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養老 千里他鄉有家園

廖素冰 劉軍民

每到金秋，北雁南飛，尋找越冬之地；人也如是，許多東北人、京津人一入冬就去了海南溫暖之地避寒。然而，有一群中老年人獨辟蹊徑，在海南往北，北回歸線穿過之地的福建龍巖市上杭縣，找到了山環水抱、烏語花香、氣候溫和的理想旅居之所——上杭金秋公寓。這處技四星級酒店標準建造的養老型公寓，提出了旅居慢游、生態養老的新型頤養概念，并以獨特的地理環境和客家文化發源地優勢，吸引了全國眾多退休或半退休中老年人來此探訪。近期，《環境與生活》雜志記者到此實地考察了一番。

來到“八山一水一分田”

從北京飛行3小時，到達龍巖市連城縣冠豸（音“寨”）山機場，再驅車1小時，便到了上杭縣城。一路車行，如穿梭在墨色濃郁的山水畫中，道路平穩，綠樹青山無聲無息地掠過，到感覺眼前豁然一亮、一條大河如白練流淌而來時，便到了福建、江西、廣東三省交界處的上杭縣城。

福建簡稱“閩”，為全國六大林區之一，森林覆蓋率連續36年保持全國第一，每年吸收的二氧化碳超過全省二氧化碳排放總量的一半，是全國著名生態旅游景區。上杭縣地處閩西，位于福建省四大河流之一的汀江中游，水系由北向南縱貫全縣，可謂山環水抱，景色秀麗。亞熱帶季風氣候讓這里雨水充沛，年平均氣溫20.7攝氏度。據了解，上杭還是全國南方48個重點林區縣之一，擁有豐富的森林、水力、礦產、旅游資源，若想體驗閩西客家獨有的中原文化傳承與“八山一水一分田”的悠閑舒緩，此地實為上選。

顛覆了印象中的“養老院”

《環境與生活》雜志記者此次探訪的金秋公寓，位于上杭縣臨城鎮城東長嶺下，東南依紫金公園，西北鄰汀江。公寓面朝汀江，與老城區隔江對望，步行15分鐘即可進城。

如果不是門口大石上寫著“金秋公寓”，記者還誤以為進入了星級酒店，公寓龐大的建筑群落和寬闊的廣場，顯示了這里不是我們印象中的“養老院”。正值五六月，目力所及皆是綠樹成蔭、小橋流水，三兩行人。溫暖濕潤的亞熱帶氣候孕育出的南方樹種和灌木，長得郁郁蔥蔥，奇花異草甚多，一株株異于北方的白玉蘭香氣撲鼻。從門口走入內部，更覺曲徑通幽，移步換景，美不勝收。

金秋公寓的所有權人郭曉霞和負責后勤部門的曾總，向記者介紹了金秋公寓的概況，將其定位為“閩西首座酒店式頤養公寓”。

據了解，郭總是緣于給家人打造舒適養老場所而生起創辦養老院的念頭，同時也考慮到本地養老設施缺乏，能上一定檔次的居家型養老更是稀有。于是在2009年8月開始建設金秋公寓，總投資2.26億元人民幣。一期規劃用地120余畝，建筑面積6萬多平方米，總床位1000多張。經營多年，目前已是全國愛心護理試點單位、市重點民生項目工程，被認為是傳統政府主導型養老院的有力補充，也得到了上杭縣主管單位的認可。上杭縣政府一位曾負責宣傳工作的官員說，郭曉霞的金秋公寓“為當地做了件好事，有良好的社會示范作用”。

為住養老人提供規范照護

據曾總介紹，金秋公寓有幾個服務板塊。其中之一是樂齡公館，主要為住養老人提供規范標準的日常照護服務，目前入住的近200人絕大部分為當地老人。在這些老人中，又分為可以自理、半自理和完全不能自理類型，人群不同，服務要求也不同。

樂齡公館負責人帶領記者參觀過程中，一路上不斷跟老人們打招呼，老人們則笑呵呵地觀察著外來者，有些則三三兩兩地聚在24小時護理站門口聊天，他們全身衣裳整潔干凈，熟絡的氛圍仿佛社區老人之間在拉家常。公館陽臺上一排排地晾著衣服，負責人說，這些衣服是可以自理的老人們自己洗的。走到完全不能自理老人居住的樓宇時，本以為會出現比較凄慘的畫面，然而眼前畫風并不配合，盡管坐著輪椅，老人們仍然或下棋或圍坐聊天，臉上多帶著祥和淡定的神色。

隨意走進一個單間，記者看到了八十多歲的李先生，他坐在輪椅上和大家攀談了起來，精神矍鑠，聲音洪亮。李先生是上杭縣政府的退休干部，兒子在縣里工作，女兒定居澳大利亞，來金秋養老已經5年，這里是他另一個家。他居住的單間里各類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有獨立衛生間和寬敞的陽臺，屋里一開門就很通風，定時有人來打掃衛生，照顧吃飯。李先生坦言，金秋要比家里生活方便許多，還有老伙伴一起聊天，感覺很不錯。逢年過節回一趟自己家，但待不了太久又想著回金秋。李先生會使用微信，隔三岔五就和女兒視頻，非常方便。女兒對自己父親有專業人士照顧也感到很放心。

“金秋哪兒都好，就是不給肉吃”

郭總和曾總坦言，每個月不到2000元的費用，“樂齡公館不掙錢”，但是他們要堅持經營下去，也是出于一種社會責任。郭總是客家人，極重孝道，她的母親已近90歲高齡，姨媽也102歲了，對于老人的需求，她能感同身受并體諒。

談及住養的老人對金秋是何評價時，郭總笑言：“絕大部分人對我們是非常滿意的，但有個別老人會發發牢騷，說金秋哪兒都好，就是不給紅燒肉吃。怎么辦呢，老人的身體不允許吃太油膩，如果實在太想，我們就把肉切小塊點，不直接拂逆老人的意思。”不僅照顧老人的身體，也體會他們的心情，懂得適時變通，郭總用為人子女之心來安排經營細節，這正是有些養老院缺乏的人情，因此也最難能可貴。

北雁南飛結隊來

除了樂齡公館，養生型的旅居養老板塊，是金秋公寓未來重點發展的方向。就像每逢冬天，北方人喜歡去海南過冬一樣，那些想尋找更好環境度假或旅居養老的離退休人士，也看中了金秋所處的大環境和服務設施。全年齡段的候鳥式度假，追求環境、文化、娛樂相結合，既舒適又能滿足精神需求，是當今中國滿足生存需求外希望更上層次的城市人群所想，尤其是有時間經濟又寬裕的離退休干部所需。

2017年末，一群平均年齡近70歲的人，從美國、加拿大、北京、上海、成都、大連等地方趕來上杭，赴一場闊別半個多世紀的同學會，他們是解放軍藝術學院老六屆的學生，生于上世紀50年代，12歲左右考入軍藝。

那么，他們為何不遠萬里來上杭開同學會？原來3年前，軍藝老六屆的幾位老同志來到上杭旅居，便愛上這片土地。用他們的話說，上杭，是一個山美水美人更美的風水寶地。在他們眼里，上杭是一片難得的凈土，保留著淳樸的客家民風，像一個世外桃源。于是，像幾位老同志一樣，很多北方人南下千里，一年、兩年、三年，如北雁南飛般來此過冬或長時間游玩。口碑相傳，便有了這場記憶深刻的同學會。

除了吸引軍藝老同志們，一些大學或大型國企退休人員也看中上杭，組團前來。比如武漢大學同學會，比如來自北京的燕山石化退休人員與金秋公寓或辦聯誼會，或舉行比賽，形式豐富。

針對這種旅居的外地客源，金秋能提供更好的設施和服務。記者從金秋公寓提供的資料了解到，以準四星酒店標準建造的金秋假日酒店有各種房型，比如星級套房、居家客房、養生客房等，面積從35平方米到80平方米不等，不僅提供酒店化管理，還配備適老性設施。整個公寓內有主樓11棟，所有房間均坐北朝南，單排大走廊設計，各樓之間既獨立又有風雨廊連通，老人通行非常便利。 另外，公寓內娛樂設施齊全，游泳館、羽毛球場、網球場、電影院、圖書館、兵乓球室、康樂中心等一應俱全，所有入住人士免費使用。

因為交通發達便利，如果客人前來，公寓還能在附近的動車站、機場派人接送，十分方便快捷。

客家文化特色 醫養模式愿景

如果腿腳靈便，旅居人士可涉足的范圍非常廣，生態游、紅色主題游、客家文化游是其最突出的特色。 上杭位于閩粵贛三省交界處，周邊200公里內景點豐富，東起廈門、世界文化遺產永定土樓，西至紅色革命起點江西瑞金、客家汀州古城、天然原始森林群落梁野，北往中國十大最美鄉村之培田、汀江上游第一觀的冠豸山，南到客家繁榮之都梅州客家小鎮等。

從金秋公寓出門左轉，步行幾分鐘便是當地最大的紫金公園，據稱這是福建省內最大的單體森林公園，占地1600畝。公園內沿著湖邊鋪了健身步道，每天早晚在步道上跑步健身，是當地一道亮麗的風景。郭總夫婦晚飯后，經常會到公園里轉一小圈。

如果走遠一點，在上杭縣城北25公里的舊縣鎮和才溪鎮交界處，有紫金山工業生態旅游區，是首批“國家礦山公園”、首批“全國工業旅游示范點”之一。知名大型國企、中國最大的黃金生產企業紫金礦業的總部就在上杭縣。此外，上杭縣步云鄉還有以華南虎和紅豆杉聞名的國家級梅花山自然保護區。

令人無法忽視的是，上杭是全國23個蘇區縣之一，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中央蘇區的重要組成部分，紅色旅游資源極其豐富，對于熱愛尋找紅色記憶的退休老人來說，上杭是名副其實的紅色旅游聚集區。從金秋公寓驅車40分鐘，便是古田會議會址紀念館；距離縣城30公里處，是才溪鄉，毛澤東當年曾三下才溪，寫下著名的《才溪鄉調查》，才溪鄉還被譽為“將軍之鄉”，有“九軍十八師”美名（1955年授銜時，才溪鄉有9個軍級干部、18個師級干部）；在上杭縣城的臨江樓，1929年毛澤東曾在此居住，寫下詩句“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再遠一點，距離金秋150公里處，就是紅色革命圣地江西瑞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中國紅色政權誕生地。

作為客家人的祖籍地之一，當地人大部分為客家人，上杭無疑承載了濃墨重彩的客家文化。在采訪過程中，郭總或是其他工作人員，總是很自然地隨口說“我們客家人……”，不管是建筑、飲食，還是文化、傳統，以及當地政府的倡導，“客家”無疑是上杭最大的文化標簽。不僅縣城有可稱為中國客家族譜收藏之最的中國客家族譜博物館，距離縣城60公里的培田古民居展示的客家圍屋，130公里處的永定土樓更是鮮活展示客家建筑形態和日常飲食起居（電影《大魚海棠》取景地），而老城區的文廟、老街、老房子、老街坊更不用說，就是一部生動的客家文化教科書……

離開金秋公寓時，記者看到門口一棟大樓正在施工中，郭總介紹說，這是他們正在操作中的醫養模式（醫療加養生），未來他們要具備接收慢性病人的能力，給全國慕名而來的長者打開方便之門。改建后的服務項目包括健康管理中心、老年專科門診、康復服務中心、醫養中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