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

□周月如

7月22日 陰

韭菜，草木植物，葉長而扁，花白色。葉和花嫩時可作蔬菜，生吃味微辣。收割無數次，割掉即長。

爺爺愛韭菜，也愛種韭菜，更愛吃韭菜。

爺爺的菜園，永遠都有韭菜。

爺爺今年年近七旬，身子骨還算硬朗，短得出奇的頭發似下了霜，黑白相間。渾濁的雙眼道盡了他平生的滄桑，一道道的皺紋將一切的苦楚盡訴于他人，使人忍不住想象他的過去。他總愛扛把鋤頭，坐到田坎邊，喜滋滋地望著蓬勃生長的韭菜。

我疑惑了，韭菜確實好吃，但也不至于天天吃，也不用天天圍著它們打轉吧？

我問他，他笑而不答，繼續望著他的韭菜，眼里盡是寵愛。

終有一天，我又問了那個我重復了多遍的問題，爺爺不再是笑而不答，而是說：“韭菜可是好東西，你看它們，割了又長，多么堅強！不懼刀的鋒利，是多么的勇敢啊！做人，就要學習韭菜，不畏困難，遇到什么困難都要挺過去。”

哦！怪不得爺爺年近七旬也要堅持勞作，怪不得爺爺這么愛韭菜！

仍記得有一次，爺爺因胃部出現問題，要開刀動手術，可他已是高齡，手術風險巨大，稍有不慎，即會有生命危險。當大家把目光投向爺爺時，爺爺堅決地說：“給我動手術，有什么可怕的！來吧！”爺爺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逼得死神望而卻步。

我突然覺得，爺爺，不就是那搖晃的韭菜嗎？它堅強，他堅韌；它勇敢，他果斷。日暮西山的爺爺卻老當益壯，不正是那無畏無懼的韭菜嗎？

爺爺是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