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昌然，選擇一條 沒人走過的路

任艷

戴一副黑框眼鏡，笑起來“人畜無害”的胡昌然，看起來又呆又萌，同學們給他起個外號叫“呆萌”。但胡昌然一點都不呆，2014年從北師大第二附屬中學畢業后，順利考入清華大學電子系。錯綜復雜的電子線路并沒有繞暈胡昌然，他又蹦又跳還彈得一手好鋼琴，根本不像個“正經”的“理工男”。專業在手，興趣廣泛，未來光明無限，但即將畢業時，胡昌然卻選擇了一條沒人走過的路。

胡昌然三四歲就開始學習鋼琴，練了十多年，八級早已達標；長大后他又迷戀上舞蹈，高中時，和一群小伙伴一起奪得中小學團體舞蹈比賽全國金獎。考上清華后，他又火速加入到他傾慕已久的清華大學國標隊。作為一個理工男，胡昌然明顯“跑偏”——帶了一身的文藝范兒。

對于畢業后的就業，胡昌然則信心十足。左手專業，右手愛好，哪邊都是現成的路。專業就不用說了，如果從事音樂這行的話，校友李健就是最好的榜樣。

可人生總是在不經意間轉個彎。2016年，阿爾法圍棋閃亮登場，用4：1的分數穩穩戰勝了韓國圍棋高手李世石。AI（人工智能）瞬間成了熱門話題，也引起了清華大學計算機系副研究員胡曉林的興趣。在分析決策領域，人工智能已經可以和人類抗衡，但在藝術創作領域的表現將會如何呢？

用AI生成音樂的DeepMusic項目應運而生，既懂計算機，又在音樂方面異常活躍的胡昌然便順理成章地被胡老師招至麾下。但這個項目是AI在音樂領域的“嘗鮮”，完全是一場前途未知的旅程，沒有任何可借鑒的經驗，甚至連基礎數據都是空白。

進入到這個項目，胡昌然也在思索，機器是否真的能創作出比肩人類的藝術作品？沒有誰能給出答案，因為這是一條沒有人走過的路，胡昌然決定自己去走。

實驗開始，胡昌然以為可以將一些語言處理的模型、技巧拿過來用一下，但很快就發現這根本不可行，因為和語言不同，音樂不是單一序列在時間順序上的疊加，而是由旋律、和聲和節奏多個立體維度組成，因此，建立一個模型遠不是想象得那么簡單。

邊構思邊前行，有時錯了，換個零件；有時出問題，就換數據庫，也有時候會把剛剛建起的模型整個換掉；有一次忙乎了兩個月卻在最后關頭證明此路不通。胡昌然和團隊就這么折騰著，直到半年后，才算勉強做出第一支demo（樣片），憑借這個，一舉獲得當年微軟校園菁英計劃全國第一名。

剛剛有點成績，團隊里的成員卻因各種原因離開，但胡昌然選擇了留下。不過困難還不止于此，技術也遭遇瓶頸，從第一支demo后，機器生成音樂的水平就沒有提高，要想讓DeepMusic既能減少創作者的重復性工作，也能降低藝術門檻，讓普通人也可以輕松創作并享受音樂，就必須解決一個接一個的難題。

解決難題的辦法就是不斷嘗試！一個不行就試另一個，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最實用的方法。除了上課，胡昌然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實驗室里，爭分奪秒寫代碼，經常忙到深夜才能回宿舍。盡管這樣，一切還是停滯不前。整整一年，胡昌然都覺得太難熬了，甚至想就此放棄。

轉機在近乎絕望時到來。在一次組會上，老師提到是不是可以試著自頂向下，分階段生成音樂？一句話讓胡昌然醍醐灌頂，再次從頭開始實驗并最終成功。現在，DeepMusic作為一款AI音樂工具，不僅可以生成豐富多樣、悅耳動聽的音樂，還可以讓音樂創作零基礎的用戶，通過選擇樂曲時長、風格、演奏樂器等標簽，在短短幾秒后就得到他們所需要的個性化音樂。

胡昌然憑此攬下清華大學第35屆挑戰杯特等獎、清華校長杯十強等獎項。有記者問胡昌然為什么敢走一條沒有走過的路，他靦腆地笑著答道：“雖然沒人走過的路注定艱難崎嶇，會有無數的未知等著我，但彎彎繞繞，每一步都是不同的風景，這其實是人生的另一種樂趣。”

（編輯 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