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辦印發文件“為干部撐腰”

黃宏

最近，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進一步激勵廣大干部新時代新擔當新作為的意見》。這份《意見》剛一出臺，就有很多媒體稱這是“為干部撐腰”。其中相當大一部分，涉及基層公務員。

作為基層公務員，一般來說，主要怕三件事：第一件是“辛辛苦苦幾十年，退休還是個科員”；第二件是“多干事多出事”；第三件是“工作苦工作累，待遇卻不好”。

我們今天就來聊聊，這份《意見》究竟是怎么為基層公務員“撐腰”的。

這個“推進”，隱含什么意思？

這份《意見》中，有一句話：“推進公務員職務與職級并行制度”。

這一制度起源于2014年12月，當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七次會議通過了一個文件：《關于縣以下機關建立公務員職務與職級并行制度的意見》，目的是打破鄉鎮公務員職務晉升空間小、待遇得不到提高、鄉鎮留不住人才的現狀。

2016年12月，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五次會議表決通過了暫時調整適用公務員法有關規定的決定。

這一決定，主要內容是：縣以下設置6個職級，即科員級、副科級、正科級、副處級、正處級。晉升科員級需要任辦事員8年以上，工資級別25級以上；晉升副科級需要任科級12年以上，工資級別23級以上；晉升正科級需要任副科級15年以上，工資級別20級以上；晉升副處級需要任正科級15年以上，工資級別19級以上；晉升正處級需要任副處級15年以上，工資級別17級以上。

聽起來有點復雜，是不是？有個 “簡化版”的說法。

2016年9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原副部長何憲在《中國行政管理》雜志上，刊登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公務員職務與職級并行制度研究》。

這篇文章里談到當時有這么一個測算：實施職務職級并行制度后，一個公務員如果完全沒有擔任過領導職務，也沒有受過任何處分，那么可以達到正科，約占70%；還有一部分由于多次年終考核獲得優秀檔次縮短年限，可以達到副處，約占20%；另有一部分公務員由于學歷較低或受過處分，只能達到副科，約占10%。

如果看過這篇文章，對這份《意見》怎么為基層公務員“撐腰”的理解，就會更加深刻。

為基層公務員“撐腰”，實實在在

涉及職務職級晉升，有個詞總避免不了：“考核”。

既然是考核，那就要避免這句話：“干與不干、干多干少、干好干壞一個樣。”否則的話，那就可能大家都抱著吃“大鍋飯”的心態，坐在那里等晉升。實行職務和職級并行制度的目的，就要打折扣。

關于考核，這份文件中，這三句話值得注意：“改進年度考核，推進平時考核”“體現差異化要求，合理設置干部考核指標，改進考核方式方法，增強考核的科學性、針對性、可操作性”“強化考核結果分析運用，將其作為干部選拔任用、評先獎優、問責追責的重要依據”。

后兩句話好理解，關鍵是第一句。

最近這些年，不少地方在推行平時考核。平時考核類似謹慎審視，目的是突出公務員的過程管理和行為管理，杜絕“不作為”“亂作為”“懶作為”；年度考核，則類似登高望遠，這方面作用就沒有平時考核這么明顯。

突出平時考核，對基層一線的公務員來說，最容易出現兩大問題：怎么容錯？因為工作，受到誣告陷害怎么辦？

當然，這兩件事對考核的影響，是毫無疑問的，而且前面講過，職級晉升和考核關系很大；如果嚴重一點，“飯碗”端得牢不牢，都成問題。

這份文件再次強調了容錯糾錯的“三個區分”：把干部在推進改革中因缺乏經驗、先行先試出現的失誤錯誤，同明知故犯的違紀違法行為區分開來；把尚無明確限制的探索性試驗中的失誤錯誤，同明令禁止后依然我行我素的違紀違法行為區分開來；把為推動發展的無意過失，同為謀取私利的違紀違法行為區分開來。

文件里的這句話，也值得特別注意：嚴肅查處誣告陷害行為，及時為受到不實反映的干部澄清正名、消除顧慮。

說到底，就是鼓勵干部放手大膽去干，干的結果，會體現在考核結果上，最終會體現在職務或職級晉升上；同時干的時候，也不要擔心受到誣告陷害，不用有太多顧慮。這種態度，用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撐腰”。

按照2015年的數據，中國有720多萬公務員，60%分布在縣以下機關工作。這些年，公務員總人數變動不大，照這個數字來算，基層公務員起碼有400多萬。對基層公務員來說，這種“撐腰”的意義，就更重要了。

兩個方面的導向，值得注意

如果認真閱讀這份文件，可以發現，這其中體現了兩方面相當注重：注重在基層一線和困難艱苦地區；注重干部專業思維和專業素養的提升。

在鼓勵基層一線和困難艱苦地區方面，強調待遇要傾斜。比如完善機關事業單位基本工資標準調整機制，實施地區附加津貼制度，完善公務員獎金制度，健全黨和國家功勛榮譽表彰制度，還有做好平時激勵、專項表彰獎勵工作，落實體檢、休假等制度等，都是這方面的表現。

在對公務員專業思維和專業素養的注重方面，這些年其實有不少舉措。比如，2016年中央兩辦印發了兩個規定：《專業技術類公務員管理規定（試行）》《行政執法類公務員管理規定（試行）》，這兩個規定的主要內容，就是將從事專業技術、行政執法工作這兩類的公務員，從公務員這個“整體”劃出來，建立單獨的職務序列。

中辦剛出臺的這份文件，用了專門一個部分，來談這方面的問題，其強調了兩方面：加強專業知識、專業能力培訓；注重培養專業作風、專業精神。可見對公務員專業思維和專業素養的培養，將會是未來的一個重點。

今年4月，《求是》雜志刊登了國家公務員局局長傅興國的文章，名字叫《新時代公務員管理工作的新任務新要求》，里面也談了不少關于這方面的內容，特別是還談道，在選拔錄用專業技術類公務員和行政執法類公務員時，將會增加對專業能力、專業精神的測評和考察的比重。

傅興國的文章中還談道，在被錄用之后，專業技術類和行政執法類公務員將可能會獲得更多的培訓機會，提升專業能力。

在結合這份文件開篇就談到的這句話：“教育引導廣大干部深刻領會新時代、新思想、新矛盾、新目標提出的新要求，以時不我待、只爭朝夕、勇立潮頭的歷史擔當，努力改革創新、攻堅克難，不斷銳意進取、擔當作為”，更能明白這一部分的意義。

基層公務員最渴望的，就是專業培訓機會。這份文件中的內容，不管強調加強專業知識、專業能力培訓；還是要求注重培養專業作風、專業精神，對全國起碼400多萬基層公務員來說，都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