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i Xiaodong

崔小冬 女兒 布面油畫 90cm×90cm 2004年

崔小冬 冬至 布面油畫 160cm×136cm 2008年
回想我的青年時代,那是價值標準恒一,閉塞卻單純的年代,充眼只見文藝復興、只見委拉斯貴茲們的年代,雖單一卻讓人拼力以求。對油畫的認識伊始就只知道眾所周知的能畫和會畫,當時我和大多數人都言之鑿鑿什么是好畫什么是不好的畫,與現在不同,那時的畫只需要觀看,不需要解釋,也拒絕誤讀,與今天的意識形態圖像式繪畫主流不同,不知是我的不幸還是幸運。那時的我輩在不斷地復習《約翰·克里斯道夫》中成長,信誓旦旦地自比不會屈服于卑下的情操的戰士,滿心的“燕雀焉知鴻鵠之志”的自信,那是我的英雄主義與理想主義,臨摹著魯本斯、卡拉瓦喬、委拉斯貴茲們的劣質印刷品而沒一點懷疑,看到大師們的好的印刷品就不由得躊躇滿志,熱血涌入臉頰而兩耳燥熱,迷戀著那個年代所認識的油畫的特殊材料的感覺,色彩的力量,堅定地認定那里能表達更堅實可信的人的情感,應對著當代青年的新派油畫所宣泄的氣焰,我唏噓反駁似乎誰沒年輕過。
中國的油畫似乎還遠沒畫出滋味就開始突飛猛進,快進到二十一世紀。有時候我覺得我已成為一個虛無主義者,會狠狠地想著多年之后的美術史對當代藝術狀況的記述。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對歷史來說這就是玩笑,就像與印象派同時的學院派藝術,可憐地被所有記述的歷史抹去。我不迂腐,完全出于本能的熱愛傳統的油畫藝術,也甘于寂寞,甘于行進在邊緣夾縫里,我堅信未來的“新”,總是通過對現時的“時尚”的反動來建立的,所以我只選擇成就油畫之所以還是油畫的這種畫法,也只讓畫面承載這種材質適合承載的內容,否則不如選擇其他的繪畫材料,古老的油畫手工材質有她自身的技藝性本體,有她自身的循環往復,強調自身的油性和筆性,看魯本斯和戈雅們自有他的解衣般礴,不激不怒,那種筆不虛發,色不妄敷,靈多不滯的氣度也適應于我所處的韜光養晦的江南,這便是我的油畫態度。

崔小冬 美麗世界之一(憧憬篇) 布面油畫 160cm×130cm 2007-2008年

崔小冬 溫暖的日子 布面油畫 140cm×160cm 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