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歷史上唯一憑戰功封侯、正史立傳的女將軍（下）

木匠

四

萬歷年間，滿人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間，以努爾哈赤為汗，建立了后金政權。當時，明神宗調集了八萬大軍征邊，不料出師不利，幾乎全軍覆沒。

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后金入侵遼東。遼東情勢危急，直接威脅著明都北京的安全。朝廷急調全國各地兵馬北上勤王。當時，已經46歲的秦良玉即帶其兄長秦邦屏和弟弟秦民屏，還有3000“白桿兵”，日夜兼程趕往遼東。其時，后金軍剛剛攻下沈陽，氣焰十分囂張，秦邦屏與秦民屏為了搶回大明丟失的國土，強渡渾河，與清軍展開激戰，終因寡不敵眾，秦邦屏戰死疆場，秦民屏身陷重圍。秦良玉聞訊后，立即親率百余名“白桿兵”，渡河殺入重圍，拼死救出了弟弟并搶回了哥哥的尸體。其后，朝廷便任命秦良玉為鎮守榆關（即山海關）的主將了。《明史》贊她：為人饒膽智，善騎射，兼通詞翰，儀度嫻雅。而馭下嚴峻，每行軍發令，戎伍肅然。”

到萬歷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秦良玉已與后金軍打了幾場硬仗，而且一點也不落于下風。正在此時，明神宗朱翊鈞駕崩了，太子朱常洛繼位（是為光宗）僅一個月，也駕崩了，其長子，年僅16歲的朱由校登上了皇位（是為熹宗）。

這時，奢崇明聽說秦良玉回來了，怕她壞自己的事，就馬上派人給秦良玉送來了很多奇珍異寶，希望她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秦良玉大怒，不但立斬了來使，還火速發兵趕往重慶，并在南坪關，出其不意地將叛軍在長江和嘉陵江上的水軍船只盡數焚毀，進而攻占了重慶。緊接著，秦良玉又親率2000白桿兵飛撲成都，在接連取得紅崖墩、觀音寺和青山墩大捷后，徹底打敗了叛軍。

當秦良玉率白桿兵騎馬進入成都時，成都市民紛紛扶老攜幼涌上街頭，爭睹女將軍的風采。這時秦良玉已經年過五十，幾十年的戎馬生涯，非但沒有使她見老，反而把她錘煉得更加英姿颯爽。成都百姓都將她視為神明，在她走過的路上焚香跪拜，以表達了對這位女救星的無限崇敬之情。

五

幾年以后，貴州水西一帶再起事端。一個名叫安邦彥的土司，突然趕走了當地的明吏，自立為羅甸王，并占領了貴陽以西的千里之地。

當時已年近六旬的秦良玉再披戰袍，奉旨率白桿軍入黔平亂。秦良玉所率的白桿軍以勢不可當之勢殺向安邦彥的老巢，很快就平息了叛亂。但在這場戰爭中，秦良玉的弟弟秦民屏又戰死了，使秦良玉再一次遭受了痛失親人的打擊。明天啟七年，明熹宗駕崩，皇位由熹宗之弟朱由檢繼承，史稱思宗，即崇禎皇帝。此時的后金，已改國號為清。清兵統帥皇太極則趁機舉兵南侵，并由蒙古人為向導，從龍井關越過長城，直逼通州，京師危在旦夕。明廷再次急調各種軍馬進京勤王。秦良玉接旨后，又帶領著她的白桿兵，日夜兼程趕往北京。她還拿出自己的全部家產作為軍餉，以補朝廷因連年征戰而造成的軍需不足。

狹路相逢勇者勝。秦良玉的白桿軍與清兵在京師外圍相遇，還沒來得及安營扎寨，就向清軍展開了全面進攻。時年五十五歲的秦良玉，手舞一桿長矛，急催胯下桃花馬，身先士卒，殺入敵陣，兵士們見狀也都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無不以一當十，直殺得清軍丟盔棄甲，望風而逃。秦良玉又指揮著白桿軍，一鼓作氣，連下濼州、永平等鎮，北京之圍遂解。清軍退走后，崇禎皇帝對秦良玉大為激賞，不僅加封她為一品誥命夫人，加少保，掛鎮東將軍印，還特意在皇宮中給她擺下了慶功酒。并賦詩四首以彰表其功：

其一：學就西川八陣圖，鴛鴦袖里握兵符。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

其二：蜀錦征袍自裁成，桃花馬上請長纓。世間多少奇男子，誰肯沙場萬里行？

其三：露宿風餐誓不辭，飲將鮮血代胭脂。凱歌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時。

其四：憑將箕帚掃胡虜，一派歡聲動地呼。試看他年麟閣上，丹青先畫美人圖。

皇宮賜宴，御筆題詩，如此殊榮，足見秦良玉功績之豐偉。

史載：秦良玉率部進京后，“馭軍嚴，秋毫無犯”，“都人聞白桿兵至，聚觀者如堵，馬不能前。”如今在北京宣武門一帶，原有一條胡同，名四川營，相傳就是秦良玉當年北上勤王的屯兵之地。

又北京四川營胡同附近，還有幾條“棉花胡同”，稱棉花頭條、上二條、下二條等。據說這些胡同也與秦良玉有關。她在北京駐扎期間，曾令部下與女眷紡棉織布，故而附近的一些胡同便被后人稱之為“棉花胡同”了。清人有記《四川營吊秦良玉駐兵遺址》竹枝詞一首：

金印夙傳三世將，繡旗爭認四川營。

至今秋雨秋風夜，隱約鉦聲雜紡聲。

六

崇禎七年（公元1634年），明末起義軍首領張獻忠率軍進入四川，并攻陷川東重鎮夔州（今重慶奉節）。時已年過花甲的秦良玉再次披掛上陣，風采不減當年。張獻忠不戰而走，秦良玉率軍追擊，與正好回川的兒子馬祥麟前后夾擊，大敗張獻忠，使之退走湖廣。而后張獻忠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好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崇禎十三年，張獻忠聯合羅汝才再次起兵造反。羅汝才率兵攻打夔州。秦良玉也再次率軍前來平叛，扼羅于巫山，斬叛將東山虎于譚家坪，使張獻忠軍在川地吃盡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