焜暉

消費時代來臨,顏值就變成了一種可以變現和消費的屬性。也造就了國人關注自己形象的熱情空前高漲的盛況。顏值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成為如此高效率的吸金利器。
著名的勞動力經濟學家丹尼爾·荷馬仕在他的論文《顏值與勞動力市場》中提到:顏值和終生勞動力總收入呈較強的正相關性。他在2011年出過一本書,叫《Beauty Pays》,對2800人進行了為期20年的跟蹤記錄,得出結論:被認為不好看的人,在美國社會一輩子要少掙14萬美金。
《中國勞動力市場中的“美貌經濟學”:身材重要嗎?》一文中提到,女性體重每增加1千克,其工資收入會下降0.4%;身高每增加1厘米,女性工資會提高2.2%。韓國有兩位經濟學家對“顏值經濟學”進行了進一步拓展,也得到了類似的結果。這些理論經過不斷的傳播與復制,撩撥著中國人敏感的神經。
這時候人們發現,有一種“美”的模式變現的效率非常高,只要向這個標準看齊,就能輕易帶來高回報。于是就出現了女孩子們的穿衣打扮、化妝整容、拍照修圖都往一個標準上靠的現象。這種“美的模式”還有另一個名稱—網紅。
而這種簡單易行的復制模式確實為很多人帶來了高回報。網紅臉、流量小花靠摳圖而非演技就拿到高片酬,蛇精臉的網絡主播靠直播打賞就可以大把撈金。這樣的思潮催生了大眾對顏值的追求,拉動了瘋狂的顏值經濟。在2017年天貓“6·18年中購物節”,在零點促銷開場僅26分鐘,就賣出了1000萬只口紅,10小時就賣出4500萬片面膜。在2017的雙十一狂歡購物盛宴中,天貓美妝僅僅用了1小時33分就完成了去年全天的交易額。而手機中各大修圖軟件內置的“一鍵美顏”功能,能輕松地將你的臉往“網紅”的標準上靠。一些高級美顏功能還需付費解鎖,但這同樣無法阻擋愛美的女士們。
另一方面,沒有哪個時代像現在這樣,越來越注重感官刺激,傳播的內容越來越碎片化、越來越快餐化。
傳播學者尼爾·波茲曼在其所著的《娛樂至死》一書中提出,媒介的形式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通過其傳播的內容形態。年輕的網絡一代伴隨著網絡電視、電子游戲、平板電腦和智能手機長大,他們的玩伴不再是泥巴、彈珠、跳皮筋,而是網上進行的娛樂活動,人人都開始注冊社交平臺。他們追著偶像滿天下跑,看劇追偶像是家常便飯。他們在審美品位上深受網絡的影響,能夠最快、最多吸引眼球的審美成了他們不自覺的選擇。
于是在這個流量為王的網絡時代,視覺審美代替了心靈審美,“主流價值、專家意見、社交媒體、商業廣告”的裹挾似審美代替了個人審美,商業化的放大似審美代替了個性化的聚焦似審美。占據主流話語權的男性視角審美把女性美的標準推向了一種極端,網紅也因此誕生。
廣告欄、雜志封面和電視、電腦和手機屏幕上,出現的“美女”大都面目一致:清一色的一字眉、咬唇妝、希臘鼻,玻尿酸打出的蘋果肌、低頭就能把胸口扎出洞的錐子臉,膚白貌美大長腿,前凸后翹夠火辣……但富二代、天王、明星都愛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