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泰奧多爾·熱里科的作品《精神病患者的肖像》

李嶸（廣西藝術學院，廣西 南寧 530022）

泰奧多爾·熱里科是法國浪漫主義畫派的先驅，對浪漫主義畫派和現實主義畫派的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他出生于1791年并于1824年逝世，在其短短的三十幾年間，他創作了大量的作品。除了著名的油畫作品《梅杜薩之筏》之外，他晚年創作的系列油畫作品《精神病患者的肖像》更值得一提。這一系列藝術作品有《患嫉妒偏執狂的女精神病患者》（圖1）、《瘋狂的賭徒》（圖2）、《有錯覺的人》（圖3）、《偷竊成癖的人》等。熱里科以他洞察一切的眼睛和對生活的激情，描繪了他們患精神病時的精神狀況，雖然他們沒有擁有較高的社會地位和權利，處于生活的底層或甚至是奴隸，飽受種種苦難，但仍然是擁有尊嚴的精神病幸存者。這為我們展示了藝術家這樣的一個主張：不論我們處于怎樣的社會地位、怎樣的政治立場、怎樣的種族背景，在人類苦難中任包含著一種固有的崇高感。

圖3 有錯覺的人

一、作品的形式語言

在1822年，泰奧多爾·熱里科才開始創作《精神病患者的肖像》系列作品。他為什么創作這些精神病患者的肖像呢？可能對他們的痛苦有著深深的同情，又或許他自己也曾患上了坐骨神經炎，病痛纏身，被視為精神不穩定的人，這使得他對精神疾病的痛苦有更深的理解。藝術家在我們眼前展現了這樣的肖像，無論是男性或是女性，他們的面孔、舉止、表情，特別是嘴部的褶皺，難以撲捉的眼光，表現了精神疾病患者的瘋癲和不幸。在這一系列作品中分析可以看出，藝術家主題取材于現實，色調給人以森嚴與沉抑的感覺，運用強烈的明暗對比，以具有穩定性的三角形構圖來表現人物的張力。在色彩上，采用了統一的暗灰色作為畫面中的背景部分以烘托出主題人物，細節主要放在面部傳神的描繪上，如油畫作品《患嫉妒偏執狂的女精神病患者》，暗色的背景、棕灰色的外衣、鮮艷的紅色內層衣服和亮麗的白色頭巾以形成層層對比，同時也達到了突出老婦人面部的目的，也將觀者的視線吸引到面部進而與老婦人產生對話。她嘴角微抿后傾，泛著紅血絲的眼睛仍勇敢的直視前方，并不因為患上嫉妒偏執狂疾病而害怕、自卑不已，這精神仿佛正在流露藝術家所一種堅持的精神，也是藝術家在現實生活中從老婦人身上看到的積極力量。即她雖然處于悲劇性的精神疾病的痛苦之中，但還是堅強又尊嚴的活著，仿佛一個高傲的老婦人。熱里科通過描繪這些精神病患者們的肖像，探究了人們在異常狀態下的精神表現，蘊含了藝術家給予他們人道的聲援，他似乎在批判這樣的一個殘酷的社會現象，即認定哪些不幸的人都是金錢、功利、戰爭、偷竊、嫉妒、戰功的犧牲者。

二、作品呈現的象征意義——崇高感

在19世紀初，受封建專制的影響，人們對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普遍存在著歧視，認為是一種怪物，發狂起來是可怕的，因此創作一幅關于精神病患者的繪畫作品是絕對不會被世人所接受認可的，但熱里科卻敢于把這類些飽受精神病折磨的平民作為不常規的題材，以一系列肖像的形式進行精致繪畫表現。熱里科并沒有把他們描繪成對社會的威脅，而是表現為勇敢且感情深厚但被誤解的人們。這些人其實是勇敢地經受住極度苦難，且在苦難中包含著一種人類固有的崇高感的人，強調了這些人也擁有與生俱來的人的權利。泰奧多爾·熱里科的系列作品《精神病患者的肖像》展現了長相正常的下層社會的男性或女性，他/她承受著許多艱難困苦。有著一副嚴肅的表情；除了他/她的眼睛之外在沒有流露任何感情，這正是揭示了他/她的悲哀。衣著看起來得體，看上去健康不存在疾病狀況，不是一個威脅社會的危險人物，這喚起了觀眾的同情與對他們的關注。這獨特視角的題材在繪畫史上使非常罕見的，也對后期現實主義畫派的出現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

熱里科極力為這些受社會排斥的人爭取觀眾的同情與憐憫。這一些精神病患者的肖像，展示了經受各式各樣的極大苦難的人，但是他們憑借著自己的求生的能力而成為英雄。筆者希望通過對泰奧多爾·熱里科的系列作品《精神病患者的肖像》進行分析可以跟他的畫作打交道，感受到他留下了其精神印痕，他留下的感情；對他的典型油畫風格，甚至他個人，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認識。

泰奧多爾·熱里科的藝術作品很多，可以說數量龐大，作品《精神病患者的肖像》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可見其藝術實力是多么強，嫻熟的繪畫技巧、真摯的深厚情感，堅毅不拔的品格力量。我想熱里科是強大的，他的強大不僅僅來自于他在繪畫藝術上的造詣，而更重要的是他偉大的人格魅力、高尚的道德品質、深厚的文化修養以及對人類命運和人道主義精神關注的崇高思想精神境界。這大概是大多人喜愛他尊敬他的原因。