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98來

本刊記者組

1998年法國世界杯，布馮以替補門將身份出征個人第一屆大賽。20年過去，仍有14位參加過1998年世界杯的球員和布馮一起堅守……

時光倒回1998年，法國迎來首屆擴軍至32支球隊的世界杯，736名球員匯集法蘭西，角逐大力神杯。從1998至2018，20年彈指一揮間，736人中至今還有15人活躍在球場上，享受著足球的樂趣。

頂級聯賽“活化石”

20年后仍在球場上馳騁的“壽星”本就不多，能在各國頂級聯賽征戰的更是少之又少，多數球迷的第一反應仍是當屆杯賽最“幼齒”的埃托奧。1998年小組賽次戰意大利，主帥勒羅伊在下半場給了17歲的埃托奧25分鐘出場時間，然而面對馬爾蒂尼、卡納瓦羅、內斯塔、科斯塔庫塔組成的鋼鐵防線，小“獵豹”無法改變球隊0比3脆敗的局面。而即將在下個月迎來37歲生日的埃托奧，仍舊延續著職業生涯不折騰不成活的慣性：冬窗最后一天與陷入財政危機的安塔利亞體育解約后，喀麥隆人轉戰科尼亞，這是他職業生涯的第12站。前兩場土超埃托奧便貢獻1球1助攻，為深陷降級區的新東家搶下玢，寶刀仍舊不老。

同樣在未滿20歲時出征法蘭西，同樣在小組賽次戰面對強敵替補登場，1998年與荷蘭一役，李同國（原名李東國，2007年改名為李同國）成為韓國隊史亮相世界杯最年輕球員。但與埃托奧“足壇浪子”形象不同，今年4月即將年滿39歲的李同國自2009年加盟全北現代之后從未更換過東家，九年來他用超過100個進球幫助全北拿T5次經典聯賽冠軍，1次亞冠冠軍。新賽季，李同國仍然保持著出色的狀態，亞冠小組賽兩場收獲3球，在他身上，人們似乎看不到歲月留下的痕跡。

1998年世界杯E組首戰，李同國在替補席看著自己的球隊1比3不敵墨西哥，而在球場另一端替補席上坐著一位身高僅有1.72米的替補門將一—奧斯卡·佩雷斯。當時“花蝴蝶”坎波斯牢牢把持著墨西哥隊首發門將位置，那屆世界杯，佩雷斯并沒有獲得出場機會。2002年世界杯，這位光頭門將繼續枯坐板凳，而在錯過2006年德國世界杯后，綽號“兔子”的佩雷斯在2010年以37歲高齡意外擠掉主力熱門奧喬亞，打滿了南非世界杯墨西哥的全部4場比賽。

今年已經45歲的佩雷斯，俱樂部生涯同樣充滿傳奇色彩，雖然名義上—直是藍十字隊球員，但2008年夏為母隊出場416次后，佩雷斯卻過起了居無定所的租借生涯，老虎、恰帕斯、內卡哈、圣路易斯和帕丘卡都曾見證他門前撲救的英姿。但老門神的絕活不限于在門前高接抵擋：去年4月29日，佩雷斯在比賽尾聲前插到對方禁區，以一記頭球將比分扳成2比2平，創下墨西哥甲級聯賽最年長進球紀錄，而對手不是別人，正是老東家藍十字！似乎是受了這個神奇進球的鼓舞，原本決定在去年夏天帕丘卡問鼎中北美冠軍杯后退役的佩雷斯決定再千半年，今年夏天墨甲謝幕后，這位性格倔強的光頭小個子門神才要正式和鐘愛25年的綠茵場說再見。

和絕大多數球員在職業生涯末年“告老還鄉”不同，41歲的沙特后衛蘇萊曼尼在2017年告別了效力八年之久的祖國球隊利雅得勝利，轉戰羅馬尼亞甲級聯賽加盟韋列亞俱樂部，開始了自己的又一次挑戰。1998年蘇萊曼尼以主力左后衛身份代表沙特出戰世界杯，踢滿三場小組賽，此前兩年，他跟隨球隊贏得了1996年亞洲杯冠軍。蘇萊曼尼職業生涯一共為沙特國家隊出戰134場，位列隊史第5，只是三次世界杯之旅（1998、2002、2006），從未品嘗過勝利的滋味，9場比賽2平7負。

最后的堅守

巴西鐵腰埃莫森的名字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提起，始終以低調隱忍形象示人的前桑巴隊長如今已是41歲的發福中年，自2009年重返桑托斯并因傷宣布退役后，他似乎就已從足球世界蒸發。然而就在去年5月前羅馬隊友托蒂正式結束球員生涯之際，與“狼王”同齡的埃默森卻披上了美國超級足球聯賽邁阿密戴德的球衣，并率隊在該賽季如愿問鼎。盡管已嚴重謝頂，體能和狀態都大不如前，但能在不惑之年重新踏上球場，之于壯心不已的1998年世界亞軍隊成員，意義同樣不遜于首次世界杯之旅。

20年前，以德甲一年級新生身份披上本屬于羅馬里奧的11號，最后時刻入選22人名單的埃默森無疑是幸運兒。善于提攜新人的扎加洛，在法國世界杯半決賽對陣荷蘭的關鍵戰役中果斷給其替補登場的機會，而后者旋即在點球大戰中第三個走上12碼，并以一腳沉著的勁射命中。只是在決賽中，桑巴軍團0比3脆敗，更加遺憾的是，四年后埃莫森因為在國家隊訓練中客串門將受傷，錯失了與球隊一起捧起大力神杯的機會。

年長埃莫森5歲的智利門將卡洛斯·特哈斯同樣在2010年一度宣布退役，三年后，不甘寂寞的老門將宣布復出，在多支低級別球隊輾轉，甚至在業余球隊客串前鋒，閑暇時間還踢踢五人制足球。1998年世界杯，特哈斯以第三門將身份前往法國，雖然沒有撈到一分鐘出場時間，卻在球隊首戰意大利之后，得到了藍衣軍團主力門將帕柳卡的球衣，至今仍珍藏在家中。1997年2002年，特哈斯多次被召入智利國家隊，但始終都是替補席上揮舞毛巾的拉拉隊員，終其一生，竟從未站在國家隊龍門之前，出場次數始終是尷尬的“0”！

相形于“過球門而不入的特哈斯，1998年同為球隊三號門將的牙買加人多諾萬·里基茨幸運許多。彼時只在牙買加國內球隊瓦達達隊出道1年的他，因身高臂長、反應奇怏的優點被主帥西莫斯帶去法國感受大賽氣氛，世界杯結束后，里基茨逐漸取代正值黃金年華的巴雷特和勞倫斯，在兩任巴西主帥西莫斯和拉扎羅尼的力挺下逐漸成為國家隊1號。2004年加盟博爾頓，并被轉租到低級別的布拉德福德打出名堂后，2009年里基茨轉戰美國大聯盟，先后和貝克漢姆（洛杉磯銀河）、卡卡（奧蘭多城）等超級巨星成為隊友，甚至在2011年取得了綠卡。2015年年底，在與洛杉磯銀河解約之后，里基茨一度失業，41歲的牙買加人今年2月再度上崗，加盟美國足球聯賽球隊塔爾薩鉆工。

在所有未退役的“1998”球員中，巴拉圭中場羅伯托·阿庫尼亞的經歷或許最為特殊。綽號“公牛”的阿庫尼亞代表國家隊出場過100次，參加了1998、2002和2006三屆世界杯，三屆賽事每一場比賽都得到出場機會，2006年因為肘擊德國中場巴拉克成為巴拉圭國家隊歷史上首位在世界杯被罰下的球員（兩黃變一紅）。2007年之后，阿庫尼亞曾告別足壇兩年，2009年復出。2014年和2015年，‘公牛”同時兼顧沙灘足球，并代表巴拉圭參加了2015年沙灘足球世界杯12016年，阿庫尼亞以43歲10個月零13天打破了巴拉圭頂級聯賽最年長出場紀錄。擁有如此傳奇的職業生涯，“公牛”并不打算停下腳步，他在去年5月轉投低級別球隊9月22日——老將依然擁有一顆雄心。

日本“奇跡”

1998年的法蘭西，日本隊第一次登上世界杯舞臺。從排名上看，“藍武士”是當屆世界杯戰績最差的球隊之一（位列第31位），但換一個角度，他們可能是法國世界杯最“成功”的球隊——當年23名參賽球員至今仍有5人活躍在職業足壇！可謂“奇跡”。

法國世界杯小組賽前兩輪，日本隊連續兩個0比1負于強大的阿根廷和克羅地亞，最后一輪面對牙買加，盡管55分鐘過后便0比2落后，但第74分鐘，時年30歲的中山雅史破門，攻入日本國家隊世界杯首球！他也因為這粒進球永載日本足球史冊。2012年，中山雅史一度因為膝傷宣布退役，但三年后，這位日本傳奇射手復出，加盟JFL球隊沼津青藍，而他給出的復出理由是“膝傷已經痊愈”。1月17日，沼津青藍與50歲的中山雅史續約一年。雖然復出的這三年沒有代表球隊參加過任何一場正式比賽，但中山雅史依然表示會繼續自己的職業生涯。

就在沼津青藍與中山雅史續約前一天，這支去年升入J3的球隊與另一位同樣出征過1998年世界杯的老將伊東輝悅續約一年。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伊東輝悅的進球幫助日本國奧1比0擊敗巴西，創造了“邁阿密奇跡”。兩年后，這位身高1.68米的小個中場入選出征法國世界杯大名單，只是沒有獲得亮相機會。作為J1歷史上第一個達到500場成就的球員，43歲的伊東輝悅渴望在賽場上繼續創造歷史。

法國世界杯日本隊大名單中，有多達6位23歲以下球員，其中年齡最小的便是當時只有18歲的小野伸二。在日本，由于媒體的中二本質，每年都有一批被稱為天才的球員，但諸如拉莫斯瑁偉之類的“老頑固”會說：“日本如果有天才，我只承認小野伸二。”的確，不是誰都可以在職業生涯第一個年頭就登上世界杯舞臺，而小野伸二做到了：背負著日本隊專屬三浦知良的11號戰袍，他在小組賽最后一輪面對牙買加的比賽中替補出場。然而第二年，小野伸二在悉尼奧運會預選賽對陣菲律賓時被對手惡意犯規導致左膝韌帶斷裂，從此開啟了不斷受傷的輪回。

2014年6月，第三次留洋（費耶諾德、波鴻、西悉尼流浪者）歸來的Ono加入J2球隊札幌北海道人，受傷病影響，他在2015年10月才收獲轉會后首個進球。2016年札幌北海道人升級，小野伸二在2017年4月2日對陣甲府風林比賽替補出場，1709天后重新登上J1的舞臺。去年聯賽結束伊始札幌便更新了小野伸二2018年的契約，在俱樂部官網的選手頁面上，小野今年的目標寫著“多出場比賽”。而在新賽季首輪客場挑戰廣島三箭的比賽中，小野伸二下半場獲得出場機會，為實現自己的目標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作為1998年世界杯唯一一位打滿3場小組賽的日本球員，守門員川口能活在那屆賽事表現出色。盡管球隊三戰全敗，但失球數只有4個，其中首戰面對阿根廷23次射門只失一球，還用身體擋出過巴蒂斯圖塔的單刀。2016年，川口能活加盟J3俱樂部SC相模原，上賽季出戰18場聯賽，并在去年的11月19日完成J聯賽第500次出場。1月7日，SC相模原與川口能活續約一年，這位42歲的老將迎來了職業生涯的第25年。

由于川口能活發揮穩定，替補門將楢崎正剛在1998年世界杯沒有獲得出場機會。世界杯之后一年，楢崎正剛加盟名古屋逆戟鯨，隨后的18年代表球隊在J1出場631次，創造了新的聯賽紀錄。2016年，名古屋逆戟鯨降級，但楢崎正剛依然選擇留隊，并幫助球隊在2017賽季結束后重返J1。今年是楢崎正剛代表名古屋出戰的第20個年頭，這位J1現役最年長球員將繼續刷新屬于自己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