辦理相應登記，只有在人民法院啟動新的執行程序，新的生效判決、執行裁定和協助執行通知書同時送達后，才能予以辦理。

理論界和司法界多數認為，司法拍賣成交后，買受人不負返還拍賣標的物之義務，不屬于被申請執行回轉人。其理由為：根據善意取得制度，買受人作為善意取得第三人應當受到法律保護；根據保護交易安全的原則，人民法院不能因不當判決或裁定而否定已經合法取得的物權。即使執行依據被依法撤銷，人民法院也應遵守《合同法》。2003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在回復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關于對第三人通過法院變賣程序取得的財產能否執行回轉及相關法律問題的請示》時明確提出，買受人通過法院的拍賣、變賣程序取得財產的行為，不同于一般的民間交易行為，買受人已經取得的土地使用權不宜再執行回轉。關于執行回轉制度中承擔被責令返還義務的“取得財產的人”，只能是執行案件中取得拍賣價款的訴訟案件當事人，而非競買成功的案外人。執行回轉作為強制執行程序的組織部分，無權對案外人進行強制執行。

本案中，再審法院認為，第C64號產權證的登記行為，不屬于人民法院受案范圍；第C691號產權證的登記行為與梁某無法律上的利害關系。故裁定駁回再審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