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張醉旭

歐寶琛

摘 要：唐朝書法是書法史發展的頂峰，而盛唐時期的發展，如館閣書家唐玄宗李隆基、徐浩、韓擇木等，他們以書法為朝廷服務，以實用性為主，美觀整齊為目的，缺少藝術性。李邕的行書，張旭、懷素的草書，盛唐氣象顏真卿，李陽冰的篆書都是盛唐時期享譽一代的大書家。而張旭、懷素的草書達到了巔峰時期，他們無拘無束、縱情恣性的連綿狂草，開拓了狂草一個新的時代。

關鍵詞：盛唐時期；張旭；懷素；狂草

張旭（675-750 年），字伯高，郡望出自吳郡昆山（今江蘇昆山），史稱吳郡（今江蘇蘇州）人。官至左率府長史，人稱“張長史”。因性格奇特，多謔稱“張顛”。張旭出身名門，他的母親是初唐書家陸柬之的侄女，也就是初唐書家虞世南的外孫女，還有他的表兄弟陸景融，也是書法大家，張旭書法也是受家庭的影響，家里都是書法史上有名的書家，學書較很多平常人會正統許多。張旭是集書法家、書法理論家、書法教育家 于一身的人物，據唐人盧攜的《臨池訣》記載，包括徐浩、顏真卿等著名人物都曾從張旭受學書法。張 旭的成就不僅在書法上，他也是盛唐時期文學藝術的代表人物之一，在詩歌上很有成就，與賀知章、包融、張若虛以詩文并名天下，稱“吳中四士”。他們不但以詩文聞名，書法上也是集大成就。

施宿《嘉泰會稽志》記“賀知章嘗與張旭游于人間，，凡見人家廳館好墻壁及屏幛，忽忘機興發，落筆數行如蟲篆鳥飛，雖古之張（芝）、索（靖）不如也”。張旭性格豪邁清逸，見到別人家好的墻壁屏幛，書性大發，揮毫鋪墨，一般人應該不會看到別人家的墻壁屏幛就興奮的揮毫，是否有‘顛之嫌疑？杜甫《飲中八仙歌》“張旭三杯草圣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云煙”張旭飲酒三杯，即揮毫作書，時人稱之為草圣。他常常不拘小節，在王公貴族前脫帽露頂，揮筆疾書。試問有哪位有權貴的人會在其他人面前脫帽露頂，不拘小節呢？又有高適《醉后贈張九旭》：“世上謾相識，此翁殊不然。興來書自圣，醉后語尤顛。”寫道其興來作書，自稱書圣，醉后說的話，尤見狂逸。而他自稱書圣也是理所應當的。唐文宗李昂詔稱唐有“三絕”，其中“三絕”中就包括張旭的草書、李白的詩歌跟裴旻的舞劍。

張旭書法最初師從其堂舅陸彥遠，習陸柬之、虞世南書法，取“二王”法。張旭雖有草圣之名，但傳世在其名下的作品卻很少，而且真贗相雜。傳為《古詩四帖》墨跡本、《肚痛貼》刻帖是張旭草書的代表作。張旭草書延續了二王以來草字的倚側、絞轉用筆，但在書寫速度、字間連綿等方面又表現出大草書的風范，線條連綿不斷，俊逸流暢，一氣呵成。而他的楷書，簡遠精妙，存世的《郎官石記序》，平淡工穩，仍然是魏晉以來的鐘繇、王羲之以古拙為主的傳統，而這種傳統上的楷書并非像后來顏真卿、柳公權所開創的新傳統，它相比字形結構更為寬博，圓潤含蓄，古拙平淡。顏真卿《懷素上人草書歌序》評以為“楷法精深，特為真正。”

懷素（737—？），字藏真，舊說俗姓錢，永州零陵（今湖南零陵）人，自幼出家，經禪之余，從事藝文，尤好草書。宋代姜夔認為學習草書的過程為：“先取張芝、皇象、索靖章草等，則結體平正，下筆有源。然后仿王右軍，申之以變化，鼓之以奇崛。”懷素習草，大概也應如此。相傳他因家境不好沒錢買紙，種芭蕉萬棵，用芭蕉葉寫字，名其居為“綠天庵”。喜飲酒，常常酒后興發，寺壁屏障、衣裳器具，無不書之，時人稱之“醉僧”。他還將用廢棄的筆堆積在山下，號稱“筆冢”。《宣和書譜》有稱：“當時名流如李白、戴叔倫、竇臮（冀）、錢起之徒，舉皆有詩美之，狀其勢以為若驚蛇走虺，驟雨狂風，人不以為過論。又評者謂張長史為顛，懷素為狂，以狂繼顛，孰為不可。及其晚年益進，復評其與張志遂鹿。茲亦有加無已。”

懷素草書，筆法瘦勁，飛動自然，如驟雨旋風，隨手萬變。懷素的書法最初學歐陽詢，其字形法度具備，后習鄔彤學習草書，鄔彤又是張旭的學生，告以筆法。所以為什么他的書法雖率意顛逸，千變萬化，仍然法度具備。懷素的代表作有墨跡本《自敘帖》、《苦筍帖》、《小草千字文》等。他的草書“迅疾駭人”，飄逸自然，“狂”“狷”并擅。黃庭堅《山谷題跋》認為：“懷素草書，暮年不減長史，蓋張妙于肥，藏真妙于瘦，此兩人者，一代草書之冠冕也。”董逌《廣川書跋》卷八

題《懷素上帖》所云：

書法相傳，至張顛后，則魯公受法得盡于楷，懷素受法得盡于草，故魯郡公謂以狂繼顛，正以師承源流而論之也。然旭于草字，則度絕繩墨，懷素則謹于法度，嚴壁固壘，若不可犯，二人要之皆至其極地也。

懷素與張旭形成唐代狂草書法雙峰并峙的局面，使狂草書法達到了頂峰，是其他朝代所不能及的高度，習草者大都仿效之。

（作者單位：廣西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