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前乒乓球國手,曾獲得過包括職業巡回賽、亞洲杯、世乒賽等近30個女子單打冠軍。曾被看作是鄧亞萍、喬紅之后,中國隊中最具潛力的新人。

王晨成名于20世紀90年代初期,曾戰勝過鄧亞萍、喬紅等當時全部一線國手,曾被看作是鄧亞萍、喬紅之后,中國隊最有潛力的新人。她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著對年輕一代選手王楠、李菊、楊影等人的技術優勢。可最終,她卻因種種原因,遠走美國,并在那里把她的乒乓球事業發展得紅紅火火。而且哪怕情路坎坷,還是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像花兒一樣。
記者(以下簡稱記):
你是怎么走上乒乓球這條路的?王晨(以下簡稱王):
我7歲開始練乒乓球,被小學體育老師推薦到了北京市東城區體校。記得那時每天早晨5點半,我就起床出門了,6點準時到達體校,練兩個小時的球,然后趕回學校上課。下午放學后,我就回家做作業,晚飯后,再去體校練兩小時的球。這樣的日程安排,換了別的孩子可能早不干了,但我卻一直堅持了下來,因為打球讓我特別快樂。記:
家人都很支持你打球嗎?王:
一開始,我母親和姥爺反對我打球,他們覺得我各門功課都很好,沒必要去吃體育這碗飯。可我父親喜歡打羽毛球,他特別支持我練球。10歲那年,我被推薦進入北京市體校,住校,接受專業訓練。那期間,我母親不止一次把我從體校帶回家。后經體校老師多次登門勸說,她才準許我返回了體校。那時,體校老師經常對我母親說的一句話就是:“這孩子是打乒乓球的好苗兒。”記:
1993年,19歲的你在七運會上一鳴驚人,殺進女單決賽,和當時如日中天的鄧亞萍爭奪最后的冠軍。盡管最后你輸了,但還是給人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王:
我11歲進入北京市乒乓球隊,接受專業訓練,13歲入選了中國國家青年隊,這意味著我或將直接進入國家隊。當時,我是青年隊里年齡最小的隊員,但身高卻是最高的,1米75米,并仍保持著良好的協調性。在國家青年隊,我和鄧亞萍同住一間宿舍。人們都說女孩子大了心事就多了,但我們那時的想法卻很簡單,就是“想拿世界冠軍”。記:
后來,你突然從國家隊退役,并去了美國,是怎么一個情況。王:
1997年44屆世乒賽后,由于種種原因,我處在“夾心餅干”的位置上,前有鄧亞萍,后有王楠、李菊、楊影,有些尷尬。于是,我就有了從國家隊退役的想法。又過了兩年,1999年,打完全國錦標賽,我就正式退役了。當時,我在美國的姐姐幫我申請了特殊人才綠卡。2000年,我到了美國,起先在姐姐的店里幫點小忙,同時學英文,還有開車。不久,我認識了不少鄰居,他們都希望我能教他們打球。為了融入當地的社區,也為了練練自己的口語,我從行李箱里翻出了球拍,很快就和社區居民“打”成一片了。記
:之后,你又做了什么?王
:我做了大半輩子運動員,始終放不下對乒乓球的熱愛。2002年,我開始教一位70多歲的杰里,他是一位房地產商,年輕時喜歡拳擊,一直贊助拳擊手,還買了一支參加二級比賽的棒球隊。現在,乒乓球成了他的最愛,他每周都要打五次以上。他在紐約曼哈頓的上西區有一家乒乓球俱樂部。起初我只希望在他的乒乓球俱樂部里打份工,有份收入。他說:“你是世界冠軍,我不能讓你當臨時工,你在球館做教練好了。”在杰里的幫助下,2004年,我的第一家王晨乒乓球俱樂部在紐約曼哈頓上城的“超黃金地段”開業。那時,美國并沒有多少正規的乒乓球俱樂部,從某種意義上說,我算是個拓荒者。俱樂部周一到周五下午和晚上開放,周六、日則全天開放。周三,俱樂部會舉辦比賽,大家臨時報名,沒有任何限制,所有人都能參加。俱樂部辦得紅紅火火,每個月凈收入可達兩萬美金。我的俱樂部名氣在曼哈頓越來越大,包括《黑客帝國》的男主角基努·里維斯和網壇“壞小子”麥肯羅在內的很多名人都成了俱樂部的常客。當時,很多人也和我說:“王晨,如果你還想發展的話,就不能僅教球,你得運作起來,努力把這個運動搞大。”所以,在我的計劃中,有一個理想的狀態,就是通過俱樂部在美國東西部各組建八支乒乓球隊,然后做一個東西部聯賽,跟籃球似的。為了實現計劃,2016年,我在新澤西州開了第二家俱樂部;2017年,又在那兒開了第三家俱樂部。我的短期目標是在紐約周邊開10家俱樂部,形成一個產業鏈,以吸引更多的資金。目前,我在紐約的第四、第五家俱樂部都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之中。
記:
你在美國生活了18年,已成為美國乒球界一個有影響力的人,可謂事業成功。能說說你的家庭與情感生活嗎?王:
我現在是單親家庭。我的兒子周瑞陽快滿7歲了。在他眼里,我絕對是他的“NO.1媽咪”。我會盡量抽時間陪他上下學,陪他做作業,陪他練鋼琴、學滑冰,出差和比賽都帶著他。我常常跟他說,你學習是為了快樂,媽媽打球也是為了快樂。相比其他單親家庭的孩子,我認為他是快樂的。記:
你是如何看待經歷過的婚姻與情感的?王:
來美國后,我經歷了兩段感情。第一段是我剛到美國時,在哥倫比亞大學乒乓球隊做兼職教練。美國人都喜歡游泳,而我只會蛙泳,我看到美國人都是游自由泳,于是也想學,但怎么都游不好。有一天,我覺得自己必須要開口問別人才行了,正巧他,周閱游了過來,我想要不就問問他吧。我就問他:“你會講普通話嗎?”他站在水里說:“我西安人,我也是跟教學光盤自學的。”然后,我們就聊上了。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2004年7月,美國公開賽的時候,他特地趕去看我比賽。我和昔日北京隊的師妹劉佳搭檔,拿了女雙冠軍。劉佳是個特別心直口快的人,她看見周閱后就對我說:“這人不錯,你都這么大了,別挑了,就跟他吧。”美國公開賽后,我又去德國打了一個多月的聯賽。再回到美國時,正巧他的一個朋友舉行婚禮,我就和他一起去參加了,兩人的關系也更近了一步。幾個月后,周閱就正式向我求婚了,我也就答應了。周閱是哥大環境工程學博士,但他的社會知識比較欠缺。2008年北京奧運會,34歲的我打進了女單前八,刷新了美國隊在奧運史上的最好成績。此后,他和我在一起時,總感覺有壓力,而且這種情況一直沒有得到改善。最終,我們沒能走到底。
離婚后,我陷入了人生低谷,一下很難適應。不久,我又遇上了遜克。他是一位乒乓球教練,我感覺他是上帝派來幫助我的。他不但在我的俱樂部里擔任教練,還積極鼓勵我參加2016年里約奧運會的預選賽,激情之下,我又重新恢復了訓練。但我已經42歲,且7年沒有打過正式比賽了。盡管我付出了很大努力,最后還是沒能拿到里約奧運會的門票。隨后我們兩人便計劃著再開一家乒乓球俱樂部,他為了打理業務,幾乎每天都住在俱樂部里,我則親手做飯送到俱樂部。就這樣,我們彼此相互扶持,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然而,正當我們在創業路上飛奔時,他竟移情別戀了……今年年初,我大病了一場,當時,我在微信里寫道:“狗血的一年要開始了,不僅因為今年是狗年,還因為從元旦這天起,我又恢復了單身。我和遜克的交往起源于愛、終止于了解。我只有學會放下!”
記:
你還相信愛情嗎?王
:當然,我仍一直期待著真愛的早日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