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楠
回顧到目前為止的臺風季,第10號臺風“安比”從上海崇明島一路北上,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就在它登陸的前一天,另一個熱帶低壓橫空出世;數小時后,本已停編的9號臺風“山神”在消失處再度“復活”。于是乎,我國沿海一度上演三旋(熱帶氣旋)共舞大戲。
三旋共舞會迸發出怎樣的能量?它在歷史上是否常見?它的出現又會給臺風預報防御帶來哪些難點呢?


三旋共舞,相互之間不免發生作用。
當兩個臺風距離較近時,可能會出現“藤原效應”,即兩個臺風繞著相連的軸線互相作反時針方向旋轉,旋轉中心與位置依兩個臺風相對質量及臺風環流之強度來決定。除了互旋以外,還可能出現吞并、互斥等現象。但研究人員認為,一般兩個臺風在距離小于15個經度,即1500公里左右時,才可能相互影響。
2009年,“天鵝”“莫拉克”逐步靠近,最終他倆圍繞中點相互旋轉,猶如手拉手跳華爾茲。2011年“海馬”“米雷”則是典型的相互厭惡型,本來朝著相同的方向前進,卻在靠近后漸行漸遠、分道揚鑣。2006年“寶霞”“桑美”“瑪利亞”三旋共舞,其中“寶霞”和“桑美”經歷了強烈的愛恨糾葛,最終由于“寶霞”力量孱弱,外圍云系被卷入“桑美”。吞并“寶霞”后的“桑美”,力量爆棚,重創了福建和浙江沿海。
根據氣象數據統計,三旋共舞大致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三足鼎立”型,另一類是“一字排開”型,兩種類型幾乎各占一半。無論是哪一種類型,如果距離較遠,他們都會獨立發展,互相邁著自己的舞步。即便距離較近,在三個臺風互相影響的過程中,一般來說其中兩個距離較近的臺風相互作用較強,另一個相對較弱。
但是每個臺風受到互相影響的同時,還受到地形、氣候和海洋等多因素的影響,因此,是否會旋轉、吞并或者互斥,需要根據具體情況判斷。
三旋共舞,通常來說會加大預報難度。
一般來說,臺風是快速變化的天氣系統,決定它命運的是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和西南季風等緩慢變化的天氣系統。如果只有單一臺風,它會沿著副高外圍前進,路徑相對明晰。但如果此時出現了兩個或更多臺風,一個本身變化就很快的天氣系統,受到其他快變系統的影響,預報難度自然加大,尤其是長時間的預報就更難了。
這就好比小孫子乖乖地跟著爺爺走路,但如果不止一個小孩,他們可能會互相玩耍,爺爺精力有限,對每個小孩的管控程度自然就會弱一些,預測孩子們的行動路線就會難一點。
更奇怪的是,每個小孩的特點不同,有的比較膽小,害怕爺爺,就會很乖巧,有的則無視爺爺的管教。這就是為何不是所有距離1500公里以內的雙臺風都能看到明顯路徑互旋的原因。若背景場的引導氣流足夠強大,臺風的移動趨勢可能還會根據引導氣流走,如果引導氣流不太強,它們之間的作用才會顯現得更加明顯一些。
對于每一次預報而言,預報員可以從大氣環流形式分析出它們相互影響的走勢,但很難量化它們改變互相路徑和強度的貢獻度,即很難極其精準地判斷這些頑皮的孩子們具體跑到哪一位置。因此,此時,進行長期的預報難度會大大增加,需要時刻盯著,滾動預報。
三旋混戰聽上去似乎不太尋常,但實際上這并非罕見。
海溫高、切變小、初始有擾動,是臺風生成的條件。如果某一個時段,赤道輻合帶比較活躍,在廣闊的西北太平洋暖海域多處有大氣環流和海洋條件很適合臺風發展,同時生成多個臺風的可能性就會增大。
平均而言,三旋共舞每年約發生1.5次,大多數臺風共存時間都很短,最短時只有數小時,例如,2001年的“百合”“韋帕”“范斯高”以及2009年的“凱撒娜”“芭瑪”“茉莉”都只共存了6小時,所以有時會被人們忽視。
比較極端的有2000年的“桑美”“寶霞”“悟空”,他們共存了180個小時,超過了一周。更為巧合的是,2006年時,“桑美”“寶霞”“瑪利亞”再度攜手來襲,上演了前文所述的愛恨大戲。
臺風資料庫顯示,在西北太平洋上還曾經出現過十幾次“四旋共舞”,甚至還有過一次經典的“五旋共舞”。1960年8月23日,在西北太平洋上,6014號臺風“卡門”、6015號臺風“貝芙”、6016號臺風“伊萊恩”、6017號臺風“德拉”以及6018號臺風“費伊”一同出現,“五旋共舞”始于8月23日14時“費伊”生成時,24日凌晨隨著“卡門”減弱為熱帶低壓,“五旋共舞”也宣告結束,同存不足12小時。不過,也有專家表示,當時衛星云圖還不完善,資料可能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
最近的一次的“四旋共舞”也頗為壯觀,2017年從7月21日凌晨~7月22日下午,在短短的34個小時內,第5、6、7、8號臺風相繼生成。另外,在菲律賓以東及日本以南的洋面,還有兩個臺風“胚胎”正在發育,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