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消費稅調節能力的改革措施探討

鄭渝英

摘要：財稅體制改革的一個重要內容是消費稅，它同時作為政府宏觀調控的一種方式。消費稅改革，在鞏固收入功能的同時，要突出其再分配的調節能力。劃定奢侈品分檔，執行差異化稅率；結合科技發展水平、消費市場需求、成業結構布局等因素綜合確定高污染、高耗能產品征收邊界。為了提高地方政府參與財稅改革的動力，可將部分消費稅科目列入共享稅務體系，以平衡其缺失。

關鍵詞：消費稅；共享稅務；稅率調節；征收范圍

一、強化消費稅調節能力的政策導向

（一）引導消費，改革步驟穩健

在我國，增值稅具有普適性，而消費稅是在其基礎上對部分商品施行的加征稅種，這種可選擇性是消費稅具備了調節能力，與其他消費理念和政策共同構成了經濟宏觀調控的稅收工具。

現行消費稅包含煙草、酒水、煙花爆竹等15個稅目，其中煙草、酒水占比超過消費稅一半以上，以“寓禁于征”為導向。業內批評人士認為，煙草、酒水屬于易于上癮消費品，無法徹底根除，這種導向背離了煙草、酒水消費規律。有關消費者購買行為統計發現，價位檔次越高的煙草、酒水反而受到社會的認可，這與“寓禁于征”的初衷是矛盾的。因此，消費稅調節能力的發揮，要充分結合商品屬性，否則無法取得預定效果。

（二）差異利率，分配再平衡

消費稅的選擇性，使其具備了收入分配再調節、再平衡能力。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我國基尼系數自08年以來呈下降趨勢，但仍高于0.4的國際警戒線，居民間收入差距巨大。因此，消費稅的一項重要職責是實現居民收入分配的再平衡。

（三）資源整合，促進生態降耗

粗放型的發展方式，使我國經濟發展的同時在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方面累積了嚴重的問題。在161個開通空氣質量標準檢測的地級市中，只有16個城市的空氣質量是達標的，占比不到10%；主要河流、湖泊的968個監測點中，超過45%的監測點評級較差，極差的占比為16.1%。環境、生態制約了經濟的持續發展。出于節能環保，我國對木地板、涂料、電池等商品開征消費稅，但這種糾偏能力是有限的。在強化外部糾正作用的同時，消費稅改革要與現行的資源稅和籌劃中的環境保護稅相協調。在歐美國家，資源稅對應稀有礦產和重要能源；環境保護稅對應土壤、空氣、水質污染；消費稅則對應汽油、煤、焦炭、生物燃料等。

二、重置消費稅征收邊界，合理設置利率

（一）日常消費品的征稅邊界和利率優化

市場經濟的發展，改變了商品生產結構和居民的消費習慣，一些包含在消費稅征收范圍內的商品變成了日常消費的必需品，此時的消費稅征收不再具備調節意義。在15個消費稅稅目中，化妝品變化最大，由少數人使用變成大眾需求，其30%消費稅率顯然不再適應當下需求。一種可行的辦法是對化妝品進行分檔，對不同價格區間設置不同的消費稅率，價格越高稅率也越高，如有必要還可以進一步細分，而對大眾化妝品免征消費稅。

（二）奢侈品消費稅的征稅邊界和利率優化

我國現行奢侈品消費稅種類較少、征收范圍覆蓋度不夠、稅率有累退性，其收入調節效能大打折扣。隨著經濟增長，我國已成為全球奢侈品消費大戶，占比高達46%，奢侈品消費稅率結構亟待調整和完善。

對于如何征收奢侈品消費稅，有兩種主流觀點：一種觀點認為，奢侈品應實行高稅率，因為奢侈品高稅率可強化消費稅收入調節功能和籌集財政收入功能，還可引導理性消費，營造良好的社會風氣；另一種觀點認為，奢侈品稅率應適當降低，有助于購買力回流，拉動國內經濟的增長。奢侈品稅率的提高或降低應結合實際情況，為了將奢侈品需求轉為內需，保護國內相關產業發展和穩定就業，應設置低稅率，5%-10%較為合適，通過“擴稅基，降水率”的方式在發揮消費稅收入調節功能和保證稅收收入之間做好權衡。

（三）高污染、高耗能商品的征稅邊界和利率優化

對高耗能、高污染產品征收消費稅是稅制改革的共識，以增加消費者對部分產品的購買成本和企業的生產成本。一方面幫助消費者建立低碳、綠色的消費理念；另一方面，迫使生產企業實現技術轉型升級，減少對能源消耗的依賴。

征稅邊界的確定，一方面要考慮產品、產業的技術發展水平、可替代產品、消費習慣、相關國家產業政策和國民經濟緊密程度。另一方面，在高污染、高耗能產品消費稅征收邊界確定時，要綜合考慮消費稅與現行資源稅及籌備中的環境保護稅之間的相互配合，對外部性稅目和稅基進行整合，不得對稅目重疊區域重復征收，力求公平公正。

三、消費稅替代地方主稅種營業稅的可行性分析

營業稅向增值稅改革于2016年5月全面實施，地方政府只占增值稅的1/4，主稅種缺失造成地方財政的絕大缺口，消費稅成為地方主稅種的替代方案。部分學者認為完善的消費稅體制可并入地方稅體系，以幫助地方政府建立新稅源，履行對所在地居民消費和收入情況的監管、調節作用。反對者則認為，消費稅不宜成為地方稅主體，原因如下：

（一）消費稅與營業稅之間的稅收數額存在差值。營改增施行之前，2012年營業稅額達到15542.91億元，地方稅收占比為15.45%；同年，國內消費稅額為7875.58億，地方稅收占比為8.78%，二者問的差值高達6.67%。消費稅如果想要替代營業稅的主體地方，其征收范圍必須擴大，但消費稅同時肩負調節使命，其收入功能不能過分放大。

（二）消費稅現有來源中，以煙草、酒水、成品油為主體，如果消費稅權下放至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出于充實自身財政收入的出發點，很可能會鼓勵煙草、酒水消費行為，使地方經濟結構失衡，更是背離了消費稅“寓禁于征”的調節初衷。

（三）消費稅成為地方稅主體后，征稅環節將由現在的產銷環節轉移至零售環節，零售環節點多面廣，稅收征管和監控工作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缺乏有效的實際操作手段，需要以試點商品探索零售環節消費稅征收模式。

綜合來看，筆者支持消費稅不應成為地方稅主稅種的觀點，因為這極易引發地方政府的短視行為，濫用消費稅的調控作用，使當地經濟結構失衡。

四、結束語

隨著營改增的深入實施，我國稅制改革進入破冰期，這需要政府職能轉變的配合，放開市場調節作用，服務于市場主體，打造可續持發展的自愈經濟體。另一方面，平衡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問的利益沖突，劃定權責邊界，降低行政調節和服務成本。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如何同時積極地參與到稅制體制改革進程中，統籌協調、細處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