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盼

為什么地球可以住那么多人,地球到底有多大?為什么太陽看上去那么小,卻比地球還要大,月亮上是不是真的住著嫦娥?如果童話故事里灰姑娘的水晶鞋借我穿一下,那我是不是變成公主了?這個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的人,就是我,一個愛異想天開、愛胡思亂想的女孩,一不小心想到什么,我就去寫什么,當看到什么故事讓我興奮,或讓我難過,就想把它篡改。我編過好多好多故事,有關于書中讀過的故事,也有天馬行空的,也有與同學相關的,也有與風景為伴的。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我愿做個讀者,我愿做個編者,我要讓自己,留下一個筆墨童年!
記得那年的春來得似乎比以往要晚些,三月的天還是那么陰沉沉、冷颼颼。新的學期,與往常不同的不是班里來了轉學生,換了新老師,而是我成了一名轉學生。
坐在車里,我有種被囚的恐懼,凝望蒼白的天空,凝視著窗外冰冷的太陽,路邊的小草借著春風,探出害羞的腦袋,那些被吹散在風中的落葉,還在與誰喃喃私語?
“如果是一班就好了,如果數學老師是位男老師就好了,再如果語文老師也是位男老師那就更好了!”媽媽在身旁一直打著如意算盤,因為她說男老師會理性,會直率,會干脆。
一路上,我和媽媽同樣忐忑不安。
記得那天,我穿著自己挑選的格子大衣,背著媽媽新買的書包來到新學校,也許,都是近鄉情更怯,越上一個臺階,我的腳步越沉重,可不論我再怎么蝸牛移步,臺階還是到了盡頭。
當剩下最后一個臺階時,我糾結的心提到了喉嚨,低垂到腳尖的頭很不情愿地抬了起來,向前望的眼神剛好與對面等待的雙眸相撞,那溫和的目光似乎正迎接我。
男老師,帥帥的臉,兩只虎眼,嘴角持著淺淺的笑,使我懸在喉嚨的心又慢慢放回原來的位置。
噓寒問暖,只言片語之后,我便坐進了新教室。課堂上,一道柔柔的目光,一個輕輕的點頭,一抹淡淡的微笑,讓我在最不安的時刻感受到一束陽光的溫暖。
冥冥之中,一切仿佛都如媽媽安排的一樣,四(1)班,男語文老師,男數學老師,這讓我意外到吃驚,又欣喜到無語。
就這樣,四年級的新學期,我遇到了張老師,平時話不多,偶爾來點小幽默,有點兒嚴肅又有點兒縱容。課堂上,他如果先給我們一點甜頭,那肯定是要干點兒什么事或發生點兒什么事啦!又如果他是眉頭緊鎖一臉冰霜地進來,那肯定是要遭殃了。這就是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教育著我們。
喜歡他寫的文章,“路在榕樹發端,榕樹巍峨,冠如華蓋。水上廊橋,一衣帶水,河邊木亭,草木銜翠。清晨有霧,小雨淅淅,白山霧帶,遠望迷蒙。行走在這樣的小路上,情隨景遷,心里總會萌生淺淺深深的歡喜。”讀著老師的文章,亦是歡喜滿懷。
正如他文章中所寫,千萬人之中,偏偏與他相遇,就在這時,就在這處,就是這樣的相遇,遇見實在是一場歡喜。
男老師總有男老師特有的性格,直接就是張老師的一大特點。假如一個同學做錯了事,張老師就會當面批評他,絕不留情;又如果一個同學表現很好,張老師也會毫不吝嗇、不假思索地“狠狠”表揚他。
張老師還有一個特長,喜歡打籃球。籃球場上,他像脫韁的快馬,盡情地奔跑。輪到他發球時,只見他彎著腰,曲著腿,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籃球架。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慢慢往下流,他也全然不知,這時,他迅速將手中的球輕輕向上一拋,正中球筐。他帶著球在場上左右奔跑,時快時慢,時而持球,時而運球,然后突然加速,起跳,拋球,球飛了出去,劃了道美麗的弧線,又進球了。最后,瀟灑地甩一下頭發,再朝我們一笑。
這就是我遇到的第一位男老師,一個文武雙全,又幽默,又自信到近乎于自戀的帥老師。
記憶是一朵開在歲月深處的花,總在你不經意間,暗香浮動,季節輾轉,像蜂蝶飛過花叢,像泉水流經山谷,那匆匆相處的時光,猶如一部電影在腦海中回放,為那一場相遇莞爾一笑,轉眼間又淚濕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