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是馬克思法律思想轉變時期的一篇著作。其中大概討論了三個問題。第一是關于法律與現實利益關系的認識的變化;第二是關于立法活動的意義及其限制的思想;第三是關于法律效力的思考。而本文主要的討論的是關于私人利益與法律之間的關系,私利的排他性以及自我擴張與法律的平等性與公共性之間的矛盾,加之現實中政治力量的對比等多方面的因素,會使得法律的內容和形式產生一定的變化。這些思想對于當下全面依法治國的意義重大。
馬克思是一名偉大的思想家,雖然他沒有一部專門論述法律的著作,但是他對于法律的思考大量的存在于各個時期的著作中,從他思想發展的歷程來看,他的法律思想是隨著他的歷史觀變化著的。孫國華先生認為“以《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一文為標志,馬克思開始了從新理性批判主義法律觀向歷史唯物主義法律觀的革命性轉變”,原因在于在決定法律現象的性質的第一性原因這里,馬克思從人類理性轉向了現實利益,不僅是對德國的康德、黑格爾等思想家的超越,也是歷史唯物主義思想所產生的必然結果。
《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在理論意義的地位雖然不如馬克思恩格斯的其他著作,比如《德意志意識形態》、《共產黨宣言》等,但是作為轉型時期的一篇政論文章,我們可以從其中得出馬克思原本的法律觀念的變化過程,更為完整的理解作為發展著的馬克思主義。
《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不是一篇專門論述法律問題的文章,這是馬克思對于當時萊茵省議會關于林木盜竊的討論作出的一系列評論,我們從中可以找到馬克思對于現實的法律的制度的認識以及他對法律的一般性問題的看法。其中有少部分涉及到一些雖然重要但是未作重要論述的觀點,比如一開始就提到的一種法律的效力和范圍的論述,面對將盜竊的劃分問題一概而論,而不具體區分的時候,馬克思引用《第六屆萊茵省會議記錄》一位騎士代表的發言,說:“照這樣推論下去,同一個立法者還應該得出這樣的結論:正因為打耳光不算殺人,所以打耳光才成為如此常見的現象。因此應當決定,打耳光就是殺人。”隨后專門討論了關于法律概念的范圍問題。此外還有習慣法與制定法的關系等等。這些問題很重要,但本文著重討論文章中段討論的關于私人利益與法律的關系。
在《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中,關于這個問題其實是從兩個主要的方面展開的。第一個方面是從被告者的身份展開的。作為被告的一方,是觸犯了私人利益的人,他作為私人利益占有者的敵人,“私人利益把一個人觸犯他的行為夸大為這個人的整個人”。他一心要的是消滅他,從而保護住自己的私人利益。即使這種私人利益在最開始的地方是偶發性的后果。這個時候法律就變成一種工具,“把法律變成一個只考慮如何消滅有害鼠類的捕鼠者,捕鼠者不是自然科學家,因此他只把老鼠看作有害的動物。”同樣,維護私人利益的法律只把罪犯當成罪犯,把他一方面的過錯夸大城了全方面的過錯,所以才會出現窮人撿拾樹枝也會被當成盜竊林木的行為的現象發生。在這里馬克思在以往的理性主義的國家觀以及現實的生活經驗的指引下,認為國家與公民的關系(其實應當是作為國家權利的表現的法律如何對待法律所涉及的各個特定人或者人群的)應當是諸多命脈聯系起來的一體。對于違反林木管理條例的人,應該把他們“看作一個人,一個和它心血想通的活的肢體,看做一個保衛祖國的士兵,一個法庭應傾聽其聲音的見證人,一個應當承擔社會職責的集體的成員,一個備受崇敬的家長,而首先應該把他看作國家的一個公民。”不應輕率的取消他的所有職能。盡管在現實中,由于私人利益與國家的界限,私人利益一方面力圖把國家變成私人利益的工具,一方面力圖將國家“降到私有制的與理性和法相抵觸的行動方式”。
第二個方面是從私人利益的代表在利用法律的時候所采取的慣用伎倆來展開的。在辯論中常用的“有害的后果”和“良好的動機”,在私人利益哪里成為了他對法律任意妄為的手段。“用老練的、聰明的和良好動機作為盾牌,去保護一切模棱兩可的規定,使之免遭說這些規定自相矛盾的箭的攻擊”,同時,“凡是從法的觀點引申出來的結論,都會被借口會產生有害的或可以的結果而遭到否定”。馬克思指出這兩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不是根據事物本身的情況來對待事物,它們不把法當做獨立的對象,而是把我們的注意力或者引到外部世界去,或者引到自己的頭腦中去,從而在法的背后大耍花招”。同時明確地指出所謂有害的后果既不是對國家、對法律、對被告有害的后果,也不是指對公民安全有害的后果,而是“凡損害林木所有者利益的東西就是有害的”,“私人利益把自己看作世界最終的目的。因此,如果法不實現這個最終目的,那就是不和目的的法”,“對私人利益有害的法就是具有有害后果的法”。而良好的動機則是“取消法的根據的動機”。正是因為動機的隨機靈活性,這種靈活性可以抹殺掉客觀事實。就這樣,法律在私人利益那里,成了玩物,成了工具。
當然,除了以上兩個方面以外,馬克思還從公眾懲戒是國家權利,不能轉讓給私人、法的永恒性與私人利益的永恒性的矛盾、法的原則讓位于利益的原則的現實等等方面討論這個問題。這些問題都足以說明,在這一時期,馬克思的法律思想已經從理性主義的國家觀對應的將法律的本質看作人類理性或者其他理性的開始發生轉變,開始認識到現實的利益機制改變著法律的面貌,而萊茵省的這次討論則是私人利益的利益機制將法律帶向一種腐朽的方向的代表。從當下來看,私人利益就是馬克思的生產關系的另一種表達,這里實際上表達了馬克思對于社會問題中的法律觀點的轉變,進而開始轉向了研究利益機制,這應該也是馬克思轉向研究政治經濟學的的動因了。但是就法律本身來說,私人利益與法律的關系問題,就是國家所代表的公共性與代表私人利益的特殊階級之間的關系問題,在馬克思這里所呈現的對于法律的觀點,放于今天依然具有一定的現實性。
作者簡介
蔡彬燃(1993.9.17-),男,漢族,貴州黔西人,西北政法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6級研究生,馬克思主義發展史專業。
(作者單位:西北政法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