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和下嫁顧傳玠

慕容素衣

抗戰期間，張家人四處逃亡，逃到四川的張允和致信大姐張元和，希望她也去四川。張元和回信說：“我現在還決定不了。上海這兒有一個人對我很好，我也對他好，但這件事（結婚）是不大可能的事。”

她所說的這個人就是顧傳玠。當時的戲子社會地位很低，因此顧傳玠后來求學、從商，就是希望通過這種轉型來獲取社會地位的提升以及張家人對他的認可。

關于這段曲折的感情，張元和的妹婿周有光曾回憶說：“張元和在上海讀大學，人漂亮，成績也好，是大學里的校花。再加上張家的地位，一般男孩子不敢問津……張元和因為喜歡昆曲，得以和顧傳玠相識。顧傳玠想追求她，但她不敢接近顧傳玠，因為當時戲子的地位很低。”

猶豫了很久后，張元和決定致信父親，告訴他自己準備和顧傳玠訂婚，這時卻傳來父親去世的消息。還是二妹張允和當機立斷，代行父職，給大姐回了封信說：“此人是不是一介之玉？如是，嫁給他！”

1939年4月，張元和與顧傳玠在上海結婚。此時，她已經年過三十，距離剛認識他時，已過了十年。

他們的婚禮轟動了當時的上海灘，各大報紙上到處是“張元和下嫁顧傳玠”的標題，連顧傳玠都自嘲：“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這種偏見甚至延續到了他們婚后。據周有光回憶：“我們有一個非常有錢的親戚，是上海某銀行的董事長。我和張允和結婚后去上海拜訪他，受到了他的熱情接待。我早年搞經濟學，又在大學教書，因此他很看重我。但是張元和與顧傳玠結婚后一起去看他，他不見，搞得張元和很尷尬。”

可外界的看法并沒有影響張元和夫妻倆婚姻生活的和諧。婚后，顧傳玠炒過股票，也開過公司，生意做得不咸不淡。但對張元和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依然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俊朗小生。他們兩個人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昆曲世界的美妙之中，常常在一起“拍曲”。

有一次，兩人同臺“彩串”了《長生殿·驚變》，他演唐明皇，她演楊貴妃，誰見了都說：“這兩個人真是一對璧人啊！”

（摘自《在最美的時光里，遇見最好的愛情》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圖/劉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