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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妖

2018-08-24 10:32:50
桃之夭夭A 2018年5期

楔子

蜃妖,原為大蛤,生于蔚海,長至山丘,鎮于皇陵,知人識物。其以氣為形,以幻影為身,其心為珠,粉之,可重渙容顏。

——《怪物志》

三月初七,庚午日,子時,雨。

此時正值春日正盛,乍暖還寒,天公不作美,連續多日的晴暖天氣剛好到了這一夜忽而變為微雨,其雨不大,淅淅瀝瀝只有星崩點點,但夾著冷風盤旋于空中,陰氣逼人。

往日人聲鼎沸的、偌大的府邸此時卻十分靜謐,甚至十分陰森。其府門大開,仔細望去,自府門開始,便有一條由面粉撒著的路延伸一路至屋中,屋內只有一位滿目滄桑瘡痍的老人靜靜地的坐在堂中,好像在等待著什么。

子時稍過,只見那條白色的路上竟然微微顯出了腳印,那腳印細小輕淺盈,一看便是女子的腳步,。那女子步子一步一步踏入了屋中,屋中老者一見來人,瞬間滿目淚痕,抽泣著道:“女兒,你終于回來看爹爹了……”

老者面前的姑娘微愣,隨即勾著唇輕笑,微微點頭以作回應。

亡者一去,以七日為限,七日子時,酆都門至大開,亡者回故鄉家門悼念,再作另投,此行,謂之回魂。

一、那個不正經的太傅

子時,百鬼夜行,生者避讓。

我點著燈籠一路趁著天黑摸到“鬼市”的時候,正好趕上“鬼市”開市,白日無人的街道此時卻熱鬧得很,商戶買家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對于“鬼市”的商戶來說,子時,才是大家一天剛剛忙碌浪的開始。

我吹滅自己點著的燈籠,裹著襖子蹲在了一盞白色燈籠底下占了個攤位,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時不時來上一句:“兄臺?看圖否?”

“鬼市”雖然被稱為“鬼市”,但是賣家與買家皆是活人,只不過,賣的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白日不能見,只能夜晚現。于是,大家只能偷偷摸摸地的在晚上交易,我這典藏版的春宮圖,可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寶貝。

可我沒想到,往日暢銷的圖冊今日竟卻無人問津,甚至今夜的買家竟然也都神色詭異,好似在觀察些什么,連討價還價都不專心。

蹲了半晌,我的面前才出現了一道身影,那人的臉隱在在白色的燈籠下,顯得晦暗不明,只聽得他壓低了嗓子,對著我問道:“可有好圖?”

“有的,噠有的噠!”我見生意上門,一下子將襖子懷敞開,露出里面藏著的典藏版春宮圖,對他道,:“兄臺,我這里有幾本絕版的,你要看看賞賞否?”

那人忙不迭地點頭,可還未等我將那幾本絕版掏出來,遠處的點點星火便閃了過來,,“鬼市”里的小販們便一下子騷動了起來,大家手忙腳亂雞飛狗跳,將自己的貨往自己的懷里塞,一邊塞,一邊逃:“官兵來啦!”

我聽著也是一個激靈,然后將襖子一攏,對著面前的人道:“兄臺,我們下次再見續,在下先走一步!”

我說著,便要跑,要是被官兵逮到,可不僅僅只有罰款沒收東西這么簡單,搞不好還要坐進牢!

可還未等我跑上兩步,我便覺得腳下騰空,有人扯順著我的衣脖領子便將我拎薅了起來,我向后一看,便看見見著已經逮到了許多人的兵停在了剛剛蹲在我攤前的買主身后,齊聲叫著“大人”。

此時,我才順著通亮的火把看去,付吉那張俊臉被火光把映得清楚,我心里一咯噔:這渾蛋混蛋最近不是在查皇陵被盜案嗎嘛,怎么有工功夫來管小商小販?

一個月前,先皇皇陵被盜,所丟失的隨葬物品數量雖不多,但都尤為珍貴,于是這重任便交到了我朝第一紅人付吉的手里。

可是,還未等我想這些,我看著他,火氣便躥竄了上來,一伸腳便向他踹去:“付吉,又是你!”

“你們把這些人的東西沒收了,然后,關他們一夜,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嘛……”付吉一躲,瞧了瞧我,眉梢眼角都掛著星星火苗,笑著道:“,“本太傅要親自審問。”

付吉是我們大晉的太傅,往日裝得人模狗樣,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甚至還在一個月前為陛下除掉了端王那個意圖謀反的胖子之后,直接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

可是,只有我知道,在他俊秀的外表下有一顆多么令人唾棄的黑心肝!

付吉將我一路扛到他的府邸,我一邊路掙扎,一邊路罵,最后還是被他摔在了床上,。我眼冒金星,還未等我緩過神來,便被他捏住手腕扼在了床上,。他懸在 我的上空,瞧著我的眼睛里面閃著星光點點,可卻又像是審視犯人一般目光如炬,對我審道:“身為相府千金,半夜出現在‘鬼市兜售二手春宮圖,如此人贓俱人贓并獲,你可知罪?”

付吉說著,便單手將我的兩個手腕禁錮在頭頂,然后另一只手慢慢地解開了我的襖子,一本一本的將我藏在懷里的春宮圖一本一本地搜出來,然后一個翻身,自己靠在床邊,一頁一頁地的捻著書頁慢慢看,時不時還瞥我一眼,問道:“這圖,你可都看過?”

我想起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圖,頓登時老臉一紅,然后脖子一梗,道:“要你管!”

我說著,便伸手去搶,可是卻被付吉眼疾手快手疾眼快地閃開,將書藏在了身后。我一個撲空,便栽到他的懷里,撞上他那硬邦邦的胸肌。我的鼻子被撞得生疼,眼睛里面瞬間閃出了淚花,誰知道剛想離開的時候,我的頭腦勺竟然被他付吉的大手摁住,把我鎖在懷里狠狠地揉了幾下把。

他看著我散亂的頭發,滿意地輕笑一聲,我一下子將他的手拍開,揉了揉鼻子。

“咦?”

我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忽然發現我藏在里衣的信封不知道怎么轉到了他的手上,他將邀請函打開,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傳來,。他看著一臉窘迫的我,笑道:“建鄴城城主的結婚請帖婚貼,怎么,受邀去參加老相好的婚禮,你的心不會痛嗎?”

“你還給我!”我瞪著他道:“,“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淪落成這樣!”

二、孽緣呀孽緣

我與付吉的孽緣,還要從四個月前說起。

那一晚月黑風高,是一個殺人放火、綁架人的好天氣,于是,我便不負眾望地的被綁架了。待我睜開眼睛之后,我便被看到了付吉那張帥臉,問道:“不知道付太傅將我請到貴府,是有何事?”

“無事。”他斜瞥我一眼,道:“,“安小姐既來之則安之,待呆著便好。時機一到,付某自然會放小姐回家。”

我本來以為他是變態,在府中玩囚禁,但沒想到他說的待呆著便真的是待呆著了,每日我除了吃就是睡,然后看著他頂著那張帥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直到三個月之后,我被他放出來,我才知道,我“安錦”的名字與他付吉緊緊地的綁在一起!民間傳的風言風語,說是安丞相的千金與當朝太傅私奔三個月,最后終于得到了安丞相的諒解,終成眷屬。

我聽著這些簡直亂七八糟胡說八道的傳言,好想沖上去解釋:那是綁架!那是囚禁!

我爹與付吉他爹乃是朝堂宿敵,如今我與付吉牽扯出這段孽緣,還私了奔,我爹早已經氣得胡子著火。但是,還未等我解釋,我便被我爹綁回了家,狠狠地被他說了一頓還不算,甚至還被我爹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以防我與付吉再次私奔。

于是,那晚趁著月光明亮,我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的寫了一封檢舉信,準備去到宮里去告御狀,卻沒想到,那付吉竟然陰森森地的出現在了我的身后,看著我寫的東西,陰森森陰測測地問道:“告我?”

我看著他忽然貼近的臉龐嚇了一大跳,于是咽了口口水,愣在了原地。

他瞧著我一臉愣怔愣的模樣,笑得慘絕人寰般的帥氣,月光照映在他的臉上,他又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衫,顯得格外俊朗。

我看著他貼近我,不敢呼吸半分呼吸都不能,然后眼睜睜地的看著他的手繞過我的身側將那封檢舉信拿到了手里,一字一字地的看完去,道:“告御狀的話,看來,錦錦是要失望了,畢竟,陛下是我的同伙,綁架你的事,他也知道。”

“在下自問這三個月對錦錦可是十分寵愛,好酒好肉伺候,甚至不惜以美色為錦錦養眼,錦錦這般想告我……”我瞧見著他本就有點反應不過來反應不能,此時又看著他帶著星星的眼眸眸子驀地瞧向我,像是誘惑我一般,甚至還藏了些許委屈,道,:“可舍得?”

我像是被他的美色迷惑,瞬間將那封檢舉信撕得粉碎。看著他嘴角得逞的笑意,回歸清醒的我十分想撞墻,可最終只能嘆道:“美色誤人啊……”

后來,我才知道,他是以與我私奔作為借口消失三個月,然后幫陛下鏟除居心不良、居心不正想造反的端王,如此說來,也算是我為大晉朝的穩定做了貢獻。

可是,沒想到此事剛完沒有幾天的一個晚上,一股濃重的海腥味傳來,我順著味兒追出去,便發現了桌子上出現了一張紅通通紅彤彤的信封,展開一看,竟然是苦追我五年未果的建鄴城城主閃婚的婚帖婚貼,說讓我務必去參加他的婚宴,有驚喜給我。

我看著那請帖,恨不得撕得個粉碎:這個魏建成,說好了追不到我不放手,怎能轉頭就放狗!不僅如此,還邀我過去參加他的婚宴,明顯是要讓我丟臉甩我的臉,告訴我當初不選他有多么眼瞎!

這口氣,我怎能咽下!

可是,我爹卻斷了我的經濟來源,不讓我亂跑,于是,我只能半夜到“鬼市”去變賣我壓箱底的寶貝春宮圖來攢路費,卻沒想到,竟然被付吉這個混蛋渾蛋抓個正著!

我惡狠狠的眼神被付吉瞧在眼中,他看著好像要動怒炸毛的我,忽然順了順我的頭發,道:“我知道那三個月終歸是我對不起你,那么這般的話,我賠償你可好。”

“怎么賠償?”我眼睛冒光,心里面的小算盤已經打得叮咣哐哐山響,只等他說任可我開價。

“這個簡單,他邀請你參加他的婚禮,明顯是要說撅你眼瞎,當初不肯答應他。如今你想扳回一局城,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整了整衣襟,對我笑道:“,“帶一個玉樹臨風的現任,閃瞎他的狗眼。”

“我不要!”我趕緊搖頭,若是讓我爹知道我又與他牽扯到了一起,還不要打斷我的腿!

哪知道他的臉上又掛起了那陰森森陰測測的笑,對我道:“若是你不答應,我便將你兜售二手春宮圖的事情告訴你爹。”

“成交!”

三、行走的棺材

我的識時務得到了付吉極大的贊賞,于是,他當即牽出了一匹馬和已經打包好的包裹帶著我奔向了去建鄴城。

我被他的速度驚得掉了下巴,狐疑浮上心頭,問道:“付吉,你是不是掐著點去‘鬼市逮我的?”

付吉的手臂攬在我的腰上,我的背靠在他的胸前,說不出來地的安心,本來以為他是太傅,平常只會酸溜溜地的念詩說文,但沒想到他的胸膛這般結實。

“逮你只是順路道,不過,誰知道,你竟然這么好逮……”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后,讓我的心里飄飄然,像是要隨著馬蹄起飛一般。

付吉說,他今日去“鬼市”,是因為查到了皇陵被盜的陪葬物有一些已經流入了市場,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大多都是在“鬼市”交易,于是,他便順著線索查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他在那里查出了大部分的陪葬物,只有一盞“鎮魂燈”下落不明,聽說被一個神秘買家買走,之后便不見蹤影。

“看不出來,你一個太傅竟然還會查案……”我仰頭看著他的俊臉,心撲通撲通里噗通噗通地的跳,卻沒想到被一直目視前方駕馬的付吉逮了個正著。

“我不僅會查案,甚至連你爹都拜托過我調查事情,而且還是朝中紅人,”。”付吉輕笑一聲,對我道:“,“你這般瞧著我,是愛上我了嗎?”

“少臭美了你!”我頂瞧不上他嘚瑟的樣子,但還是疑惑道:“,“我爹找你調查過事情?是什么事啊?”

哪知他神秘一笑道:“秘密。”

我剛想懟他,他便伸手一勒韁繩,停在了一家客棧面前。

建鄴城是為一座四面環山的城,那里的城主每年只為朝廷提供賦稅和貢品,每年到朝廷朝賀一次便可,其余的事情便不歸朝廷管轄,所以,建鄴城的城主,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個小天子。

都城距離建鄴城較遠,騎馬疾行需五日,而且建鄴城守衛甚嚴,除了令牌和帖子之外,不得隨意進出。,我與付吉到達城門之外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建鄴城的城門緊閉,不得進入,于是,我便與付吉住在了城外的客棧中。

我在屋中百無聊賴地的戳著燈芯玩,看著不遠處的建鄴城,雖然自魏建成五年前去都城朝拜對我驚鴻一瞥、,愛得不可自拔之后,我總能收到他的禮物和情書,但是,這的確是我第一次來到建鄴城,沒想到竟然還是來參加他的婚宴。

燈芯隨著我對燈芯戳來戳去,燈影十分晃動,晃來晃去的本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忽然變成了兩個。

我看著出現在我房間的付吉,一腳踹了過去,他堪堪接下之后,便順勢捂住了我的嘴,然后讓我隨著他一起向窗外看去。

我隨著他的眼神,忽然發現大半夜的本應該萬籟俱寂的時候,竟然有兩口棺材從外面緩緩搬進了客棧之中,幾個抬棺人將棺材安放好之后,便上樓休息,明顯是在等著明天一早進城。

付吉見看著那些人沒了聲音,便帶著我慢慢下樓,觀察著停放在堂中的棺材。

我看著那些四四方方的棺材,與普通的棺材并沒有什么不同,可是,看向付吉的時候,我卻發現他付吉竟然在仔仔細細地的觀察,于是問道:“你看出來什么了?”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他皺眉思索,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一般,對我道:“,“我知道這棺材是誰的了。”

“這你都知道!”我驚訝:“,“你都不用開棺的嗎嘛!”

“不用,你看這里,”他隨手指著棺材上的一個枚印記,對我道:“,“這是官府的印記,這些尸體生前只有在牢中枉死,卻無人認領,官府才會為他們建棺送葬,可是……他們為什么會被挖出來呢?而且,這棺材,看上去很新,明顯是這幾天才剛剛下葬的……”

我聽著付吉自言自語的推理,忽然發現一個人如果認真起來,真的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

他看著我,笑道:“錦錦,你還真是膽大,為何看見棺材竟然不害怕?”

“這有什么……”我喃喃道:“,“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哪知道付吉點點頭之后,忽然落寞地的嘆了一句:“本來,還想著若是你害怕的話,我便去陪你睡一晚的……”

我頓時消化不了他的話,只能呆呆地的看著他:“啊?”

他笑了一下,溫暖的手掌放攏在了我的肩上,輕輕問道:“不如,我今晚陪你睡?”

四、無顏

我被他裹著肩攬在懷里一路上了樓,他把我送到房間門口,將我轉了過來,我的后背離開了他的懷,一下子空落落的,冷得很,于是便巴巴地將他望著他。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我,輕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道:“你這般看著我,難道想真的讓我今晚陪你睡?”

我克制十分想點頭的心思,一個轉身開門,將他關在了門外,然后砰“嘭”地的關上門,倚在門上喘氣:乖乖,色令智昏啊。

我和付吉第二天下樓的時候,那兩幾口原本停在堂中的棺材早已經沒了蹤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我與付吉便也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拿著請帖進了城門。

建鄴城比我想象中的大了許多,可是,雖然城主的婚事臨近,但是,城中卻無半分喜氣的模樣,倒是有幾戶人家門口竟然吊著白色的燈籠,顯然是在辦喪事。

一戶,兩戶,三戶……

我與付吉越看越覺得怪異,于是便于是花了銀子問了人,這才知道這建鄴城中最近怪事不斷,好像是招了妖魔一般,。這些出殯的人家過世的都是長相俊俏的少女,每個女孩兒故去的時候,面目的臉皮竟然都被妖物所扒去,只留下血肉模糊、分辨不清長相的臉,叫直教人心驚。

由于城主的婚事臨近,所以大家不敢張揚,怕壞了城主的喜事,所以大家便只能求老天爺,讓這作祟的妖物趕緊離開。

魏建成的婚宴定在了三日之后,而且這城中太過詭異,于是,我每天便與付吉待纏在一處,小心行事,生怕出了什么差錯,小命難保。

我往日淺眠,甚至當我緊張的時候,還會失眠,于是,這晚我便輾轉反側地的睡不著覺,只覺得好像有事情要發生。

月至中天的時候,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在半夢半醒的迷蒙中,忽然感覺我的身體竟然不能動,臉上好像有一只長長的指甲在滑劃來滑劃去,時不時還能聽見一絲絲的陰笑。

可是,我的感覺雖然如此清楚,但是身體卻不能動彈,直到第二天付吉將我喊醒,我才緩過神來,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夢魘一場,還是真有其事。

我睜眼看到外面陽光晴暖明媚,又看著立在我床頭笑顏與那陽光不差分毫的付吉,徹骨的寒意這才漸漸消失。

“錦錦,你怎么了?”付吉看著我臉色慘白,渾身被冷汗打濕,臉色也凝重起來,問道:“,“錦錦,你……”

還未等我說完,我便起身一下子環住了付吉的腰,將臉死死地埋在他的胸膛蹭來在蹭去,他被我的主動嚇得一愣,然后手掌慢慢地的撫上我的頭頂,輕輕地的安撫,柔聲道:“乖,沒事了……”

我的心被他的一句“乖”熨得服帖,只安安靜靜地用手的環住在他的腰,上點頭,悶聲道:“沒事,我就是做噩夢了。”

“怎么還跟小孩兒一樣,”付吉笑著,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我陷在他柔得的能掐出水來的眼眸中,他道:“,“明日便是城主的婚宴,我帶你去置辦一身衣服,閃瞎他的狗眼,如何?”

付吉帶著我一路浪到了街上,付吉的美色自然引起了城中少女的騷動,而他付吉也露出支著白牙對她們笑得無比燦爛,我看著他的浪笑,心煩得很,于是狠狠地在他的腰側掐了一下。

他皺了下眉頭,看著我臉氣得跟包子一樣,瞬間明白了我在生氣,于是他一下子順手將我攬在懷中,招搖過市。

我看見著城中剛才眼睛都要飛到付吉身上的姑娘們一下子失望至極,對著我怒目而視,我的心里竟然微微的止不住地的高興,嘴角揚起了的笑意也揚起了三分。

付吉將我攬在懷里,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時不時地傳到我的鼻尖,讓我知道自己竟然跟他靠得的這么近,臉上驀地發紅,然后便聽到他喘著氣,氣息付吉噴到帶著熱氣喘到了我的而耳后,輕聲問道:“錦錦,你這般吃醋、急著宣示主權的樣子,看來是對我情根深種呢。”

我被他一下子戳破了心思,心里面雖然怦怦砰砰直跳,但是面上還依舊佯裝不在意,哼道:“你少臭美了,你現在可是我的掛名現任,我可不想讓別人笑話我御夫無術。”

“哈哈哈,好,我絕對不給錦錦臉上抹黑,”我聽著他的朗聲大笑著,也不知道哪個字戳中動了他的心,讓他笑得如此開懷,貼著我的耳朵繼續道:“,“我現在便要讓大家知道,錦錦是如何御夫有術方。”

五、喜歡二字可重

我看著付吉他一臉蒙懵,明明只是想讓他老實一點啊,怎么偏偏是我像我占了他的便宜一樣?

我正想著,只感覺身上一輕,一個反轉之后,我竟然被他妥妥地的背在了背上,他的手穩穩地托在我的屁股上,我順勢摟住上了他的脖子,呆愣地、的柔弱地的問:“你干什么……”

他聽著我輕柔的聲音樣子,明顯是被他收拾服帖了,于是便蹬鼻子上臉道:“還不是為了顯示你御夫有術方,幸好我腰好,要不然,你這體重,嘖……”

果然,剛才一臉溫柔的付吉只是我的幻覺,這個腹黑毒舌的付吉才是他的本性!

我氣沖上頭,在他的身上扭來扭去,掙扎著跳了下來,往后一蹦,卻沒想到我身后忽然沖出了一駕馬車在街上橫沖直撞,我躲閃不及,眼看就要撞上。

付吉也未料到會有如此意外,只伸手去抓我,可是,竟然一個失手沒有抓到,。我看著他看著自己未抓住我的手,不可置信地的呆愣了瞬間之后,驀地回神,將我攔腰一躲攔著一裹,閃身便倒在了路邊。

馬車離去,揚濺起一陣塵土飛揚,我心有余悸,剛剛聽著付吉在倒地的瞬間悶哼了一聲,難道是他受了傷?

我轉頭向他望去,發現他竟然墊在了我的身下,以肉身為墊,。我摔在了他的身上,自然不會有半分疼痛,反倒是他承受我的重量又加著兩個人的力量,摔倒在了地上,定是不會好受。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他搖搖頭,緩了好幾口氣,這才道:“錦錦,你真的應該少吃點了……”

我聽著他還能損我,就知道問題不大,于是便帶著他回了客棧。

夜半時分,我想著昨晚那詭異的事情還有今天付吉將我背在身上的時候那像是吞了蜜糖一般的甜味,怎么都左右都睡不著覺,于是便于是打算起身去關懷一下今天被撞得不輕的付吉。

我正貓腰溜過去,卻忽然感受到好似一陣不尋常的血腥氣息,我心頭一驚,連忙推開門去看,可是,房間中哪里還有付吉的身影,只有大開的窗戶,還有濃重的海腥味。

我再環視一圈之后,屋子中除了桌子上的的幾張信件之外,剩下的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于是,我便粗粗看了眼信件,然后我心頭一涼,順著海腥味一路追了出去。

外面更深露重,已經下了很重的霧,我迷蒙中,我跟著那股子海腥味一路摸索,終于在一處人家的后院看到了付吉的背影。

他的背影對著我,好像正在蹲在那里探查些什么,我一路飄過去,看見著他的面前果然是一具已經被扒拔了臉皮的少女的尸體。

“付吉,你在干什么?”

我看見著他的背影瞬間僵直了半晌,然后才慢慢轉過頭來,看著我,道:“錦錦,你怎么來了?”

“很驚訝嗎嘛?你背著我偷偷調查案子,借著我的名義和邀請函才能混入建鄴城,”我苦澀一笑,將那些密函重新新建扔在地上,道:,“其實什么要替我扳回一局城,要給我長臉,都是誆我的吧……”

剛剛我將信件匆匆一掃,便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不過是順著盜墓人的口供,追查“鎮魂燈”的下落,還有探入建鄴城內部,將消息傳給陛下,然后一舉收復建鄴城。

畢竟,建鄴城這個三不管地帶,終究是陛下的一塊心病。

我看著他,心里委屈得的很,可是卻又不能哭出來,于是只能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對他道:“那次你將我囚禁,利用我之名來為你脫身,也就罷了,可是這次,你依舊將我當成作為進入建鄴城的一張通行證。如此兩次……”

我眼中的淚終于是掉了下來,指著自己的心臟,對著付吉道:“我這里疼。”

“錦錦,你別……”

我阻止他要說的詭辯,只對著他逼問道:“付吉,我喜歡你,所以,這次我可以當作做什么都看不見,你已經了解了建鄴城的情況,現在便可以離開了,到時候,你帶著陛下來收城便好。,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可喜歡我?”

他急急地想要回答,我看著他的眼睛,道:“付吉,我要的這句喜歡,可重。”

六、盛宴

付吉看著我,自己也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我的眼睛,對我道:“錦錦,我喜歡你。”

“我信你,”我點點頭,指著那道城門,道:“,“你走吧,天亮就走,建鄴城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既然你來此并不是為了我,那么,我也不需要你陪我到最后了……”

說罷,我便自己抹著淚回到了客棧,。第二天一早,我再起來的時候,果然,付吉已經離去,。我抽著鼻子穿著付吉給我買的新衣服,走進了城主府。

也不知道是我去得的早了,還是城主本來就也沒有宴請多少人,我一眼望去,只有我自己被帶到了觀禮廳。,我感覺看著周遭的氛圍十分詭異,直到我看見有人抬著那兩口眼熟的棺材進屋之后,我才看見一身血紅喜服的魏建成從后堂一路蕩過來,。他看著我的臉,本來雙目無神的鼠眼忽然發出了精光,一下子就向我撲過來,邊撲,邊叫:“小安安!”

我一陣惡寒,看著他那張油膩的、長滿痘的臉,渾身不舒服,閃身一躲,便跌坐在身邊的椅子上,瞪著他道:“你別過來哈!”

然后,我便看著魏建成一臉委屈地的頓在了那里,眼睛還直勾勾地的盯在我的臉上。

魏建成戀安錦成癡,在都城不算是秘密,只不過,他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竟然跟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新娘玩閃婚,這個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看著他這張臉依舊煩得很徹底,而且他這張委屈的臉與付吉的相差很大差之千里,于是,我便哼道:“魏建成,你不是成親嗎嘛!怎么不見新娘子?”

魏建成扁著嘴拍了兩下手,讓后面的家丁將一口棺材抬了出來,端放在堂中,隨后便有一位穿著白衣的侍女,手捧一盞燈,安放在棺槨的正上方。

我定睛一瞧:這不是就是付吉要找的“鎮魂燈”嗎嘛!原來真的是在魏建成的手里!

我伸手想去搶,卻沒想到我的身子竟然像是被定在椅子上一般不得動彈,于是,只能對魏建成怒目而視,道:“魏建成,果然是你在搞鬼!”

哪知道魏建成并不理我,只飄過去,站在棺材的旁邊,然后深情款款地的望著里面的人,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我心里一顫,看著那盞一直在燃著的“鎮魂燈”,顫抖著聲音問道:“魏建成,那里面的人是誰?”

“鎮魂燈”未燃之時只能鎮魂,若燃起,則為聚魂。

可雖然雖然大家都這么說這么說,但從未有人聚魂成功,所以,這不過是個傳說罷了,只不過,魏建成將燈燃起,看來是想將棺中之人復活。

我正想著,便看見魏建成輕輕地的將棺中安穩地躺著的人扶了起來,摟在懷中。那人穿身著與魏建成穿著同款的喜服,只不過,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惡臭令人作嘔,臉上松松垮垮地的貼著一張血肉模糊的人皮,搖搖欲墜。

魏建成看著那張臉皺眉,伸手便將面皮揭接下,露出了尸首本來的面目,只見她原本清秀的臉已經腐爛,露出里面的寸寸白骨。

這尸首看著便毛骨悚然,可是,魏建成卻絲毫不在意,竟像活人一般對待,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她們的臉都不好看,還是你自己的臉最好看……”

然后,他竟然揚勾唇一笑,眼睛里面布滿血絲,跟那魔鬼沒有兩樣,忽地轉頭看向我,那冷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一般,盯著我,道:“你……不是小安安吧。”

我被他驚得不能說話,身子也不能動,只呆呆地看著他。

魏建成看著我,好像被我的臉吸引了過去,他見著我對他怒目而視,于是神色漸漸變得害怕慌張起來,。他緊走著兩步,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竟然哭出聲來:“小安安,那日我不是故意將你殺了的,若不是你怎么都不肯答應我,我怎么會能將你推下水中呢……我是……我是喜歡你的呀……即便你死了,我也想將皇陵之中的‘鎮魂燈盜出來,然后,讓你復活,娶你為妻的!”

我冷冷地的瞧著他,看著棺材里那已經面目全非的女尸:那果然是安錦的尸體。

其實魏建成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是安錦。真正的安錦,早已經被這個告白不成反生惡意的魏建成給殺掉了。

我是蜃妖,元身是一只嵌著珍珠的大貝殼,由于十分珍貴,便被供在長生燈上隨先皇葬入皇陵,成為“鎮魂燈”。我生于海中,只有長在巍山之上的皇陵之中,吸取龍氣,才能成妖,。作為報答,我便守在皇陵之中,成為鎮陵之妖。

蜃妖本無形,在隨著元身出陵之后,見到的第一個故去之人便化身為她,承接她的記憶,以沿著她的身份,游走于世間。

我看著眼前早已經腐敗的尸體,忽然想起四個月前,我從皇陵被放出來之后,第一眼便看到的便是安錦,于是變成了她的樣子,。

待我回到相府之后,我便想將安錦的尸體藏起來,可我沒想到,我剛到墓地,那安錦的尸體卻不見了,,原來,竟是被他偷了來。也就是那晚,我被付吉打暈帶走,囚禁了三個月。

“那日我見你在水里不再掙扎,我害怕得跑掉了,但是,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我才找人去盜皇陵,將‘鎮魂燈和你的尸體偷出來,苦守著你,想著你復活之后,我便好好待你,但是,誰知道……”魏建成哭哭啼啼地哭唧唧的又爬跪著到了棺材旁,撫著安錦的臉,癡迷地的道,:“你不僅沒有復活,甚至連我最鐘愛的臉蛋都開始腐爛敗,于是,我便殺掉那些年輕的姑娘,將她們的臉皮剝下來給你,但終究沒有你自己的好看。”

“魏建成,當你知道安錦在都城復活之后,你便猜到是我不是安錦了吧。”我冷聲道。

“沒錯,安錦是我親手殺掉的,甚至連尸體都在我這里,都城的那個怎么可能是安錦!”魏建成驀地收回那哭哭啼啼哭唧唧的臉,一臉陰郁地的瞧著我道:“,“古書有云,:蜃妖,為鎮陵之妖,棲身于‘鎮魂燈之上,其心為珍珠,磨成粉末,敷在臉上,便可以重渙容顏。蜃珠之味,唯有蜃妖可聞。于是,我便在備了封請柬,自己帶著蜃珠站在門外,哪知道你果然上鉤了。我那個時候就猜到你是蜃妖了,不過,你這珍珠,我可怎么都磨不碎。所以,給你發邀請函,一來可以確定你的身份,二來可以將你引來殺掉,。想著這便能將這珍珠磨碎了。到時候小安安不僅可以復活,甚至還可以重渙容顏,想來就極美。”

“做你的美夢吧!你把安錦殺了!現在還來打我元身的主意,你可想得的美死了!”我雖然氣極,但是身子卻怎么也動不了。

“蜃妖,你現在可動不了,我查遍古書,終于找到殺掉你的方之法。”魏建成顯然早已經料到我這般,于是慢慢踱步至我的面前,指著那兩口從外面運進來的棺材道:“,“這兩位便是將你元身盜出來的盜墓賊,沒想到他們竟然不慎被付吉給抓了,于是便于是我送他們一個痛快,而他們的尸體也是能困住你的法陣,一舉兩得,天助我也。”

他俯下身來,看著我,臭氣噴在我的臉上,道:“那付吉知道了我盜墓的事情,就算你假意與他爭吵將他放走,我也不會放過他,殺他是早晚的事情罷了。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將你殺掉之后,我的小安安就能變美了……”

我一愣,瞬間明白過來:尸首為陰,沾我元身龍氣為陽,陰陽相抵,便將我困在中間,動彈不得,甚至到最后,會在相沖之中將我的靈氣耗盡吸進燈里,最后變為虛無。

我看著魏建成又哭又笑、,滿面青白的樣子,原來,他竟是瘋了!

魏建成血紅的眼睛盯著我,見看著我的力氣漸漸消失,嘴角的惡笑上揚,最后竟然笑出聲來,對著安錦的尸體道:“小安安,你等等,馬上我們的婚宴,就能開始了……”

我被困在陣中無力反抗,只能看著魏建成那變態的樣子,可是驀地,一聲我熟悉不過的聲音竟從一處出傳了過來。

“如此盛宴,在下怎能不來?”

七、蜃妖

我一頓,看著那本應該早就走掉的付吉竟然從正堂擺著貢品的桌子底下鉆了出來,然后“呼”地的一下,將那盞長燃的“鎮魂燈”吹滅。

我的身子隨著燈滅緩緩恢復了力氣,他看著我,笑意盈盈,道:“我想了一下,若是我走掉,豈不是錦錦你御夫無術?”

付吉一步一步的走踏到我的面前,等到他站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恢復了力氣。,他瞧著我,笑道:“原來我的一句喜歡,是這么重,竟讓錦錦以命相換。若是我真的離開了,豈不是坐實了你口中的‘黑心肝?”

我抓著他的手,氣道:“你怎么不聽話呢!你竟然沒走,偷偷藏在了桌子底下!”

“你都要被磨成珍珠粉了,我還怎么舍得離開?”付吉瞧著我,一臉哭苦笑不得。

我看著他,聽著他的話,心里咯噔一聲,顫著聲音問道:“你知道我是蜃妖?”

付吉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那天才確定的,之前我跟你說過,安丞相拜托我的事情便是查安錦的死因,。可是,頭七一過,他竟然說不用查了,你回來了。我雖然滿心疑問,但是,見看著安錦的尸首的確不見了,這才將信將疑。直到在城中那天你被馬車撞,我去拉你,我的手竟然穿過了你的手掌沒有拉住,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你不是安錦了。”

還未來得及及多問,一聲暴怒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付吉!”還在做著白日夢的魏建成在燈滅的一瞬間忽然瘋掉,他惡狠狠地的看著面前的付吉沖了上去。

,元身回歸的我瞬間有了氣力,魏建成定敵不過我不過,被我提著脖子攥在了手里。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想跑!”我說著,便使出了力氣,想將他捏死。

誰知道他竟然掙脫開來,對著我道:“蜃妖,我才不要被你殺!我要去陪小安安!”說著,他便一頭撞死在了安錦的棺材上。

可是,剛剛那番話,卻被付吉聽得清楚,他瞧著魏建成的尸體,問道:“錦錦,這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

我為蜃妖,并無肉體,現在這副幅樣子其實也皆是由幻境所化,若是活人不知,便可抵為肉身而用,可若是被活人知曉,那便只能將這活人殺掉,才能保證我這幻境不能破滅。若是不殺,我便會幻境破碎,然后重新修煉,不知到何年何月年月。

我盯著付吉,雙目猩紅,以手為爪,捏向了他的脖子,。

付吉一瞬間愣怔怔楞,然后出于本能地的掙扎著,但是卻漸漸地的平靜下來,只那般瞧著我,問道:“錦錦,你叫什么?”

我被他問得的一愣,我連肉體都沒有,哪里有還來得名字?我悶悶道:“我沒有名字,但覺得錦錦這個名字很甚是不錯。”

“錦錦……錦錦……”付吉笑著,念了幾句好像要把這兩個字刻在心里一般,然后瞧著我道:“,“錦錦,我記住了。”

接著,他便將眼睛閉上,再不掙扎。

我看著他的樣子,忽然輕笑,貼近他的耳朵,道:“你既然對我說了喜歡,那這句喜歡可重了,所以,付吉,你得記住我。”

“其實被關回墓中也沒什么不好,就是有點寂寞。”我松開手,還未等他喘過氣來,我便踮墊腳吻上了他的唇,輾轉道,:“這般蓋了章,我也不虧,你將我的元身放回皇陵之中,興許這輩子,我們還能再見一面。”

我笑著,看著他慌亂的眼神,道:“付吉,你可得活得長久一點……”

八,結尾

其實,身為一只大貝殼,我覺得我能修煉成妖,實屬萬幸,畢竟,一只還海里的貝殼能被撈上來,并且能被供到皇陵之中吸取龍氣,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的概率實在是小得的可憐,所以,雖然我沒辦法出去,整日只能與不知道是哪位皇帝的棺材做伴作伴,也覺得十分幸運。

只不過,我本以為這皇陵應該是個極其及其嚴肅的地方,但是,那陵外總有一個人的聲音在那里念著酸詩,日日夜夜,的嘰嘰喳喳嘰嘰歪歪,好不煩人,于是我便這般聽了好久之后,終于忍不住,冷凝著聲音,道傳了出去:“你這老頭,嘰嘰歪歪的,不好好守墓,念什么酸詩淫詞,你不怕先皇掀翻了棺材板來找你麻煩嗎嘛!”

哪知道,往日絮絮叨叨不停的人卻一下子止住了聲音,我本以為是他被我給嚇壞了,卻沒想到,不過一會兒,那外面的蒼老的聲音帶夾著哭腔,顫抖著的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來

“里面的,可是錦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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