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文化和“咖啡”文化解讀華裔美國文學中的文化觀

于蕾

摘要：本文縱觀中西方文學的發展歷程，探索中西方文化在文學界的碰撞與融合，以茶文化和咖啡文化為切入點，尋求飲食文化在文學作品中的奧秘。茶飲文化源于中國，飲茶是中國百姓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就如同咖啡在法國人生活中的地位一樣。茶與咖啡不單單是一種飲品，而且又蘊含著深刻的文化底蘊。中式的荼與法式的咖啡有許多相同之處，但又代表著不同的文化。本文從茶與咖啡的文化起源以及其社會功能兩個方面來解讀中西方的文化觀。

關鍵詞：茶文化；咖啡文化；華裔美國文學

一、前言

如今，跨文化交際在國際問緊密合作和交流方面占據越來越重要的位置。了解東西方文化已成為跨文化交際的基石，正確地了解國家問的不同文化背景，能夠幫助人們更好地融入外國文化，避免產生文化沖突。

眾所周知，茶與咖啡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兩種飲品，茶源自于中國，在中國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而咖啡在法國人的生活中的重要性如同中國的茶一樣。

茶和咖啡之所以能夠成為不可替代的飲品在于他們代表了各具特色的文化。因此，從茶和咖啡所蘊含著的文化底蘊對于跨文化交際以及中西方文學乃至華裔美國文學的欣賞和探索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二、華裔美國文學的發展歷程

華裔美國文學創始于19世紀后半葉，創作形式始于詩歌。《金山歌集》（1927）收錄了舊金山唐人街華人的中文詩歌，主要抒發其對家鄉的思念、對年邁父母的擔憂、對妻子的相思以及對子女的思念之情。華裔美國文學歷經風雨之后，經歷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從19世紀50年代至20世紀40年代，在這一個世紀中，華人經歷了從第一代到第二代以及后裔華人的轉變。這個時期華人飽受美國對華政策的壓迫，在日益嚴重的種族歧視生活中備受煎熬，有的華人甚至在對家鄉的無限思念之中，于美國結束了其孤寂的一生。他們心懷“美國夢”，卻在美國過著可悲可嘆的凄涼生活，精神空虛、被女性化、被邊緣化。在美國父權制度的壓制下，華裔美國文學也彰顯出不同于中國的父權意識。這段時期的代表作品有李恩富的《我在中國的童年》（1887），林語堂的《西學東漸記》（1909），伍廷芳的《吾國吾民》（1935），劉裔昌的《虎父虎子》（1943）等。

華裔美國文學發展的第二階段從20世紀50年代至20世紀70年代。這段時期美國調整了對華政策，廢除了《排華法案》，短暫實施了《戰時新娘法案》，但由于政治因素，美國又針對在美華人發動了“懺悔計劃”，使在美華人的生活更加苦不堪言。這一時期的文學作品多數以亞洲為背景，“力圖改善華人形象，以求主流社會的理解和接納”。黎錦揚的《花鼓歌》（1957）在當時的文壇上轟動一時，主要講述一對父子，在東西方不同文化影響下沖突與和解的故事。作者刻畫了為適應西方主流文化而被迫改變中國式父權的父親形象。雷庭招的《吃一碗茶》（1961）同樣講述了一對父子的故事，但其中的父子并沒有被迫屈服于美國文化，而是在警醒華人華裔父權制的危機，中國式的父權制正被美式文化慢慢吞噬著。雷庭招以《吃一碗茶》旨在批判美國父權制度以及種族歧視對華人的生活壓迫和精神折磨。

華裔美國文學發展的第三階段是從20世紀80年代一至今。這一時期的華裔美國文學奮力掙脫困境，逐步走向成熟與繁榮。華裔美國文學的主題也隨之變得多樣化，雖然對美國父權制度的批判和反抗這一主題仍未改變，但女權意識、弘揚民族文化等主題也融入其中。代表作家主要有趙健秀、李建孫、湯婷婷等。其中譚恩美的《喜福會》、《沉沒之魚》等更是華裔美國文學評論家樂于研究的對象。

三、華裔美國文學的文化觀

無論這些華裔美國文學作家是后移居至美國，還是出生于并成長于美國，無論他們的寫作語言是中文還是英文，無論他們的文學創作背景是美國還是中國，華裔美國文學都同時體現了中國文化元素和美國文化元素。愛德華·賽義德的觀點更易于被評論家和讀者所接受，“沒有任何文化是單一的、純潔的，所有文化都是雜糅的。”華裔美國文學為不被邊緣化、歧視化，為了在美國文學界尋求發展，一味弘揚中國文化并不可取，若只融入美國文化，對美國讀者來說，又過于乏味，顯得沒有新意。華裔美國文學只有做到文化多樣性，將東西方文化融為一體，才能拓展華裔美國文學的生存和發展空間。

四、茶文化與咖啡文化的起源

（一）茶文化的起源

茶是最受中國百姓所喜愛的飲品。根據植物學者的研究發現，茶樹首次在中國西南部的熱帶和亞熱帶地區被發現，該地區溫暖濕潤，為茶樹的生長提供了天然的保護屏障，如今，該地區仍然可以發現具有2700多年歷史的野生茶樹。茶在中國被賦予了傳奇色彩，中國百姓對于茶的傳說耳熟能詳。大學在2700年前，中國就有“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的傳說。傳說神農的肚子如水晶一般透明，人們可以清晰地看見神農的胃腸蠕動情況，以此來判斷哪些物質有無毒性。當神農嘗到一種開白色花的常綠樹嫩葉時，這片葉子就在肚子里四處洗滌，好像在檢查什么一般，于是神農就把這樣的綠葉成為“查”，經過歷史的變遷，“查”逐漸演變為“茶”。神農為救助身患疾病的百姓，以身試藥，每天都會因為嘗試草藥而多次中毒，全靠茶來解毒。神農用生命書寫了《神農本草》一書，為醫學界以及農業創下了豐功偉績，神農嘗百草的傳說被世世代代中國百姓所歌頌。

（二）咖啡文化的起源

關于咖啡起源的傳說可以追溯到公元十世紀前后，傳說中非洲的牧羊人卡爾是發現咖啡的第一人。在非洲的埃塞俄比亞的高原上，牧羊人卡爾發現羊群在吃了某種紅色的果實之后，都顯得興奮異常。好奇心使然，卡爾也嘗了一些后，立刻覺得精力充沛，神清氣爽。卡爾立刻摘了一些這種紅色的果實回家，并將其分發給鄰居們，逐漸，咖啡神奇的提神功效流傳開來。

法國的波爾多市不僅盛產舉世聞名的葡萄酒，而且該城市也是世界貿易中的大宗商品一咖啡的貿易中心。在法國，馬歇爾的咖啡焙燒店以及薩博瑞的咖啡焙燒店更為著名。法式咖啡文化源遠流長，并非只是提神工具，這與法國人的生活態度以及生活方式息息相關。法國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優雅韻味，他們更注重的是生活，樂于享受生活給他們帶來的品質，因此，法國也被全世界成為浪漫之國。法國人這種享受生活的態度賦予了咖啡獨特的法式文化。

五、茶與咖啡的社會功能

（一）荼的社會功能

茶是中華民族的舉國之飲，中國也被世人稱為“茶之祖國”。中國人喜歡喝茶與中華民族的品質密不可分，崇尚自然、樸實謙和。茶屬于中國百姓家常見的飲品，茶的社會功能也體現在諸多方面，以茶會友、用茶送禮等。中華民族在接待客人方面有個傳統一敬茶。朋友相見，舉杯飲茶，更增添了一份親切和安逸。中國人注重禮尚往來，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對于禮物的選擇更具有內涵，茶具有高尚的品質則成為人們的首選，茶的社會功能發揮得恰到好處。

（二）咖啡的社會功能

無論現代生活的節奏有多快，法國人總是有那么多的閑情逸致。咖啡能夠為浪漫的生活帶來消遣與美的享受，是一種永恒的藝術鑒賞。法國人和咖啡不僅講究咖啡的味道，而且也十分注重喝咖啡的環境和情調，多數的法國人喜歡在咖啡館里慢慢地品嘗咖啡、讀書看報。在法國，咖啡館隨處可見，咖啡館也稱為藝術的殿堂。有的法國人可以在咖啡館里坐上一整天，品味著咖啡的濃香，享受著生活的愜意，也有的人在咖啡館里洽談業務，約見友人，甚至藝術家的創作也離不開咖啡館。在法國，除露天咖啡座位外，大約有17萬個咖啡館，這些咖啡館有點氣派堂皇，有點古樸典雅。在巴黎，一些咖啡館己成為具有傳奇色彩的名勝古跡。

如今，咖啡館成為了社會活動的中心，是法國和社會文化的一種典型標志，成為作家、音樂家以及畫家靈感的來源。

六、茶文化在華裔美國文學中的呈現

華裔美國作家雷庭招的第一部小說《吃一碗茶》再版之時，使其名聲大噪，被評論界視為第一部不具異國風情的小說，該小說于1989年被改編成同名電影。美國朝裔評論家金惠經教授稱《吃一碗茶》為“美國華裔文學傳統的基石”該小說主要講述美國唐人街王氏家族的故事。多年來，學術界對華裔美國小說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對父權制、種族歧視、中西文化角度、女性權益等方面的探討。然而，以“茶”的寓意解讀華裔美國文學，可以更好地理解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與融合。為了更好地了解“茶”的象征意義，首先要從了解“茶禮”入手。

小說原文題目Eat a Bowl of Tea使用動詞eat譯為“吃”，而不是使用地道的英語have，可翻譯成“喝”。單憑小說題目，讀者便能感受到東西方文化碰撞的火花。“茶”是整部小說的關鍵詞，茶的象征寓意在《吃一碗茶》中貫穿始末。茶具有豐富的精神內涵，象征著人的純潔、節儉、高尚和忠貞。在《吃一碗茶》中，由于受到《排華法案》的影響，生活在“單身漢”社會的唐人街，每位男性的性欲都得不到釋放，他們又深受父權制的壓迫，使他們不能娶外國女性為妻。因此，王賓來在婚前放蕩不羈，有一段糟糕的性往事。過度的性行為給王賓來帶來了不小的傷害，蒙受男人最大的恥辱——性無能。王賓來的妻子李美愛整日閑在家里，與丈夫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這使李美愛最終沒能抵制住阿桑的誘惑而導致懷孕。李美愛喪失了茶賦予女性的忠貞，沒能為王賓來守住這一片凈土。李美愛的女性形象更傾向于西方女性的大膽、熱情奔放的性格，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與融合集李美愛于一身。王賓來為了治愈自己的難言之隱，最后摒棄一直令他信賴的西醫，轉投中醫。這看似是王賓來對藥種的選擇，實際上是王賓來文化觀念的轉變，是王賓來所代表的美籍華人自身文化和身份的重新定位以及回歸，體現著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與融合。

七、結語

中國人喝茶追求修身養性，而法國人品嘗咖啡講究意境與情調。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發展，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之后，世界各國的文化也以其獨特的方式相互滲透與融合，文學便是其傳播途徑之一。只有了解各國的文化，才能對文學作品有更好地理解，才能促進華裔美國文學的繁榮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